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了眼时间,中午十一点十六。离后天凌晨一点还有不到三十八个小时。
后天?凶手肯定知道自己心里的难熬,这四十个小时是为了折磨自己吗?
挤在旅店床上浑浑噩噩地睡了两觉,噩梦不断。祁裕害怕警方发现别墅里的尸体,也怕把罪名扣到自己头上。
如果去报警,如果看见的都不是幻觉,那就说明自己凭空还有一个双胞胎兄弟,可一样的脸,一样的DNA,如果那人作案没留下指纹,又怎么证明凶手不是自己?
祁裕硬生生熬到晚上,抱着复仇和就义的决心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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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一点,Heart门口。
晚上刚下了场雨,街上湿漉漉的。
祁裕穿了件连帽卫衣,把帽子压得很低。深吸了一口气,当下状况不明,他怕以后再也不能如此呼吸。绕开形形色色的顾客,祁裕走进夜店,径直迈向吧台,内心忐忑,随意找了个位子坐下。
“来这儿穿成你这样的还真少见。”酒保边忙边招呼着,“想喝点什么?”
“k在吗?”祁裕因长期精神紧绷且滴水未进,声音出奇的沙哑。
“是你啊。”酒保拿起手机发了条短讯,随后调制了杯看起来泛着绿光的饮料,两条相互缠绕的水雾从杯底向水面晕开。“他马上就到了,这是他请的。”
“这是什么酒?”祁裕看着那诡异的绿色荧光皱起了眉头。
“双生子。”酒保冲他挤了个眉毛,“你放心吧,无酒精。k跟我嘱咐过你不能喝酒。”
不能喝酒?祁裕握紧了拳头,恨恨咬了咬牙,憋出来几个字。
“没关系,我还不渴。”
祁裕的话刚说完,一只有力的手按在他肩上。手的主人顺势坐在了祁裕旁边的位子上。
祁裕转身,看到还是那有辨识度的小栗旬款专属发型,一双充满讽刺和玩味的眼睛,还有那张同自己长得一模一样的脸。
“对,我哥哥就是不能喝酒。上次喝酒他可误了大事呢。”来人笑着说。
“原来你俩是双胞胎啊,怪不得点这个。不过光看你俩这打扮,我差点没认出来是一对。”酒保又打趣了。
“少说废话吧,不然你又要惹得我好哥哥生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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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抬起头,眼神对上祁裕,“我是阿开,你也可以叫我Kay,别来无恙。”他盯着祁裕分毫没动的饮料,“不至于一口都不喝吧,我又不会给你下毒。毕竟我想要你的命...早就要了。”
祁裕瞪红了眼睛,恶狠狠地问。“你为什么杀了丽姿?你到底是谁?”
“嘘...小点声,哥哥。这儿人多着呢。不过我真没想到你这个没骨气的真会来见我。”Kay点点吧台,挥了挥手,示意酒保再上一杯,扭头说:“看看我这张脸,还猜不到我是谁吗?至于丽姿...你现在更应该担心的是自己吧。”
“为什么叫我哥哥?”
“因为,我是另一个你。或者说我是你的‘双胞胎’兄弟啊,哥哥。你的父母肯定从来没告诉过你自己的身世吧?”
“身世...?什么身世,我当然是我爸妈生的!”
“你和你爸妈有什么相似之处吗?”听到这,祁裕突然哑口无言,他确实长得不像爸也不像妈。
“是啊,一心爱你的父母,性感漂亮的女朋友,顺风顺水的人生...你肯定没有过怀疑,也不想打破这种安逸。”
难道这人真的是自己的双胞胎兄弟?
“你说你是我的兄弟,又为什么要把我的生活搞得一团糟?”
“傻逼!你该不会以为丽姿喜欢上你纯粹是因为这张和我一模一样的帅脸吧?想知道为什么,答应替我做件事,你惹上的事端也都一笔勾销,答应了我就没人找得了你麻烦,包括警察。”
Kay显得不耐烦,接过酒保递来的酒一饮而尽。“至于杀了丽姿,是我在帮你,你总会明白的。决定帮我就把它一口干了,别娘娘们们的。老子能解决其他人同样也能解决你这个菜鸡,过时不候。”
心中的愤怒、困惑、不甘与羞辱涨到了极点。“想要我相信一个杀人凶手?你做梦呢?”
“窝囊又懦弱的男人因为不满女友比自己成功,害怕女友脱离了自己的控制,酒后发疯杀了女友。或者担心优秀的女朋友看不上自己转身投入他人怀抱,这两个动机怎么样?警察是会相信你凭空臆想出一个和你完全一样的人,没来由的杀了你女朋友,还是会相信这些都是你干的?”
“还是那句话,过时不候。给你三天时间,决定好了再来找我。但是在这之前我可以给你一点提示,我建议你好好问问你的完美父母。还有,一个天上掉下来的美女就那么心甘情愿为你洗手作羹汤吗?”Kay脸上挤出一个嘲讽的笑,转身踏入舞池和几个美女左拥右抱起来。
“请吧,帅哥。k的面子你都敢驳,难得见他对一个人脾气这么好。”酒保招呼了两下,几个安保人员走过来,示意祁裕出门。祁裕还想追问一下,却连走到Kay身边的机会都没有。
碰了一鼻子的灰,祁裕悻悻地走出酒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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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裕的记忆里,自己从小就没有祖父母,也没有外公外婆。记事起,父母一直把他照顾的非常妥帖,因为家里的生意,一家人总是没两三年就搬一次家。
在他的印象里父母感情很好,也很爱他,时长不让自己离开他们的视线,就算在英国留学的那几年,父母也会时不时飞到自己身边看看自己。出国前,父母讲明不同意自己找一个外国人谈恋爱,祁裕原本是想自己做主等到订婚后再通知他们丽姿的存在。
八岁前祁裕身子很弱,据父母的话,因为他患有某种先天缺陷,总要时不时地注射药物抑制病情。可自从八岁起他的病开始慢慢好转,病好后父母却对他以前的病情闭口不谈。
往复的搬家导致他没有什么固定的朋友,中学时代的霸凌、对人心的不信任让他很难建立一段亲密关系,但丽姿奋不顾身的感情却是一份例外,例外到他太害怕失去而不敢怀疑。
其实Kay说的有些话不是完全没有道理的,祁裕决定去见见父母搞清楚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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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一早祁裕就回了父母家,虽是新房,但很温馨,可高强度的惊吓和几近崩溃的情绪却让祁裕看起来分外憔悴,憔悴得那么吓人,与这周遭温馨格格不入。
祁裕的父母相差约十岁,父亲年长些,他们两年前在同市购置了新家,那是一处上下共有四层的独栋。屋内装修以原木色和暖白为主。陈设简约不失格调,没有繁复的装饰,光线通透,干净温暖整洁。
祁母早间正倚在二楼楼梯前喝咖啡,听到楼下传来进门声,慢悠悠走下楼。
祁母今年虽然五十多,看起来大概也只有四十岁的样子,是个有些干练且强势的女人,由于年纪渐长,也有几根鱼尾纹生在眼角。她长卷发简单垂在肩上,眼神虽然有点疲惫却很明亮,虽算不上大美人,但不失东方传统美人的端庄与沉稳。
惊吓和惶恐在见到母亲的一刻都化为委屈,祁裕想坚强,却忍不住哭了。一声颤抖的“妈。”叫的祁母心疼。
“小裕,怎么今天这么早就回家了?吃没吃早饭,妈妈叫阿姨给你做。”祁母看到突然回家的祁裕显得格外开心,但走到祁裕跟前却被他的神情吓了一跳。“是不是想爸爸妈妈了?小裕?你这是怎么了?”
“没事,妈。”祁裕这些天紧绷的神经好像突然放松,“我就是想你们了。”
“到底了怎么脸色这么差?有事和妈妈说。吃完了赶紧去休息休息睡一觉。”祁母还想接着说,却被打断。“妈...?我是不是还有个双胞胎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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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父一早出门钓鱼,九点多了才到家。
“早上吃什么啊?老婆,我刚钓了好大几条鲫鱼,待会收拾收拾晚上吃吧。”祁父正开心,走进屋看见的是一脸严肃的老婆和委屈巴巴的儿子。
“小裕回来了?发生什么事了,你俩这是什么表情?”祁父正好奇,但看着祁母的眼神,心里好像有了数。
“孙姐走啦?”祁父问。
“对,我给她放了一天假。这会她在也不方便说话。”祁母答。
“什么时候的事?”祁父看看祁母,又看向祁裕。
“小裕说,他遇见了一个和他长得一样的人。”祁母语毕,祁裕看见父亲脸上多出几分复杂的神色。
“三天前...他杀了我女友,还嫁祸在我头上。”祁裕顿了顿,看着父母脸上越来越难看的表情,接着说,“他还说,他是另一个‘我’。”祁裕接着问,“爸妈...如果我报警...呢?”
“不行,不能报警!”祁父突然打断他,母亲见此情形,起身走到了平日办公用的书房,从一个隐秘的保险柜里取出几份泛黄的文件。
“他既然都知道了。”祁母说,“我看,我们这么多年的秘密也没有什么隐瞒的必要了。”
祁父皱着眉头接过其中一份文件,转身问祁裕,“这些天都还发生什么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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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裕原原本本地把这些天的遭遇全盘托出。
母亲打开一个上了电子锁的文件夹,从手中的文件里找出一份报纸,这是一份1994年的报纸,全英文版面。报头赫然印着一张占了大报幅的黑白照片。
照片里的人看起来和祁裕长得有八九分相似,显得更瘦削更年长一些。同样的眉眼,同样的轮廓,唯一不同的是照片上的人眼神里散发出的疯狂和寒意。
而版面的标题翻译过来就是“高智商连环杀手莱昂纳多·米勒于1994年被执行死刑”。
祁裕坐在书房桌前,一脸懵逼地看着父母,好像在要一个解释。
“1995年,我三十三岁。”祁父慢慢开口。
“当年我在美国,刚结束我的博士学位,同校有一位前辈邀我同他一起共事,参加一个名为‘Phoenix’的项目,报酬多得惊人。对于刚留完学手头并不充裕的我来说,实在是令人无法拒绝。思考几天,签了保密协议以后,我就动身去了实验室。可是到了目的地以后我才发现,实验的目的仅仅是监测看护两个婴儿,确保他们健康成长。”
“项目的保密工作做得很好,每个人只知道自己分内该知道的事。上级告诉我这两个孩子是莱昂纳多的遗腹子,而目的是为了监测孩子会不会遗传父亲的暴力基因。我负责其中一个孩子的成长。”
祁母看了看祁父,握住了他的手。“第二年,我作为你父亲的助手参加了这个项目。孩子也一直健康成长,为了确保万无一失,长时间生活在实验室的无菌环境里。时间一直持续到99年,那天我还记得是四月十八号,据说是其他组人员进行实验时操作不当,实验室爆炸了。”
“当时我和你母亲也谈起了恋爱,在我们眼里那个孩子也和亲生孩子无异。”父亲接着说,“你的母亲身体不好,要不了孩子。爆炸发生后我们一心只想保护孩子,当时前辈突然联系我,要我把孩子带走,再也不回来,又给了我们一笔钱生活,要我们千万照顾好这个孩子。你母亲害怕在国外不安全,我们就带着这个孩子回了国,做了生意。”
桌上摆了一张张实验数据和一沓照片,每组数据时间精确到秒。祁裕看着眼前的证据,简直难以置信。
“所以这个孩子...就是我?我是个杀人犯的儿子?”想想另一个“自己”疯狂的样子,好像也说得过去。但自己一直都是个正常人啊。
“你的生物数据代表不了你的内在。当务之急是搞清楚他们要什么。”母亲拉着祁裕的手,认真的说。
“你们的那个‘前辈’是什么人?还有联系吗?”祁裕追问。
“我们的确联系不上他,但他想找到我们的时候,总是能用各种方式让我们知道。这些年之间我们也收到过其他人几次威胁,逃得也累了,那些人神通广大,如果早晚要被发现,不如去看看他们的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母亲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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