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符军团的士卒不论面对什么样的攻击。
他们的应对永远不会发生变化。
格挡,反击。
若是格挡不住,身受重创,照样反击。
只要有一口气在,只要士气线没有跌到崩溃线,他们永远不会畏惧。
而常规军团的崩溃线是五成。
若是在开阔地方放开了杀,右贤王的军队绝对不会输给李陌。
他那三万大军中有一万是自己的部族,最是骁勇。
然而他现在被李陌包了饺子,军令混乱,不成指挥。
西胡士兵们又要抵御头顶射来的弓箭,又要和面前的兵符士兵战斗。
在后方,还有那不断砍瓜切菜般的骑兵军团。
绝望,是他们临死前的唯一情绪。
李陌甚至都懒得去做什么围三缺一的把戏,直接用人命往上堆。
但就算如此,这场战斗依旧打了一个多时辰才结束。
堆积在地上的尸体都有差不多两米多高……
血水将地面浸得软烂不堪,黑乎乎的一片宛若身处地狱。
天空中不知道什么时候飞来一大群秃鹫,盘旋着等待大快朵颐。
西境大营的士兵们哪里见过这么惨烈的一幕。
直到此时战斗结束,一个个倒在地上狼狈不堪。
呕吐的呕吐,发愣的发愣。
唯有一小部分老卒表情平静,在那边放松着自己的筋骨。
李陌依旧坐在自己的马车上,敞开式的车驾让所有人都能看得到他。
但是此时不论是将领还是士卒,面对李陌都只有敬畏。
他斜靠在软塌上,闭眼拍打着膝盖,仿佛是在戏院听曲。
李贺亦与老太监对视了一眼,都为李陌的淡定感到敬佩。
不愧是能被陛下委以重任的人。
两人心中同时想到。
实际上,李陌只是在查看自己军团的损失而已。
这一战,为了确保不出任何纰漏,他将西胡军团围得死死的。
两支步兵军团战死了将近五成,堪堪跌破士气线。
而骑兵军团也战死了四千余人,唯有弓兵团还保持编制完整。
折损的军团可以通过明天刷新的士兵进行补充。
哪怕刷新的只是最低等的士卒,只要补充进去便可以直接提升。
这一点李陌十分满意。
“清扫战场,所有尸体割首做成京观,其余的都烧了。”
睁开眼睛,李陌看着远处的尸山血海,只觉得恶臭扑鼻。
或许是距离的关系,他并没有多恶心,但也没兴趣凑前去看。
下达命令后,李陌便让老太监驾车返回大营。
路途中,老太监见到有两个士卒拖着一具尸体丢到了战场,眼眉一跳。
因为他认出来了,那赫然就是之前送信的人……
只是察觉到李陌落在自己后背的目光,老太监咬牙挪开了视线。
西境大营众将领看着李陌远去的身影,都默契的松了一口气。
“娘咧,我发现大皇子在的时候,太压抑了。”
“没想到大皇子看起来浪荡,实际上却是一个狠人……”
“我在西境大营这么多年,都没见到过这么多尸体……”
有人提起大皇子的气场,有人感慨今天的战斗之惨烈。
但更多的人,则是对李陌带来的兵符军团士卒投去敬畏的目光。
他们试图与兵符士卒打招呼,却发现对方完全不理会他们。
在战斗结束后,便齐齐收拾东西,队列整齐的离开了战场。
“你们说,这军团,是大皇子训练的吗?”
李贺亦咂嘴,看自己的铁军横竖不顺眼。
只是这个问题没有人能够回答。
西境大营发生的战斗,第一时间被李陌整理成战报,送往京都。
与此同时,他也宣布西境大营进入战备状态,对外杜绝联系!
经历过铁与血洗礼的大营军队,终于有了丝丝蜕变的迹象。
而李陌自己,则是在接下来的几天,将自己的军团补充完毕。
不过他并没有下令让西境大营立刻发兵草原,而是继续积蓄力量。
通过与右贤王的一战,李陌发现自己的兵力还不够横扫草原。
既然如此,那就不必着急。
反正如今西境大营名正言顺的封闭起来了,李贺亦等人也言听计从。
他不用担心被京都那边强令召回,当然要最快速度发育起来。
每过一日,他的军团实力都在变得更强!
而西境大营也自觉地的进入了状态,每日保持操练。
毕竟每个士卒清晨醒来,都会看到大营西区外的那几十座京观。
而这里发生的战斗,也在不久后传达到了草原深处。
白玉河,左贤王部。
身穿鎏金华袍的左贤王皱着眉头坐在大座上。
在他面前有一名斥候跪伏在地,此时刚刚汇报完情况。
“什么!?右贤王部全军覆没?”
“西境大营不可能有这么强大的战力!”
“莫非是那个大皇子带来的兵马?南庆这是要干什么!?”
大帐之内,一票西胡将领们议论纷纷。
每个人都对斥候带回来的消息表示怀疑。
其中有不少语气中还透露着兴奋,看起来跃跃欲试。
右贤王部既然损失惨重,那么右帐必然空虚,这对他们却是一个好机会。
如果能够吞下右帐的部族,他们就能壮大自己的部落。
大量的牛羊,大量的女人,大量的小孩……
这对于他们来说,都是财富!
众人毫不掩饰自己炽热的眼神,纷纷看向了左贤王。
左贤王哪里不知道自己的属下们在想什么。
这种事情,必须由他出面,他拿了大头,下面的人才好跟着下手。
但……
“你们踏马的是不是穷疯了!”
“右贤王生死不知,西境大营忽然战力暴涨!”
“这种时候你们不想着查明情况,做好准备,反而想着吞并右帐!?”
左贤王一脚将一个部族首领踹翻在地,起身咆哮道。
左右两帐,若是同样人数,他左贤王自认不如右贤王。
现在右帐大军惨败,难道他做账就安然无恙?
李贺亦已经有一个多月没有和他们联系,部族里堆积的货物都快成山了。
那之前最后一条消息,就是大皇子抵达西境大营。
“这个大皇子,到底是想干什么……”
“他哪来如此强大的军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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