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家祠堂前的广场。
占地足有三亩地。全部是青石条铺成。
这里是苏家弟子,生死决斗的地方。
既分高下,也决生死!
但是自从祠堂建立五百年来,在这里决生死的苏家弟子怕不有上万人。
其中大半都是修炼兵家的,剩下的有道家、佛门、符咒、法家等等。
耍笔杆子的儒家弟子,来到这生死决斗场的。
五百年来,苏长风是第一个!
三亩地大的苏家祠堂广场上,苏长风站在中央,目光在周围扫视着。
只见这片青石地面上,历经无数次生死对决,早已满是斑斑血迹。
石板间裂纹交错,有的深可见底,仿佛被什么神兵利器狠狠劈开;
还有些地方,明显是被罡气震得炸裂,留下拳头大小的坑洞。
这些痕迹,无不昭示着这里曾经历的惨烈。
“啧,”苏长风轻轻挑眉,“看来,苏家的规矩,确实有点意思。”
他低声自语着,像是在评价一场即将上演的戏剧,却全然没有一丝紧张。
广场四周,苏家的子弟已聚集了大半,各个满脸兴奋,仿佛这场生死决斗是难得一见的好戏。
他们窃窃私语,议论纷纷。
“听说了吧,苏长风可是个文弱书生,来这种地方……岂不是自寻死路?”
“可不是嘛!不自量力!苏之南一个手指头就能解决他,还敢挑衅?”
“唉,也是个可怜人,若不来这决斗场,凭着那脑子,说不定将来考个状元,修炼儒家一道,也大前途呢!”
“那是。不要瞧不起儒家,能和佛门、道家合成儒释道,还排在第一,不可能没点真东西。只不过,听说是大后期,四十岁前基本连举人都很难修到。”
苏家弟子中倒是有几个目露同情,叹息着。苏长风的才学和智慧早有耳闻,若非被逼至此,谁会愿意走上这条绝路?
不过,这些声音很快被嘲笑和讥讽的笑声盖住。
“哈哈,苏长风就是自找的!顾家那美妞……啧啧,谁不动心?他小子也不掂量点了自己有几斤几两。自古红颜多祸水啊,没那个本事,就离开小美人远远的,看看吧,惹上苏之南了吧,哎,白白送命!”
“他也不看看自己什么身份,和苏之南抢女人,哼,今天真是活该。”
议论声中,人事长老苏宁建缓步走上前。
面无表情地站在两人之间,冷声宣布:“决斗生死状既定,此战便是弱肉强食,各安天命。死后不要怨恨,这是为了苏家的强盛!”
他的话语冷漠,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令广场上所有人的声音瞬间安静下来。
苏之南轻蔑地瞟了苏长风一眼,露出一丝冷笑。
他眼神中满是戏谑和不屑,仿佛一只猫在盯着一只将要被撕碎的老鼠。
苏长风却只是微微一笑,看都不看他。
“生死状吧,拿上来。”苏长风的声音淡然自若,带着一丝懒散的味道。
苏家执事立即呈上生死状,白纸黑字,写得清清楚楚:生死对决,签名画押,各安天命!
就在众人以为这场决斗即将开始时,苏长风忽然开口:“等一下。”
苏宁建眉头一皱,冷眼看着苏长风。
苏长风看向苏之南,语气里带着些许不耐烦:“我赶时间。既然来了,那就一起吧。”
他抬手一指站在苏之南身后的杨笠,语气轻佻,“让他也上吧,省得耽误功夫。”
苏长风这话一出,全场哗然!
“什么?苏长风要一挑二?他疯了吧!”
“一个人打苏之南还不够?竟还要把杨笠也叫上!”
“啧啧,不会真的是精神不正常吧?”
苏家弟子们全都瞪大了眼睛,有的摇头叹息,有的嗤笑连连,甚至有几个年长的族人都在低声议论着,觉得苏长风简直在找死。
苏长风又补充了一句:“你行不行啊?我赶时间!”
男人最怕别人问的一句就是“你行不行啊?”
苏之南听到这话,脸色瞬间阴沉下来。
他眼神闪烁,暗自思忖:苏长风这是想激怒我吗?想让我轻敌?还是故弄玄虚,企图分散我的注意力?
不过,他很快收敛心神,露出一个阴冷的笑容,朝苏长风点点头,“既然你想找死,那我成全你。杨笠,随我一起上。”
杨笠闻言,顿时面露狞笑,向前一步站到苏之南身旁。
他恶狠狠地盯着苏长风,舔了舔嘴唇,仿佛已经看到了苏长风倒地毙命的画面。
就在此时,一个年轻人突然从人群中挤了出来,拦在苏宁建面前。
“大长老!这不对啊!”这人约莫二十来岁,满脸正气,双手抱拳向苏宁建行礼,“大长老,苏长风分明是被逼疯了,他一个人对付苏之南已经不易,若再加上杨笠,这根本就是杀人,不是决斗!”
这话一出,广场上再度一片哗然。
有人小声说道:“是苏小勇,这小子平时总是看不过去,偏要为弱者鸣不平。”
“唉,这苏小勇也真是,不怕惹祸上身吗?”
苏之南眼中寒光一闪,狠狠地瞪了苏小勇一眼,冷冷地说道:“苏小勇,轮得到你多嘴?决斗规矩摆在这里,何来屠杀一说?”
苏小勇被他这一瞪,身子微微一颤,嘴唇颤抖,最终低下头,吓得退回了人群。
苏长风心里一动。
苏小勇是他童年玩伴,没想到这小子还有几分义气。
苏宁建面无表情地开口:“苏家生死场上,不论疯子还是智者,踏入此地,便只能分生死!强者生,弱者死,这便是苏家的规矩。”
苏之南瞥了一眼苏小勇的背影,眼中闪过一丝不屑,随即冷笑着对苏长风说道:“苏长风,今天可没人能救得了你了。”
苏长风懒懒地一笑,反唇相讥:“谁救谁还不一定呢。”
他话音刚落,便轻轻按下生死状上的指印。
苏之南冷哼一声,也按下指印,杨笠随即也跟着画押。
广场上,气氛愈发紧张。苏小勇被训斥退下,苏之南和苏长风已完成签字画押,决斗一触即发。
就在这时,一声暴喝从苏之南口中响起:“取兵器盔甲来!”
随即,四名仆人小跑着抬来一套金灿灿的盔甲,盔甲厚重、威风。
又有四人抬着一杆铁枪,喊着号子走进比武场。
仆人们刚将铁枪、盔甲摆在地上,便累得满头大汗。
众人纷纷瞠目结舌,窃窃私语。
“这是苏之南一脉祖传的霸王甲!传言数十年前他爷爷亲手所制,重逾二百斤!”
“霸王甲?据说上面还刻有三级符咒师绘制的纹咒,刀剑不入、水火不侵!”
“苏之南这是要碾压啊!”
“那肯定的,苏之南空手,一拳都能打死苏小秀才,搞这么大动静,就是为了炫耀。”
“哎,人家也有炫耀的资格啊。”
听着周围人议论,苏之南冷笑着扫视四周。
几个仆人已经熟练地为他穿上盔甲,最后一抹微光闪过,那盔甲显然被灌注了些许灵力,苏之南瞬间如同一头金甲巨兽,威风凛凛地站在广场中央,令人不寒而栗。
杨笠则满脸谄媚地笑着,也上前换了一件皮甲。
这皮甲不算重,但刀剑砍不进去,防御力同样不俗。
他手中更是握着一对短刀,刀锋闪烁着蓝光,那是剧毒的象征。
苏小勇脸色微变,低声说道:“这苏之南和杨笠是来欺负人的吗?一个祖传霸王甲,一个带毒短刀,欺负一个穿着破袍的秀才,也好意思?”
“哼,苏小勇,少废话!”苏之南冷冷扫他一眼,眼中寒光一闪。
而此刻,苏长风却站在原地,依旧穿着那件洗得发白的儒生长袍,潇洒随意。他手中没有任何兵器,甚至连防护甲都没有。
有人摇头叹息:“这差距还用看吗?苏之南一枪就能把他带走!”
“唉,这场决斗算什么?简直是猫戏老鼠啊!苏长风能活过一招就算幸运!”
这话一出,围观的人纷纷点头,目露怜悯之色。可谁也不敢在广场上发出嘘声——苏之南的暴戾谁都清楚。
苏宁建面无表情地站在两人中间,沉声道:“生死决斗,规矩就是规矩。决斗双方可检查对方装备,若有异议,可立即提出。”
决斗前互相检查装备,这是不成文的规矩。
苏之南冷冷哼了一声,连正眼也不瞧苏长风一眼,摆明了不屑去检查。
“我看还是不用检查了。”他嗤笑着扫视苏长风一身“寒酸”的装扮,摆手示意道,“不过是一介穷书生,连兵器都没有,光凭这双手,难不成还能掀起什么风浪?”
广场上众人纷纷点头,暗暗感到苏长风毫无胜算。
有人更是低声道:“就是啊,苏之南一出手便是一招定乾坤,怎么能输给区区秀才?”
“不过,倒是有点意思。”有人轻笑一声,带着几分看好戏的意味。
苏长风却不动声色,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冷笑。
他淡淡扫了一眼杨笠,忽然抬手,严肃地说道:“我得检查一下杨笠的装备。”
这话一出,众人纷纷一怔。
杨笠显然有些恼火,冷笑道:“苏长风,我乃兵家三等兵士,怎可能藏什么东西?”
“规则在此,我有权检查。”苏长风不紧不慢,带着一抹玩味的笑意走上前去。
他细致地检查杨笠的皮甲,目光如刀,手上动作却十分轻柔。
最后,苏长风的目光停留在杨笠的短刀上,嘴角轻轻扬起,缓缓说道:“看来没什么问题。”
然而就在他话音落下的瞬间,袖中手指微微一动,指尖暗暗一抖,一缕细小无形的药粉随风飘出,悄无声息地洒在杨笠的皮甲上。
没有任何人注意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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