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合院内,夜深人静。
月光如水,静静地洒落在院子里,像是给整个院子披上了一层银纱,如梦如幻。
四周静谧得只能听到偶尔传来的虫鸣声,此起彼伏,像是在演奏着一首轻柔的夜曲。
因为饥荒的缘故,人们的生活变得异常艰难,每一粒粮食都显得无比珍贵。
院子里的人早已经睡下了,他们在饥饿的折磨下,恍惚地进入了梦乡。
有的人半夜被饿醒,饥饿感就像一只无形的手,紧紧地揪住他们的胃。
他们迷迷糊糊地起身,脚步虚浮地走到水缸边,舀起一瓢水,“咕咚咕咚”地喝下。
冰冷的水暂时缓解了饥饿的感觉,然后他们便继续咬牙回到炕上睡觉,在这煎熬中等待着黎明的到来。
中院贾家,却有了新的变化。
一个黑影趁着月色,像一只幽灵般偷偷地从炕上起身。
他的动作很轻,轻得几乎没有发出任何声音,生怕吵醒了身边的人。
随后,他蹑手蹑脚地来到一处柜子前,柜子在月光下投射出一个巨大的阴影。
他伸出微微颤抖的手,打开柜门,在柜子里摸索着。
“娘,等我赢了钱,再还给你!”
黑影赫然是贾东旭,淡淡的月光洒在他的脸上,映照出他那有些扭曲的表情。
他的眼神中透着疯狂,额头上满是汗珠,那是紧张和恐惧交织的产物。
贾东旭在鸽子市把下个月的工资,连同易中海借给他的十块钱都输了个精光。
那是一家人的救命钱,可他却在赌博的漩涡中越陷越深。
回家之后,他都不敢把这件事告诉贾张氏和秦淮茹。
吃饭的时候,他心不在焉,脑海中不断浮现出在鸽子市输钱的场景,那些画面就像噩梦一样缠着他。
吃了饭之后他横竖睡不着,心中如同有一团火在燃烧。
终于,他想到了一个办法,这个办法虽然冒险,但在他看来,这是他唯一的翻身机会。
贾东旭心中打着自己的小算盘,他决定先把贾张氏藏起来的钱拿一部分,然后再去鸽子市搏一把,争取把输掉的钱都赢回来。
他想着,只要自己在鸽子市能够翻本,等赢了钱,就可以神不知鬼不觉地悄悄把钱还给贾张氏。
当然,这个看似简单的计划,最关键的前提,就是要顺利拿到贾张氏的钱。
所以,他趁着这夜深人静,大家都陷入沉睡,贾张氏和秦淮茹均匀的呼吸声在屋内此起彼伏。
他小心翼翼地开始了自己的行动,准备拿贾张氏的钱。
屋内一片昏暗,只有从窗户透进来的几缕月光,勉强能照亮一点地方。
贾东旭轻手轻脚地在柜子周围摸索着,每一个动作都尽可能地放轻。
他的心跳却因为紧张而不断加速,仿佛要跳出嗓子眼儿了。
柜子的木头有些陈旧,在他触碰的时候发出轻微的“嘎吱”声,这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响亮。
吓得他赶忙停下动作,竖起耳朵听了一会儿,确认没有吵醒其他人后,才继续摸索。
很快,他就在柜子的角落里找到了一个铁盒子。
那铁盒子看上去有些年头了,表面的漆已经斑驳脱落,露出了里面生锈的部分。
贾东旭颤抖着双手拿起铁盒,感觉它沉甸甸的,里面装着的不是钱,而是他全部的希望。
他费了好大的劲儿,好不容易才打开盒子。
盒子与盖子之间因为长时间未开,摩擦发出了一阵“吱呀”声。
打开盒子后,就看到里面藏着一叠面额不等的零钱。
这些零钱杂乱地堆在一起,有几分,也有几毛,每一张都显得无比珍贵。
贾东旭每个月会给贾张氏两块钱,当做她以后的养老钱,这是他作为儿子的一份孝心。
虽然不多,但日积月累下来也有了一些。
再加上贾张氏自己平时省吃俭用,还有一笔从牙缝里抠出来的积蓄,所以这个铁盒子里足有上百块钱。
贾东旭看着这些钱,眼睛瞪大,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不自觉地吞了吞口水。
他的脑海中已经浮现出自己在鸽子市大杀四方、把输掉的钱全部赢回来的画面。
他连忙伸手拿了一小叠零钱出来,那动作又快又急,仿佛担心这些钱会长腿跑掉似的。
他把钱揣入怀里,又小心翼翼地将铁盒盖好,放回原来的位置,尽量让一切都恢复原样。
就在此时,他的耳边,突然传来一道好奇的声音。
那声音在这寂静的夜里就像一道炸雷,吓得贾东旭浑身一哆嗦。
“爹,你在干嘛呢?”
贾东旭心中一惊,冷汗瞬间从额头冒了出来。
他连忙回头,就看到儿子棒梗正揉着眼睛,一脸迷惑地看着他。
棒梗的头发有些凌乱,显然是刚从睡梦中被惊醒。
小脸蛋因为睡觉而红扑扑的,眼睛半睁半闭,还带着浓浓的睡意。
贾东旭连忙站起身来,脸上勉强挤出一丝笑容,只是那笑容因为紧张而显得有些僵硬。
“啊,没干什么,棒梗,你怎么醒了?”
他的声音有些沙哑,还带着一丝颤抖,努力让自己看起来很自然。
“我要尿尿!”
棒梗打了个哈欠,用稚嫩的声音说道。
听着棒梗的话,贾东旭不由得松了一口气。
他连忙上前拉着棒梗出门,手心里全是汗水,在棒梗的衣服上留下了湿漉漉的痕迹。
“爹带你去!”
他一边说着,一边拉着棒梗快步走出屋子。
父子俩离开了屋子,屋内贾张氏、秦淮茹、小当还在沉睡,他们均匀的呼吸声依旧在屋内回荡,对刚刚发生的事情一点也不知晓。
月光依旧洒在屋内,一切似乎都没有改变。
但贾东旭知道,自己已经走上了一条无法回头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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