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心传之十里红尘 第一章 猿马寺(二)

天心传之十里红尘 杨逸冰 玄幻奇幻 | 神话传说 更新时间:2024-10-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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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峳峳。”西野一声吩咐,峳峳得令,即刻杀气腾腾地上来,将佛像推倒,捏拳把莲座轰了个稀烂,竟发现内里堆摞着白花花的银子。峳峳略一扒拉,一个枕头大的黑铁匣子宛然卧在其中。

他将匣子从银块中提出来置于供桌上。

细细端详这匣子:匣盖上浮雕着一只暴眼虬眉、巨口弯牙的神兽。在神兽的额头上镂刻着一列符文。西野撑开五指,覆了上去,从上至下慢慢推移,符文随手消融,化作铁水一缕缕淌下。待兽面上的符文消除净尽后,西野略一迟疑,掀开了匣盖。匣内的光景却令他大吃一惊:只见其中窈窈冥冥,深不可测,却布满了点点荧光,其貌状分明如星空一般!

西野握紧拳头,半晌不则声。旁边侍立的峳峳上前一步,道:“主公,这……。”西野突然如有所悟,抬手止住他的问话,道:“我想到了!”说罢,拔出白爪剑,双手握剑,奋力一把插向匣内。同时,双手叠指做“开天印”,口中同时念念有词,其声音低低微微,不可辨别,只觉扰扰萦回,充彻天地。约摸片刻功夫,从幽窈的星空深处传来一声焦渴的呼吸。星空先是一度缩胀,紧接着,暴然扭曲,在正中心形成一个正旋的漩涡,在其中心有一点蒙蒙白光。漩涡转绕渐急,白光亦随之膨胀,星空则不断坍毁。黑匣子剧烈地摆簸起来,连带大雄宝殿内狂飙发起,飞瓦走石。峳峳等四人慑于这逼人的气势,下意识后退。西野停止了诵咒,抽出剑来,立于匣前岿然不动,袍袖被风扯得策策作响。直到光球顶到了匣口,照亮他挺直的鼻梁、坚毅的唇角。他才抽身退步,目送白光喷薄而出,冲破屋宇,直刺苍穹。途中遭际城池上空的结界,白光则如锥子一般向上钻刺。在“嘎嘎”的分解声中,火花激射。无何,结界就破开了一个大洞,白光直射出去,奔邈邈长空而来。西野见状,一耸身,化作一团黑烟紧随其后,瞬息无踪。峳峳吩咐鸡首怪道:“将现场收拾干净,切莫留下任何蛛丝马迹。”说罢,和另两个怪物亦追随而去……

移时,云开雨住,月明风清。寺庙里又回复了沉静,只剩下合寺僧侣们一阵阵此起彼伏的鼾声。

翌日拂晓,南宫莲界被冰冷的晨风一激,撒然惊觉,这才发现自己竟坐在太师椅上睡着了。他爬搔着头发站起来,伸了伸懒腰,朦胧着双眼。拽开门,穿过一条走廊,走廊两边各有三间房,东边前两间是女生的卧房,西边前两间是男生的卧房,余下的两间俱是储物间。他过了第二间房左转,沿楼梯直下到一楼。一楼隔了两间铺面,一间卖人参,号曰:蚨鑫堂参铺。铺内尚余些空间,便在南面隔了一个小房间权作客厅使用。另一间卖鲛绡,号曰:蚨鑫堂绡铺。里头几个女孩子已经在忙着做开店前的准备工作了。

参铺内有两女孩子,两人都穿着交领齐腰襦裙。其中一个上着粉色襦衣、下着白裙、梳双平髻的姓傅,名夝,杏眼含笑,温润可人,年方十三。;另一个上着白底红点襦衣、下着白裙、梳着丱发的姓佘,名樟,一双桃花眼,黠波流转,年方十二岁。

鲛绡铺内,也有两个女孩子,同样一式的交领齐腰襦裙。一个上着红色襦衣、下着白裙、梳着垂挂髻的姓党,名棠,柳叶眼形,秋波含情,年方十四岁;另一个上着蓝色襦衣、下着白裙、梳双丫髻的姓盖,名璞,圆眼澄澄,白肤凝润,年方十三岁。

为首还有一女孩,复姓芝珠,名碧娇,负责这两店的采购工作。今年亦才十四岁,生得杏眼盈盈、白肤黑发。她梳着双螺髻,脑后垂下一片头发披在肩上,上着白底红梅直领襦衣,下着白裙,腰间一条粉绦!

主屋的楼梯口正对着后院。走下白石砌的三层阶梯,踏着草坪中间方石连缀的石径,走过桥洞下流水淙淙的小桥。从一座二丈高的假山石北侧转过,来到了一间白墙黑瓦的平房前——这就是厨房。房前一口水井,井旁一架豆棚,棚下两张石台,台上刷牙子、牙膏、香皂【1】按人头一组组标示清楚,整齐码放着。

此时,早有两个年轻男子顶着鸡窝头在那里洗漱。着一袭青布道袍【2】的正是韦李释途,他是只有着二百来年道行的爱斯基摩犬妖,负责店内的销售管理。另一个短眉细眼,脸上稚气可掬,却生得膀大腰圆,着一件大号的蓝布道袍。身高五尺七寸(市尺),矗立有如铁塔。他姓严,名喻,字大嘏,是只北极熊妖,主要在店里打打杂。

两人饧着眼,拿着一只杨木柄牙刷,机械地在嘴里鼓捣着。南宫莲界瞅了他俩一眼,俯身就面前的脸盆里掬了一捧水,正准备敷在脸上。然而总觉不对劲,抬头又打量了他们一眼,嗫嚅道:“难道……你们昨晚上把事情给办了?”

俩人双目一睁,手势就顿住了。严喻一旋身,单膝一跪,扑倒在南宫莲界怀里,号道:“少主,救我!”南宫莲界弓起腿,支住严喻压迫而来的肚子,丹田用力道:“事已至此,就好生过日子吧。”

“这日子没法过了!昨天他折腾了一整个晚上!”严喻说着,细眼缝里热泪汩汩而出。

“你真是禽兽啊!看不出人家身体单薄吗?看看,骨髓都枯了。”南宫莲界谴责韦李释途。

“枯的是你的脑髓吧?少主。”韦李释途白了他一眼,“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

“难道是大嘏你……。”

“嘣”传出一声铜盆击中硬物的脆响。

“啊!反了你!”南宫莲界一手抚头,一手揪住韦李释途。严喻横身蔽隔在当中,三人搅成一团。

大约一袋烟的功夫,三位安安静静地坐在台阶上。南宫莲界一边用毛巾擦脸,一边道:“唉……原来是这样,你们不早说。”另外两人衣衫不整,瞪着乌青的双眼,恹恹道:“你以为呢!”

韦李释途接着道:“少主,你忘了吗?昨天的妖怪中有一只就是当年追杀我们的。那种令人绝望的压迫感我永生都无法忘怀。”

南宫莲界把毛巾撇到脸盆里,抖抖衣衫,昂首挺胸道:“所以你在房间狂躁了一个晚上,扰得我一夜未曾安稳,笨蛋!今时不同往日了,我已经不是当年的我了。我如今一个箭步能蹿出百丈远,逃生不成问题。到时候就委屈一下你殿后喽。”韦李释途的脸陡然沉下。

洗漱完毕后,三人从假山南侧绕过去,踱过一架之字形的石板桥,往主屋南边的一耳房走去。耳房为一平房式样,红柱、黑瓦、白墙。房外的空地上全部铺着一尺见方的菱形白石板,门前左右两株三丈多高的枫树,树干修洁,自屋梁处始开枝散叶,幢幢如盖,笼出一大片的绿阴来。耳房西连临街商铺,北抵主屋,所以只能在东南两面开窗。然而窗户甚大,光线充足,亦显得轩敞宜人。房间正中一张红漆大圆桌,周围一式八张红漆圈椅。南窗下摆着两副茶座——这便是餐厅了。

一进屋,南宫莲界便发现主座的椅子被掉转了个。他抽了抽鼻子,一脸嫌恶道:“这股混杂着伪善、酸腐、自以为崇高之下掩藏不住的卑琐、沾满污秽的圣洁感,绝对是……”话音未落,一个披着袈裟的和尚抬起椅子,转过来,道:“南相公,别来无恙乎?多日不见,您还是对敝教充满了误会。哈哈……”

三人的脸齐刷刷黑了下来——来者正是猿马寺的方丈——空色大师。他说完话,还伸出舌头,在嘴角四周一刮,把食物残渣一扫而净,然后抱以歉意的微笑,双手合十,道:“阿弥陀佛。真是罪过,原本只是过来拜访南相公的。只是看到这么新鲜的煎饼没人吃,可惜了。出家人最见不得浪费粮食,情不自禁的就……”

“可惜?!”南宫莲界头顶上怒火腾烧道,“谁教你到别人的餐桌上节约别人的粮食!你个死秃瓢!”

“枉费你几百年修行,心性全无长进。对一个专程登门造访的客人爆粗口可不算是待客之道哦,何况还是一个得道高僧。”空色一脸平和,言词谆谆道。

“嚯——”南宫莲界昂起头,睨着空色道,“你说你是来拜访我的?”

“正是。”空色道。

“那么,请准备好名刺【2】,从正门光明正大走进来。你个丧德和尚!再说了,谁姓‘南’!!!”南宫莲界说罢,拎着空色,走到墙根,信手一撩,便把他扔了出去。

南宫莲界气哼哼地坐下来,看着空空如也的餐盘,无可奈何道:“那大牲口!居然连餐具都给我吃光了!大嘏,你能不能……”

“嗯?”严喻把脸从碗里拔出来,舐了舐嘴,茫然道,“什么事?”

南宫莲界看着被他舔得油光锃亮的碗勺,挑了一下眉毛,把到嘴边的话咽下,道:“现在没事了。”严喻虽然块头大,但饭量却小。由于碧娇一向最见不得浪费粮食,他便谨遵其言,每次恨不能把餐具舔下一层皮来。南宫莲界一转头,瞥了一眼韦李释途,见他转着羊排啃了一圈,正在嚼得津津有味。便叹了口气道:“算了,还是出去吃吧。”

刚站起来,就听见院子里扑楞楞一片拍打翅膀的声音。循声望过去,发现一只老鹰大小的灰鸽子提着一大坨东西翻过院墙,正费力地往这边撞过来。

“什么东西?”南宫莲界正自疑惑,灰鸽已迫到窗前,底下那坨东西辉映着阳光,晶光闪烁,南宫莲界定睛一看,刷地沉下脸来。

灰鸽进了屋,爪子一松,那坨东西“咚”的摔到地上,自已则上气不接下气,两腿一张,瘫坐桌上。严喻上前拨开一看,一团肉球展开——正是空色——此时早已歪眉斜眼,昏厥过去了,嘴角还残留着一块灰白的污渍。

“他怎么了?”韦李释途问灰鸽。

“那个流氓!”灰鸽忿忿道,“人家正在树上屙屎,他不知从哪里窜出来,跑到树下一口承接了,吓得俺草纸都掉到草丛里了!过分喏!”

“你是说,他嘴角的东西是你的屎!”南宫莲界瞪着空色,木然道,“草纸丢了!你屁股上粘着屎,居然敢坐在我们吃饭的桌子上!”

灰鸽一翻白眼,道:“俺可是相当有品味的,怎么可能没擦!”

南宫莲界追问道:“那用什么擦的?”

灰鸽扫了南宫莲界一眼,身体一悚,——“稍等片刻!”——“嗖”地仓皇夺窗而去。

严喻问韦李释途:“它身为一只鸟,居然有这样好的生活习惯。只是我比较纳闷,它都没有手,用什么擦屁股?”二人面面相觑,无言以对。

南宫莲界回头拿眼一瞟,道:“当务之急是把这坨垃圾清理掉。”

韦李释途过去摇了摇空色。空色缓缓启开双眼,懵然问道:“老衲这是怎么了?”

韦李释途道:“你吃了鸟屎啦!”

空色一听,恍然一愣,蓦地涕泗狂飙,脸上“沟浍”皆满。他回身抱住南宫莲界的大腿,号泣道:“老衲一心礼佛,半生行善,今天竟然落得这种下场。先是银库被盗毁,再是无端遭人喂鸟粪羞辱!”

“银库被盗毁?”南宫莲界联想起昨夜之事,连忙问道,“怎么回事?你说清楚。”空色悲恨难抑,哽咽道:“老衲近来总觉得身体痴重,全身骨节酸痛,时常心慌气短……”

南宫莲界冷冷道:“你丫这是过度肥胖导致的症状好不!”

空色充耳不闻,继续道:“老衲隐隐觉察到有不祥的事要发生,于是昨天傍晚便将所有的积蓄屯到了大雄宝殿的佛座之下。原以为从此可以高枕无忧,谁料……昨天深夜一群毛贼将老衲半生积蓄卷掳一空,还带累佛祖金身被毁。刚才的事,定是佛祖的惩罚!”

“活该!钱是拿来花的,谁让你往佛祖的腚里搁的!”南宫莲界撇过头,嫉恨道:“这厮竟然有这么多钱!比‘出嫁’人还赚!”想完,回脸问道:“真的全被盗光了?”

“嗯!”空色喉头一哽,眼角泪光泛起。

“是吗?”南宫莲界一脸松快,掩嘴偷笑道,“真可怜。”

韦李释途漠然瞅着他道:“能不能别这么快就暴露你性格上的缺陷!”

空色愈想愈心伤,泣血捶膺道:“这叫老衲今后何去何从!算了,一不做二不休,老衲干脆撑死得了!请再施舍一些……”话音未落,南宫莲界早已蓄力一脚大力抽射将他直踹到天边,骂道:“你个酒肉和尚!”

这边刚料理完,灰鸽喜形于色蹿进来,抖一抖翅膀上一片湿软的信纸,清清嗓子,拿班做势,道:“刚才忘了自我介绍了——我乃靖东王御用的飞驿精英——驿癸是也!”

所谓“飞驿”就是靖东王为方便在东京与其本部之间的消息传递所设的小型空中驿队罢了。

“驿鬼?!”三人摩着下巴沉吟道:“真是提神醒脑的好名字喏!”

“废话少说。”驿癸傲睨道,“南宫尾瑜,接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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