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世 布衣

小城初入，在视觉上给人一副翩翩君子的感觉。而我入了小城就看见一副猥琐小人的嘴脸，差距差到我的承受范围之外。

我看见了破庙。

饥饿的人见到破庙不犹想到的无非是乞丐，我想，此刻的我和乞丐是无异的，因为乞丐有手有脚，吃饭却是一生所担心的问题，而我有银子，吃饭却也是目前所担心的，接下来的事实告诉我，我的担心并不多余。

铃铛催我快些找个有饭的地方，我说，我们要先找个有人的地方。铃铛说，有饭的地方，一定有人。我告诉铃铛，此刻，有饭的地方的人不一定可靠，因为在那种人面前，饭才是最重要的。铃铛不懂，问我为什么先找人。我说，我们要对城里的情况进行了解，不然，吃饭说不定会有危险。铃铛还不懂，问我为什么要去破庙找人。我说，住破庙的人一定无家可归，无家可归就导致走南闯北，所以，破庙的人对城里情况了解的一定透彻。

我胡说八道一番，铃铛似懂非懂的点头，非进破庙的真正的原因是：我想起了少林寺。

可见，忆念的力量是伟大的，伟大到让人可以随便胡说一些话，而这些话又让别人不能质疑。

进破庙，第一眼出忽我的意料，不是乞丐的碗，而是棍子、锄头、菜刀等。

我想，这下完了，百姓都变成劫匪了，我又想，这么多人一起干，一票下来，平均一个人也分不到几个钱啊！再说，人多了，还有误伤的危险。

“你们做什么的？”一个拿锄头的中年人，问出了我想问的问题。

我想说游山玩水的，仔细一想不行，一则：他们不会信；二则：游山玩水一般都带很多银子，这么说危险系数更高；我想来想去也不知说什么好，情急之下反问：“你们做什么？”

“你一个和尚，带个姑娘，一看就不是好东西”还是拿锄头的中年人说。

“你们又不是乞丐，聚在破庙，也不是好人”反驳完，我发现自己好像承认自己不是好人了。

“和尚，和尚是好人”一婆婆插嘴道。

“李婆婆，您怎么知道他是好人”中年人转头问说话的婆婆。

“和尚还帮我提水呢！”婆婆很激动。

“帮你提水的是他吗？”一拿菜刀的大汉问。

“不是，但他一定是好人”婆婆很肯定。

“为什么？”众人不解。

“因为帮我提水的和尚也带了个姑娘”婆婆回答。

众人点头，表示相信婆婆的话，同时相信我是好人。就这样，我被百姓用不能确定我到底好坏的方式确定，我是好人。

一个带姑娘的和尚帮过自己，所以再见到带姑娘的和尚就认为是好人，这是百姓逻辑，百姓的思想这么单纯，会被复杂的朝廷糟蹋成什么样子，可想而知。

中年人和我所说了城里的情况。

城里有两兄弟，一个是奸商一个是污吏，一个叫仁，一个叫义，然而他们祖宗姓贾。我想，敢用这名字在世上混的还真几个。

这两兄弟不愧对他们的爹给起的名字，一起垄断了城里的粮食。

破庙的百姓是饿的没有办法，意图去抢。

我问：你们什么时候开始策划的？

没人回答我，我想，他们一定没有代表。我又说，做这事没领到可不成。

拿菜刀的大汉问：抢粮食要领导做什么？抢完一分不就完了吗？

我估计抢完回来还得抢一回，问：怎么分？

他们面面相觑，有人问：那领导就是分粮食的？

我说：不光分粮食，还要指挥行动。

最后的问题是选领导，最大的问题是大家都想当领导。

看来，事情只要和领导扯上关系，就不好办了。

于是我说，领导还有一点要做。

大家都对领导感兴趣，所以众人齐问：“哪点？”

我说：“抢粮食的时候，领导要冲在最前面”

我又解释：做领导可是很危险的。

拿菜刀的大汉发扬不懂就问的精神，道：要是领导指挥我们冲在前面呢？

“那我们就换掉他”我回答

“谁是领导谁就最大，谁敢说换掉他？”拿菜刀的大汉毫不犹豫的说。

我忽然意识到，我说的做领导的权利和条件矛盾到我自己都不能化解。

掩盖错误的办法就是把错扩大了，我又说：做领导的既要冲在前面，还要少分粮食。此话明显把领导逼到了角落，众人都自叹没有做领导的天赋。最后大家一致认为此地位非我莫属。我说不行，我不参加，我是和尚，不能抢。

拿锄头的大汉说：这招都是你出的，你没退路了，再说我们抢的不是好人。你抢他们，也是造福百姓。

我一想有理，又退无可退，只好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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