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死之谜：无处盛开的花 第一章 永恒

每个人迟早都会遇到一些事，让他们痛恨人必须死。

对我来说，这件事发生得比大多数人都晚。这件事发生在我十几岁的时候。

我和祖父（算是吧）一起散步，同行的还有他的一位公务员老朋友。当时正值革命的末期，所以还时不时会有骚乱爆发。一次偶然的机会，当我们穿过马路时，几条街外的抗议活动响起了枪声，几匹马受到了惊吓。人们被推来推去。

有趣的是，我记得最清楚的是那一刻是多么地平静。他跌跌撞撞地走着，不是你想象中的那种快速果断的方式，而是相当缓慢、蜿蜒曲折。他看起来好像要抓住自己。我回想起当时脑海中闪过的念头：哦，这并不严重：哦，这并不严重。我不需要做任何事情。

然后有人以一个不吉利的角度撞到了他，他的头撞到了人行道上。

然后就是大喊大叫，许多冗长的谈话，我在其中说得很少，最后是葬礼。葬礼那天天气晴朗，阳光明媚，葬礼结束时，我穿着的黑色礼服从下摆到脖子都散发着汗臭味。很多很多人对我说，这不是我的错，尽管我从未说过不是我的错。

我的祖父已经走到了生命的尽头。多年来，痴呆症一直折磨着他的大脑，他的生活就像从前的鬼魂一样，说得好听点是令人尴尬，说得难听点就是极具破坏性。尽管他死后发生的事情对我的影响要严重得多，但这件小事却让我记忆犹新。这让我第一次怀疑，现实中是否存在任何叙事。

它让我感到恐惧。不是害怕死亡，而是害怕我所有的行为和经历都是空洞和亵渎的。既不是善意的，也不是不善意的，甚至不是有成效的，也不是有破坏性的。只有事件，只有相互碰撞的物体。

就像在我之前的许多人一样，我开始怀疑。

事情真的只能这样吗？

还是有可能改变世界的本质，获得真正永恒的东西？灌输一种永远不会消失的意义？

从那时起，尽管我把自己想象成想要的一切，但我认为我真正在做的是寻找这个问题的答案。

??

可想而知，结局并不美好。

时间凝固在繁忙的大街上。一切都呈现出金色，仿佛世界被保存在琥珀中，空气静谧无声。马儿在中途停了下来，花瓣在中途僵硬地飘落。

我们站在马车的两侧，马车正在街道的左侧行驶，向城市的上游驶去。如果我伸长脖子，就能透过车窗看到里面的情况，不过不用看也知道里面有什么。里面有两个人。一个个子不高，有着一头泥褐色的头发，正低头专注地看着一本书。

另一个表情空洞地盯着上方，那就是我。

更确切地说，她就是我，只是有些细微的差别。她的衣着略有不同，穿着一件深海蓝色的羊毛斯托拉，与我的黑色礼服长袍形成鲜明对比；她的头发状态好了很多，辫子整齐划一。虽然她看起来也很疲惫我都不记得自己上一次不疲惫是什么时候了但比起我，她的程度要轻得多。

我想说我很同情她，可以这么说，我确实很同情她。但这并不是我的主要情绪。

我转过身，面对着马车另一侧的身影。雨滴悬在空中，静静地让它们看起来坚硬无比，就像玻璃碎片。我的头在移动时穿过了它们。毕竟，我并不真的在这里，甚至连这里都不存在。

他们也是一个女人，虽然你看不出来。头部以下的所有部位都埋在黑色布料下，连一寸肉都看不到，脸上戴着一个面无表情、雌雄同体的瓷面具。除此之外，这套服装让人联想到葬礼礼服，只有袖口和裙摆处有细微的流苏。

做好了，她说，声音毫无感情。一切都准备好了。

我点点头，什么也没说。

我必须背诵合同。

还要吗？我向下瞥了一眼。即使是现在？

是的，她说。这是必须的。

我叹了口气，只是微微叹了口气。好吧。

她伸手摸了摸腰间，用皮扣扣住了一卷羊皮纸，取下后在面前展开。过了一会儿，她开口说话了。

她说：我们又一次临近清算时刻的重演，所有因素都已启动，剧情即将开始。注定的悲剧即将来临，但由于垂死之神的恩典，你获得了一次机会，可以为你自己和其他人改变这残酷的命运。

我沉默不语，看着地面。

明白这一点：你在剧情中的角色已经从旁观者提升到了女主角，你的胜利条件就是这样，她继续说道。你必须弄清对手的身份，弄清流血事件的起因，并在流血事件发生之前加以阻止。为了实现这个目标，你必须密切关注所有发生的事情，并利用你的技能和过去的经验对接下来的事件进行推理。你明白自己的角色吗？

是的。我低声说。

在故事里，在这样荒诞的时刻，你应该想笑。

但我真的不想笑。

如果你偏离了自己的角色，剧情就会受到影响，严重的结果已经注定。但如果你成功了，你将开启通往光明未来的道路。她停顿了片刻。就这样吧。我们可以开始了吗？

我的目光又移到了一旁，凝视着另一个自己。看着她的脸，透过眼镜，我看到了她眼中微妙的焦虑。

我有一个请求。我说。

开始尝试

情景自负：控制。无变化。

旧伊鲁城|上午9:34|第一天

嘿，苏。你还好吗？

......嗯？

我眨了眨眼睛。

刹那间，我有一种奇怪的感觉。就好像我突然失去了时间和地点感，又好像我从梦中醒来，尽管实际上并没有睡着。我的脑海中浮现出一些奇怪的画面。我看到自己站在马车外的街道上，透过车窗看着自己的脸。我看到自己在一个花园里，所有的植物都枯死了，化为灰烬。我看到自己站在一个非常大的舞台上，正在进行一场感觉非常重要的谈话。

但就在一瞬间，这一切都消失在我脑海中黑暗的角落里。我皱着眉头自言自语，感觉自己好像忘记了什么重要的事情。

苏。

我又眨了眨眼睛，这一次我终于清醒过来。我的思绪回到了周围的景象：小小的圆形木制室内，两边是长毛绒座椅，阳光透过玻璃屋顶，从昏暗的灰色云层中透出，城市匆匆而过。我把注意力集中在对我说话的女人身上。

......呃，对不起。我喃喃地说。我一时忘了自己在想什么。

别开玩笑了。她眯着眼睛看着我，手指并拢放在膝上的书上。有那么一瞬间我被吓到了。你瞪大了眼睛，就像有人从你的坟墓上走过一样。

我面无表情地哼了一声。也许是吧

她嗤之以鼻。别跟我搞怪。现在太早了。

对不起。我低声重复道。

这个女人是和贞的冉冉，我的一个老朋友。她个子比我矮，剪着短短的卷发，皮肤黝黑，眉毛浓密当她皱着眉头关切地盯着我时，眉毛已经打了结。她给人一种谦逊而专业的印象，棕色和黑色的长袍与我选择的彩色羊毛斯托拉形成了强烈的对比。

那天早上，她是我唯一的旅伴，在我们出发前，她正赶往旧伊鲁医学与治疗学院参加一个会议。理智而节约的她本想乘坐有轨电车，但被我以对公共交通的神经衰弱为由否决了。我告诉她这样会让我对即将发生的事情感到更加放松，但当然，安静的结果只是让我更加纠结。

如果说我这个人的最大特点是什么，那就是这样的小时刻。懦弱和自我毁灭。

说真的，你感觉还好吗？她问。我们在这里待了将近30分钟，你几乎没说过一句话。现在你又突然变得沉默寡言了。

不，我很好。我试着安慰她，还在回味刚才的失态。......好吧，不是没事，而是我是说相对没事。只是比我想象的要累一些。

你睡得怎么样？

吃了很多药可能更糟，我耸耸肩回答道。我大概睡了六个半小时

当只有我们两个人的时候，焦虑通常会让你变得喋喋不休。她说，当我意识到我并没有遇到什么严重的个人危机时，她的目光又回到了书本上。

也许我并不焦虑，我尴尬地笑着反驳道。

胡说，你不焦虑。她嘲笑道。连我都会焦虑。

我紧张地笑了起来。这话听起来有点不祥。小兰平时那么无情，我觉得她一扬眉就能吓跑一头熊。

我不安地挪了挪身子。我也不知道。只是觉得没什么可说的了吧。我抬头望向窗外，看着老尤鲁内城高耸的摩天大楼飞驰而过。路的尽头，你知道吗？

她的表情缓和下来，停顿了片刻。......是的。她最终说道。我想我明白了。

我点了几下头，眼神飘忽不定。

想起来真他妈怪，这是肯定的。过了一会儿，她又轻声补充道。从这一切开始到现在，已经整整十二年了。

我不安地笑了笑。上帝啊，别这么说。你这是在给我制造生存危机。

她冷冷地笑了笑，但没有再说什么，翻了一页又继续沉浸在书中。当我确信她不再关注我时，我谨慎地摘下眼镜，揉了揉眼睛。

说真的，那是什么？

唉，算了吧。我一定是把自己逼疯了。

我自言自语地叹了口气，我们又陷入了沉默，只有马车车轮发出的轻微响声和马蹄踏在人行道上的嗒嗒声，像鼓点一样有节奏地敲打在一起。我的目光迷失在灰色的云层中，微微皱起了眉头。

我对她撒了个小谎。这并不是完全的捏造考虑到此时此刻的沉重感，说什么都感觉怪怪的。我们等这一天已经等了很久很久，赌注非常大，即使结果最终已经注定，只是我们还不知道而已。但事实上，我一直保持沉默的真正原因也是我想要隐私的部分原因是我一直计划在这个时候对她说一些话。有些话我早该告诉她了。

但现在我在这里，我突然觉得我做不到。所有的自信都离我而去，无论我怎么努力，都无法把话说出口。就像我说的，懦弱和自我毁灭。

我用手指敲了敲自己的腿。我们现在开始向市中心爬升；离到达学院也没多久了。我必须做点什么。

我又看了看小兰，然后向下看了看我的脚，咬了咬嘴唇。

突然，我有了一个可怕的想法。

嘿，我低声说。

她眨了眨眼睛，然后从书本中抬起头。嗯？

你想...听个笑话？

她用平淡而怀疑的表情看着我。

什么？我辩解道。别这样别这样看着我。

她眯起眼睛看了一会儿，然后叹了口气，暂时把小说放在一边。好吧。好吧。做你最坏的打算吧。

好吧......我说着，向她靠近了一点。那么有个男人讨厌他的生活。他有一些优点，有一些家人和朋友......但总的来说，情况并不乐观。他做着自己讨厌的枯燥乏味的工作没有任何恋爱的机会大多数人都觉得他有点讨人厌他住在一间又小又破的公寓里有一天，他觉得自己受够了...

这不会又是一个自杀的笑话吧？她平淡地插话道。

我......我犹豫了一下，挠了挠头。你为什么这么快就下结论？

你最近说了很多关于人死的恐怖笑话，苏。她说，眉头紧皱。越来越让人担心了。即使考虑到当时的情况。

好吧，这不会是其中之一。我坚持说。不会有自杀的桥段。我发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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