天龙后记 第八章：魔主往事

存稿一百五十万字，飞卢不跟我签约，所以发到三十万字就停发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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聂天行又一次跑了一大圈后，接着爬了数十颗树，这才清醒过来。

然后没有再像往常一样，回去打坐调息，而是对着正在打斗的莫问喊到：“小石头，你过来。”

聂天行这才坐回原地，莫问则拉着乔峰，一起来到聂天行面前，问：“掌柜的有何吩咐？”

“坐下说。”聂天行等莫问与乔峰都坐下后，这才继续对莫问说道：

“你生性淡薄，心无羁绊，或许能等到重见天日的那刻。如果真有这一天，我希望你去帮我做一件事，再帮我完成一个心愿。”

莫问恭敬的应道：“掌柜的请说。”

聂天行沉思良久，才徐徐说道：“我希望你去神惶沙漠，替我把魔域解散。”

莫问回答的干脆利落，只应了声是。

聂天行看着莫问，好像在揣测莫问，答应的如此直接，到底是不是认真的。便问他：

“你怎么不问问我，为什么这么做？”

莫问却回答说：“掌柜的吩咐，我照做便是，不需要知道那么多。”

乔峰却心想，不问不辩，这大概就是一个忠仆，该有的品质吧。

聂天行点点头，从脖子上取下一物，看上去是一个挂件。一把长不过五分的蛇形小剑，用一根近似透明的细丝穿过。

聂天行把蛇形剑递给莫问，莫问接过来捧在手里，也不说话，等着聂天行交代。

聂天行眼神怔怔的盯着远方，似乎陷入到久远的回忆里。乔峰与莫问没有说话，静静的等着。

过了老大一会，聂天行开口道：“有一个秘密，在我心里几千年了，一直没有对任何人说起。今天再不说的话，恐怕是没有机会了。”

聂天行顿了顿，见莫问与乔峰都在认真的听着，这才继续说道：“在我六岁那年，与姐姐聂天香在后山玩耍，忽然被一道白光砸中。”

“姐姐当时正在专心叠着她喜爱的花冠，因此没有见到，我也没跟她说这个事。可自从那天以后，我每晚都要做同样一个梦。”

“梦里有一个大汉，耍着四种不同的武功。我传你的打神拳与劈神掌，就来自那大汉所传，还有一套踢神腿与一首碾神音曲。”

“大汉从打神拳开始练起，一直到碾神音结束，边练边讲解要诀。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夜夜如此，一直到现在都未曾间断。”

“只是我自小无心向武，却对玉珠情有独钟。喜欢做生意，与人打交道赚取玉珠。不过我当然也不会埋没这么好的武功，于是我便把它们传给了许多人。”

“这就是为什么我没有名师指点，也不会武功，却能教出那么神妙的武功了。原因就是来自大汉的传授，完全可以说是天赐。”

“而所有学我武功的人里，其中最为杰出的有四人，一是周之舟，如今已为定教之主，统御南山。二是夜冥，他现在是幽冥王手下得力干将。”

“三是南宫不花，她是云舒宫的创造者。还有一位就是风无痕，如今在无边海里当霸主。这几人虽然离开我后，对我教的武功，都已经弃而不用，但根基还是我传的那些武学。”

“尤其是那南宫不花，她的成名绝技是一首蝉鸣空心曲，还冠冕堂皇的说什么：蝉鸣一曲肝肠断，存心不留空悠悠。”

说至此处，聂天行冷笑一声：“嘿嘿，其实不还是在我传的碾神音上改造而来！”

聂天行说完，面上渐有怨恨之色，望着远处缓了缓，这才接着说道：“这几人不但学我武功，还用我玉珠，最后竟弃我而去。”

“原本他们有更高的追求，也是人之常情，我自是大力支持。可他们非但是背叛了我，还勾结外人下狠手，要置我于死地。”

“那周之舟与我有夺妻之恨，风无痕是杀姐之仇，夜冥则是毁庄之痛，南宫不花却是盗珠之怨。”

“所以我五十余岁，才开始愤而学武，为的就是要讨回个公道！嘿嘿，哪知我这一学武才知道，我所传授给他们的武功，不过是第一层！”

“原来那梦里大汉，会根据我的修为，来相应的传授第二层第三层。”

他又说一声冷笑：“嘿嘿，要是当初他们不离开我，把功夫学全了，恐怕他们成就不止于此。”

不过聂天行又摇了摇头，说：“可要不是他们背叛，我或许也就不会学武，也就不会解开后面的层次。或许，这大概这就是命吧！”

莫问一直静静的听着，这时插嘴问道：“掌柜的是要我去杀了这四人么？”

乔峰也以为聂天行估计自己将死，若是有机会，让莫问替他报仇。

不过聂天行却摇了摇头，说：“不是。这几人皆为一方霸主，岂是易于之辈？”

“那周之舟还算是有点良心的，一直是对我心存愧疚。看到了你，或许是想到了我，这才没有与你认真交手。如若不然，你怕是很难轻易成事。”

莫问想了下说道：“我与他交手时，他连成名绝技‘七星剑阵’都没使用，便被我所擒。我还一直奇怪，听了掌柜的话，原来是这样。”

聂天行点点头，说：“那周之舟在几人中，是修为最弱的一个。另外几人不但修为高深，且势力庞大，还有绝地守护。你去报仇，无异于送死。”

聂天行叹了口气：“再说人死怨消，无论是哪一方死了，就让这仇怨，也一起死了吧！没有必要再涉及旁人，这也是我要你去解散魔域的原因。”

“当初我杀戮成性，以至于七大名山联手，把我逼至神惶沙漠。并定下灵魂契约，永世不得入人族一步，被逼无奈这才创造了魔域。”

“如今我要是死了，以九霄的修为，不足以领袖群魔，还是让他平淡过一生为好，免得死于非命。”

“老奴自当尽力扶住少主。”这是莫问第一次，没有应承聂天行，而是提出了自己的意见。

乔峰听了心想，果然是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其行也正。

他很是认同聂天行的做法，不过却奇怪聂天行，不要莫问替他报仇，却要莫问了他什么心愿。

聂天行听了莫问的话，眼里射出一道精光，面色微怒，声音严厉，对莫问说道：

“我要你发誓，你要是真能出的牢笼，一是不准报仇，二是解散魔域。”

“你若不肯，咱们主仆情谊，就此决断。后面的话，也不用再说了。”

莫问听聂天行说的如此严厉，双手捧着蛇形剑慌忙跪下，委屈的说：“老奴不敢，一切但凭掌柜的吩咐，若违此言，叫我马上肝肠寸断而死。”

修武之人向来不轻易发誓，誓言就等于是个心结，而心结是会化为心魔的。

这种心魔会像针一样，扎在人的脑海里，平时隐而不现，可关键时刻，却能置人于死地。

因此修武之人，不轻易许诺，这是一种大忌。

聂天行听了莫问的誓言，点点头解释道：“杀姐之仇，夺妻之恨，那是不共戴天。我这辈子，就是为仇恨而活着。”

“倘若我能够活着出去，自是要报仇雪恨。但是此等大仇，我不想假手于人。尤其是送死的行径，我又于心何忍？你可明白？”

莫问点头应道：“老奴明白。”

无论什么样的话，莫问的语速，总是不疾不徐。

“我有一桩更重要的事，要你替我去办，唉，”聂天行叹了口气，说：“就是不知道，你能不能等到飞出牢笼的那天！”

“不过现在也没办法，就算你也出不去，希望有后来者，可以传承我的遗愿。”

莫问应承道：“老奴自当尽力，死而后已。”

“嗯！当年与我一起，被白光击中的还有八人。那八人被白光击中后，修为真是一日千里。常人三十岁气力境，百岁才达源力境。”

“而那八人五十岁不到，便已经是灵力境了。如今这八人中，有七人成为了荒主。而另外一人，则是鬼主‘幽冥王’夜南天。”

好像世间没有什么事，可以让莫问动容。就连乔峰不了解荒主和幽冥王，单从聂天行的讲述中，也能感觉到非同一般。

而莫问依旧面色平静，无惊无喜。

聂天行又是嘿嘿一笑，说：“当年八大荒里，其它七荒都有人得了白光，修为精进神速，很快便崭露头角。”

“大家都说那些是天选之人，然后毫无意外，最后都做了荒主。唯有我们东荒，却始终不见这样的人出现，引得大家众说纷纭。”

“嘿嘿……，他们那里知道，那个被称为天选之光，砸在了我这个不喜武功，甚至是很讨厌练武人的身上！”

聂天行指着莫问手里的蛇形剑说：“我把梦里大汉的武学，全部拓印了下来，封于蛇剑内。你若是出的去，先是要弄清楚，那些天选之子，到底有什么秘密。”

“若是好的，你再寻一可靠之人，把蛇剑传于他，让他练成后，助他们一臂之力，或者干脆交于那些天选之人。要是他们有什么害人的阴谋，那你就把蛇剑毁了吧！”

聂天行又指着乔峰，对莫问说道：“乔老弟生性沉稳，坚毅过人，处变不惊。”

“没想到他修为低下，在如此压抑的环境内，你还能保持到现在不发狂，原本是最佳人选。”

“不过可惜，他怕是也不能坚持到最后，很快就会步我的后尘。”

聂天行说到这里，忽然脸色一变，大笑三声：“哈哈哈，步我后尘。哈哈，步我后尘。哈哈……”

然后一个跳跃，蹦到树稍上，跟着又溜下树来，向前狂奔。

原本聂天行讲的认真，乔峰听的认真，大家都专注于一件事情，自然不会多想而发疯。

可能聂天行终于交代好事情，心情松懈下来，疯病马上便发作。

而他的笑声像是一种魔音，传到乔峰耳中，他一阵恍惚，然后跟着大笑起来：“哈哈，步你后尘，哈哈，我步你后尘，哈哈，我来了。我要步你后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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