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本章开始听老实说，肖遥现在有些害怕入睡。即使睡着了，也完全得不到休息。
但睡眠总是忍不住的，这是人的本能。
凌晨两点，彼时，下午两点。
肖遥又看到了他那个便宜小侄女。
之前他把小侄女从医馆带回了自己的专属牢房，而后用随身携带的铜钥匙把门从里面插好才安心睡去。这里毕竟是监狱，不是睡眠凉山地点。
“叔，您醒啦。”
肖遥摸了摸身下，还是热的，自己原来躺在牢房的土炕上，旁边的灶台还有没燃尽的草。
“叔，你带回来的食物已经热上了，另一份放在门边，武道宗师的给养是用冰块保险的，到明天也坏不了。”
“那一份是你的。”
囡囡先是迷茫，后是一惊。
“不，不行的，那是犯王法的事情。”
肖遥笑着摇摇头，“都在这里了，还怕什么王法。”
见囡囡沉默，肖遥又补充道：“这是我特意给你拿的，里面没有丹药，只一份实物罢了。”
“不行，您不能再欠钱了。那个女人……吧，典狱长大人她是真的会把利息算成刑期的，有人只是欠了五两银子就利滚利到最后杀头了……”
肖遥嫌她烦，一把掀开食盒。
食盒像万花筒似得展开，时令果蔬，看起来就很新鲜，只是，牛肉是凉的。
肖遥摇了摇头，把水果递过去，自己抓起牛肉咬了一大口。
“我吃这个，你吃锅里的。”
肖遥艰难地咬下一大块牛筋肉，属实有些难嚼。
“你怎么又哭了，算了，你去炕上坐着吧，我把锅里肉拿出来。”
囡囡抹了一把眼泪，拉住肖遥的手。
“叔，别吃了，我给你热热吧。”
像是放弃了，囡囡再没说不吃东西的话。
肖遥看看手里的冷鲜肉，确实有些难以下咽。摇了摇头：“算了，也别热了，跟我走，我去找个大厨。”
肖遥打开锅盖，蒸汽满屋，他徒手捞起牛肉，放到另一个食盒的盘子里。
“跟上。”
肖遥走在前面，是去牙房的方向。
“我来背吧。”囡囡习惯性的就要背起餐盒。
肖遥摇了摇头，打了个响指。
真气外放，立刻就把保温箱托在空中，像两条小尾巴一样，跟在他屁股后面走。
“对了，你把我买的衣服换上，先将就着穿，明天我带你去买新的。”
“我……”
肖遥不由分说，一把扯下她破布似的外衣丢进灶火里，把刚买衣服丢给她。
“套上，不然冷。”
囡囡摸着衣服，又有些想哭。
“真服了你了。”
肖遥不由分说，把外衣给囡囡围上，这是他平生第一次给女孩穿衣服，还是古人的衣服。
好在，这件褂子也不难穿，三五下就给她套上。
肖遥从锅里舀出一瓢水来，用毛巾给囡囡擦了一把脸，终于还了小女孩三分本来的面貌。
“别说，小黑脸一擦干净，还真挺俊。”
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囡囡本来就不是贫苦人家的孩子，她是元帅的女人，之前也是锦衣玉食养出来的掌上明珠，母亲也是一等一的美人。
肖遥把囡囡带到镜子面前打量。
囡囡看得有些呆了，只遭了不到一个月的罪，她都要认不出原先的自己了。
正在囡囡不知所措间，肖遥单手扛起囡囡，把她放在自己右肩膀上坐着。
脚下如飞，三五十步就到。
牙房。
一脚踹开牙房的木门。
“有喘气的没，来个管事的。”
门一撞开，立刻有两个五大三粗的汉子怒目而视，但一见是肖遥，纷纷错开眼神，不敢直视。
牙房管事哪敢停歇，三两步滑跪着出门来迎。
“迎肖老爷！我道是哪阵香风呢，原来是肖老爷临门了，您老真是股足踏贱地，那俩没眼力的，还不过来跪迎。”
肖遥看了看肩膀上的囡囡，她同样是大大的眼睛充满疑惑，虽然肖遥贵为武道宗师，从来都是横着走的时候，但此时他的身份是囚犯，牙房管事大小也是个狱卒的职位。往日见面虽然也是礼貌客气，但也没有如此谦卑过。
肖遥敲了敲身上华丽的盔甲，想来是这件盔甲的问题。
“有厨子吗？”
肖遥居高临下地问道。
“看您说的，咱这虽然是军管监狱的牙房，但外头的吃喝玩乐，哪一样能少了咱院子的老爷。您稍等片刻，里面的大小厨子都出来，肖老爷要见。让那个谁……对，那个刚退下来的御厨，站头里。”
管事搓着手，急忙招呼牙房所有的厨子出门见客。看他那模样，不像是管事，倒像个教坊司的老鸨。
“不用麻烦，这些肉紧着快得做好。霍元帅的千金要吃……”
“得嘞。”
管事得令急忙奔后厨，令两个小厮招呼二人到雅座待茶。
内庭不小，摆一张八仙桌，肖遥和囡囡邻座，是一家主父主母的坐席。
囡囡坐在红木椅子上，有些手足无措。
牙房炊烟起，从厨房里飘出阵阵香气馋的人直流口水。
囡囡忍不住咽了一口口水，眼神有些失神。
“啪”
一咬牙，自己抽了自己的一个耳光。
肖遥急忙去拦。
“你这娃娃怎么了，怎么还有自虐倾向？”
囡囡哭了，抓着粗布的衣服，擦干眼泪，随后目光坚定。
“是我的错，父亲说过，军灶未开，将不言饿。女孩子不能如此失礼……”
半柱香的功夫都不到，丫鬟小厮鱼贯而入把各色菜品摆上餐桌，踏着舞步，上菜也如艺术一般。
管事朗声高呼：“鼓乐。”
三五个歌姬近前起舞，鼓乐齐鸣。
管事殷勤地跪在一边答话：“肖老爷，切莫怪罪。国有国法，武道宗师进餐，可效仿伯爵的礼治。实在是这小小的牙房，条件简陋，您且将就，来日再与您赔罪。”
肖遥皱了皱眉，挥了挥手。
“不要，闹腾！”
“是是，这就赶她们走。菜已齐备，小的我位卑不敢与二位贵人同席，便也告退了。”
肖遥勾了勾手。
“你留下。”
管事刚起身，慢慢小步后退，一听呼唤，急忙跑回来跪下。
“是，您有何吩咐？”
“我问你，往日为何不见你如此殷勤。”
管事的听了大惊，磕头如捣蒜。
“万不敢，万不敢，千错万错是小的的错。”
“我没有怪罪你……算了，我就问你，这身盔甲到底是什么意思？”
管事欲言又止。
“额……”
“你嗓子里塞鸡毛了啊？”
“这……肖老爷，您听说过合欢宗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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