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刀诛绝 第十五章 打出他的心肝

黄冰翻身下马，亮开嗓门高声叫道：“通海县临海镇黄氏三兄妹，惊扰高老前辈宝居，借道赴边，还请老前辈休怪。”

“你们来得正好，过来，别呆在那儿。”声如裂帛，十分刺耳，发自对面山岳。

“晚辈等听候前辈吩咐。”黄冰说完，跃上马背，招呼一声，四人同向下走。

李明华微笑着侧头问道：“二姐，这人真是个人么？”

黄丽面色本来十分紧张，闻言不由一笑，随即又收起笑容一脸正色的说道：“别这么大声的让人听见了，咱们马上就可见到那人了呢！”

“二姐，你面现惊容，难道说这人会对我们不利么？”

“很难说，这人乃是青龙山的一霸，名叫狂魔高非，就居住在这一带山林左右，凡是经过此地的人，要偶然碰上了他，准有麻烦，假使刚好遇上他发狂，那就……”

李明华赶紧接过话语问道：“就有天大麻烦，是么？”

“是的，不死者没几个。”

“黄伯父与他有交情么？”

“交情谈不上，以前听父亲说过，被他毁了两次买卖，有苦难说。”

“黄伯父英雄盖世，怎不诛了他？”

“他功力奇高，我们惹他不起，只有低声下气，但求平安无事就成。别说了，到啦！瞧唉！这是造了什么孽哟！”

百来丈的山口转角处，一株大树下，坐着一个怪人，一头蓬发，其色青灰，身披一袭血迹斑斑灰色齐膝直裰，下身破夹裤，一双大赤脚，身材高大，坐在地下也有五尺高。

他脸上够唬人，赤眼塌鼻，短眉阔嘴，獠牙森森，脸无四两肉。一双瘦骨嶙峋的大手，正将身前一具赤身露体的男尸，一条条筋肉被慢慢撕下放在一旁，鲜血流了一地，尸体显然刚死不久。

李明华只觉得头皮发炸，也暗中气涌如山。

相距十来丈，黄冰招手要大伙儿下马，大踏步向前，距狂魔一丈外躬身一礼说道：“老前辈宠召，晚辈恭聆教益。”

狂魔连眼也末抬，正将尸体的肚中脏腑缓缓摘出。

黄丽侧转螓首，脸色发白，不敢正视。

李明华却以手蒙脸，突然惊声叫道：“吓死我了！这像是野兽食人，天哪！这人是兽么？”

他这一叫，黄氏三兄妹妹吓了个魂飞天外。

黄丽赶忙把他挽住，用玉手掩住他的嘴，急声轻喝道：“华弟，你胡闹，糟！”

狂魔缓缓抬头，扫了众人一眼，黄冰兄弟吓得倒退两步。倒拍一口凉气。狂魔目光落在黄丽和李明华身上，打量了好半响，突然用那不像人类的声音说道：“黄塔山黄大镖师是你们什么人，这人是谁？是红货么？”

黄冰赶忙恭谨的答道：“那是家父，这位是晚辈朋友，这次欲往大汉帝国省亲，顺道同行。”

“叫他不用去了，留在这儿。”狂魔若无其事地说。

李明华突然拉开掩在嘴上的玉手，大声叫道：“留在这儿替你煎人肉么？呸！不干！吓死人了。”

“小东西，煎你自己的肉，知道么？不干也得干。”

“前辈……”黄冰结舌地说。

但狂魔已打断他的话说道：“你们也不必到大汉帝国去了，乖乖回头，那一批红货保不得，管叫你出不了祁门峡，老夫这是好意。”

黄岐突然问道：“为什么？”

“为了老夫也有一份。为保天下镖局和黄家的命运，你们还是听话的好。”

李明华插口说道：“二姐，你不是说这怪物叫狂魔么？他并不狂，那是故作神秘欺世盗名。老怪物，我说对了么？”

“你说对了，可是你没有再说的机会啦！”狂魔说完，发出一阵狞笑，缓缓站起。

黄冰大吼一声，掣下腰间的佩剑，向后喝道：“你们快走！”

“哈哈哈！黄塔山也不敢老夫动刀动剑的，奇闻！奇闻！”狂魔将一双血手在衣裳上连擦，接着说道：“让你砍三剑，谁也走不了。”说完，向前徐徐举步。

“怪物要行凶，哪位相公请出来劝劝他啊！”李明华高声大叫，并向山嘴处招手。

众人全都一怔，那儿根本没人。

突然，一阵动人心弦的哭声在那儿传出，转出一个一袭青衫，头戴儒士巾，却肮脏落魄的高大人影，踉踉跄跄向这儿走来，清秀而苍白的俊面，挂满了泪珠，他一面哭，一面念道：“天地茫茫人何去？世间处处有青山，红颜白骨成灰土，生痛含哀我自残，生死一别天人隔，可叹人间尽畜生，呵……”

狂魔怒叫道：“鬼哭，你要哭，等会儿再哭，给老夫快滚！”

鬼哭用衣袖拭净了眼角的泪痕，翻眼看了狂魔一眼，突然之间又大哭道：“呵呵！你也是畜生！呵呵！我替你哭哭罢！”

李明华笑着说道：“这位相公，这妖怪不值得你哭哪！你哭的是红颜知己，哭的是世态可悲；这妖怪已无人性，值得你哭么？”

狂魔鬼嚎一声，伸手便向李明华抓来。

黄冰正欲挥剑阻拦，形势已然生变。

鬼哭大袖猛然间挥向狂魔的利爪，“嘭”的一声，是劲风四射，和狂魔换了一招。鬼哭不得已退后一步，狂魔也是马步虚浮，连退后三步，赤服似在冒出火来，脸上显现出惊容。

鬼哭向李明华凝视了半晌，突然开口说道：“小友，你知道什么？”

李明华回答道：“言为心声，颠狂因为世人所笑，但其中不乏痛苦真情。相公，小可多言了。”

“你高姓大名。”

“小子李明华，相公贵姓？”

“十几年来，姓名早死，不说也罢。”突然一袖扔出，叱道：“滚！你早该死了！”

狂魔乘隙扑上，岂知被鬼哭发觉。

“拍”的一声响，掌袖互发的内劲接实，同时飞退五步。刚才狂魔骤不及防接了一招，几乎出乖露丑，这次以全力进搏，所以两人功力半斤对八两，谁也不吃亏。

两人全都脸上变了色，各自默运神功，徐徐欺近，互找对方的漏洞，以便做出雷霆一击，好制服对方。在两人刚要出招一搏的瞬间，李明华突然手舞足蹈的向狂魔高声大叫道：“相公，揍他！这怪物人性全失，打出他的心肝，打出他的肠胃，打得让他去了幽冥地狱阎王也不知他为何物。”

两人就在李明华的叫嚷声中互相扑上，狂魔双爪上下交征，上抓胸肩，下兜阴腹。鬼哭左袖随风托塔，右袖木槌撞钟，对着狂魔兜心猛甩。

“叭”的一声爆响，狂魔胸前被鬼哭的长袖击中的瞬间，枯骨似得手掌拍中了狂魔的胸口。

“哎！”狂魔发出哎的一声闷喊，胸骨尽裂，腹腔粉碎，心肝五脏流了一地，尸身飞跃五丈外，“噗”的一声率倒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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