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回 第十三回 东雄幽侵大演武 石人失口点迷津

提前骂战最容易引起敌方的警惕和准备。这是因阳两界灵魂都懂得的常识。集锦阴王似乎犯了错误，其实在他骂战的时候，他的队伍就已经开始了不同角度的反击。不过反击的效果不大。只因东雄此次发动幽战并未带一点蛮干的思想倾向，准备工作做得异常充分。从兵员质量到战斗力配备都达到高精度。至于军需物资更是绰绰丰裕。入侵计划和占领后固守措施也都是阳战所不及的军事奇迹。他在占领后的幽域上，第一道防线是水。这水看似壕堑之水，其实是神奇之水，能起能落——起时高万丈；落时似干涸。能大能小——大时能浑天地于一体，滂沱肆虐似箭刀；小时周穿环绕似青龙，能令敌，皮沾起泡，嘴沾死掉。第二道防线是无线电网——看不见，摸不着，沾者死，挨者亡。第三道防线是魔法——起扰敌，惑敌和吓敌作用，能令敌人忘记自我：看对方凶神恶煞，看自己像个鸡鸭；心想只能逃命，犹豫脑袋开花。第四道是胀缩性堡垒——胀时顶天立地，万里敌情瞬发觉；缩时恰似烈焰火球，近者就烧焦。第五道防线是母机加下蛋——巡逻之时，母机田径赛；敌情来时便生崽：晃一下长子出；晃两下孪子胎；晃三下你我他仨齐问世；晃四下两对鸳鸯携手来。霎眼之间天上地下尽飞机，好似蜜蜂纷笼少王带。再把机蛋下一溜，轰隆乱炸了不得。

集锦阴王不免胆怯，着急非常。又作速召开精灵会议，研究破敌之法。最后集思广益，将破敌之法锁定在寻找对方的薄弱环节上。当时就有精灵提出质疑，认为东雄侵略军属初出之师，兴头正浓，士气正锐，不存在薄弱环节。多数精灵则不以为然。他们认为，从古至今，无论再强大的虎伍雄师都会有它的薄弱环节——有的是自己制造；有的是敌方制造；有的是天地制造；有的是时间制造。

所谓的自己制造：是因兵有优劣强弱之分。优强环节不出问题，那劣弱环节可能就是破绽。因兵有嫡庶远近之分。嫡近环节不出问题，那庶远环节可能就是破绽。因兵有忠思叛念之因子。忠思因子不出问题，那叛念因子可能就是破绽。兵有防备疏严之差。疏的环节或许不出问题，而严的环节可能就是破绽——因人们常说“最安全的地方可能就是最危险的地方。”兵还有官兵健康状况突发事件：譬如统帅出现重大疾病，哨兵突然殉岗都是破绽。

所谓敌方制造：是因敌方可以安置机动性谍工和卧底性谍工搞出破绽，也可以假投降捞取破绽；可以大折本突袭制造破绽；还可以自我爆炸打造破绽。

所谓天地制造：是因天有大电，大风，大雷，大雨，大雪，大冻的瞬息变化。地有泥石流，洪水，地震，干旱，虫患，或瘟疫的突然变动和降临。

所谓的时间制造：是因士气久盛必惰；警惕久高必落；军需久用必乏；官兵久驻必厌。

在诸多破绽中能有一种，一项，一点被对方窥破利用，即有遭到失败或惨败的可能。

集锦阴王得到众精灵的真知灼见，便立马调动队伍，安排布置他们到各与己有利的驻守方位上实施窥伺，等待或制造破绽的机会。

半月未过，敌方破绽出现：有异仙飘降避水诀；有克星点破魔法术；有雨雪狂灭火球；有驾驶员突然丧命。

密切注视机遇降临的集锦幽部急先锋若干，立马乘破绽突入。紧接就似蚂蚁穴道透水堤，越冲越涮越流急；突然堤溃成山头，纵横肆虐难约抑。

此时的东雄见大势不妙，作速调集布置部队，该阻击的阻击；该包围的包围；该虚张声势的虚张声势；该埋伏的埋伏；该奔袭的奔袭；该闪击的闪击；该打车轮战的就打车轮战；该拉锯战的就拉锯。总之适宜运作，灵活机动。为了立于不败之地，他还亲冒枪林弹雨，与士兵共同战斗。什么飞机扫，大炮轰，大车小辆碾轧猛；长枪射，短枪崩，肉搏刺刀扎的凶；先进武器失效力，拳击摔跤也应用。整个战场，杂声震长空，烟火烧大地，到处是坏物，血水成河渠——真残酷惨烈无比。

死了的已无说。活着的打主意。那呼兄的，唤弟的，觅子的，寻爷的，声声相撞。一些吓破胆的，见机就投，见缝就钻。有一对把兄弟狼狈到：哥钻进一个小窝窝，弟拉哥的脚。哥问干啥？弟说害怕，我也进去吧。哥说两个装不下。弟说让给我吧。哥说混账东西，你怕死我就不怕？弟说，你可以回炉再造。因我爸妈没那个能耐。“去您丈母娘那二拇脚指头吧。”随声大腿一蜷，小腿一蹬，哥将弟跺个仰掰岔——这一幕恰被准备便衣出逃的东雄看见，这才令他对这场战争彻底灰了心。于是，急急如丧家之犬，忙忙如漏网之鱼，恨不能插翅一下子飞到自己的阴国去。

他终于回到自己的阴国。似灌铅的双腿再也迈不动。只觉膝盖一软，身子一晃，栽倒在寂寞荒凉的国境线上。内心痛苦莫名，泪水刷刷直流。他一恨天地，怎么会一股子精力没处使，浇铸出一个集锦国来；二恨集锦国，如此强大到了我阳取惨败，阴取更坏；三恨自己的弹丸小国力不从心，弹丸之主无能无智；当然也恨自己笨蛋。思前想后，绝望之甚。实在感觉无颜再见国人，国魂和父老乡亲。蓦地，一缕不祥的念头袭上心头------便十分艰难地撑起疲惫已甚的身子，缓缓朝芙蓉山走去。

“这可使不得。”正当他往山下跳的时候，曾救过他一次幽命的大仙又一把揪着了他的阴灵“上次你跳下去，虽然肉体粉碎，可灵魂还在。你这次若再跳下去，可就连灵魂也消失得无影无踪了。想超生转世再也没有希望。”

东雄极度痛苦绝望的眼神瞭一下大仙，止不着痛苦失声。

“你本一个雄心勃勃的人物，不思常挫不馁，图谋酬志，却一再从一个极端跳到另一个极端，看来你称不起英雄。”

东雄哽噎“我又能怎么样？请仙长指点迷津。”

大仙说“你下山去，向南走两千里，一座名叫‘鬼工神斧’的山头上有一尊鲜为人知的天造地设的石人，它能给你答复。你一定要虔诚拜谒，否则无果。”

半信半疑的东雄暂且隐去轻生的念头，缓缓下山，朝大仙指点的方向开拔。

其实，山头上的石人知道者很多。只因石人外貌像个婆婆，且有慈眉善目，温良恭俭之状。故人们多对她恭敬礼拜，四季香火不断。尤其谁家的孩子接连夭折，唯恐再生儿女重蹈覆辙，便认石婆做干娘，期待她的庇祐。谁家的孩子娇爱无比，也来认她做干娘，力求婆婆保祐他噙到嘴里不化，放到手上不飞，能够永远享受天伦之乐。

大仙所说的鲜为人知，是指人们不知道石人的来龙去脉——石人所在的山脉，原和集锦国的四柱山同属一条龙脉上的五姊妹。因这条龙脉异常的浑雄旺盛，久困在现称集锦国的古老国域内，起伏翻滚打着旋转个不定，企图找到能透气远走的通道。忽有一日，地壳出现沧海桑田变动，才使龙脉得以乘机窜走——石人这一岔脉便穿结到现康秀国。之所以集锦康秀两域会经常有事件纠缠不休，其问题即因龙脉源一所致。当年东雄为康秀能入主集锦（当时的集秀），编造的所谓他们是集秀的后裔，还真让他瞎打懵撞对了。据集锦人种科学家暗地考证，康秀的人种来源与石人落户康秀有直接关系。

东雄见了石人，啥话也不说，只一个劲地磕头，磕响头，磕流血的头。一天，两天，三天------一月，两月，三个月------

开初，石人对东雄的礼拜根本不屑一顾。日子久了，老见他没有什么要求，不免想开口询问“你这愚徒，依着哑巴进庙门，只磕头不说话的谱到底为哪般呐？”不问则已，一问，东雄鼻孔唏嘘，泪水纷纷，便把康秀阴阳两界的雄心计划和行动结局一一道个明白。石人一听，立马脸色更变，横眉冷对，喝声如雷“唗！不安分的狂徒，你哪像我的基因传承。阳体不安分，灵魂更猖狂！本家本国不热爱，偏行贪婪侵外邦。因一己之志，连累众生做无谓的牺牲。还有脸到我面前叙屈道惨——你以为集锦国是谁，是那么好占领的？告诉你，集锦国是坤球‘核心’的蕴藏和安保之地：球核似五角星绘，集锦的四柱山就泰捍着四角。这个国家之所以会久盛不衰——偶衰不败——败也不坏。反而会因祸得福，雪球大滚，有附无回，皆球核神力所致。除非球核游失，谁也奈何她不得。至于------”

“好了，点到为止。不要再听了，回来吧。”大仙的声音在东雄的耳根眼里响起。东雄没有怠慢，连辞谢石人的话都没说，即回见大仙。

大仙道“你既得闻玄机，那么你这位鼓吹手加将军的角色需要转换了。”

东雄疑惑不解“我得到了什么玄机？又能转换成什么角色？”

大仙笑道“傻冒！看来你的脑筋反应不咋的灵敏——石人说的‘除非球核游失’一句话就是绝妙而含蓄的玄机。试想，球核会自动游失吗？还不是只有盗窃才可能有搬家。”

“噢------”东雄顿开茅塞。不过他埋怨“你让我怎么盗，怎么盗？------当时我正想听石人有关‘至于’两字的后话内容，却被你叫回。该如何是好？”

大仙大笑“她会告诉你？臭美去吧！她再往下说呀肯定是臭骂，骂你个狗头喷血还是轻的。你以为她会真心透露玄机呀，那不过是过渡性语言中的无意透露。即使有意思说，那也是要向对方敲明，‘谁也没本事让球核游失’。”

“那怎么办？”东雄发愁。

“常言道‘三分命注定，七分靠打拼。’这就看你的造化了。不是我一再鼓励你，这回你只要能把球核盗出来，使集锦失去真精粹气，然后就能轻而易举地图谋其国了。只要努力，希望和成功一定会向你招手的。”

“具体步骤呢？”

“你第一步可以先秘密侦察勘探。第二步才可行盗取。”

“但是我------”

“我知到你一没有侦察勘探术，二没有盗窃术。但我可以指点你去拜师学艺——离此五千里外那‘九耸山幽宛洞’里有一位术道极深的‘渊源先生，’素与我熟识，你只需要带我书信一封，即可得他的真传。遂即可大显伸手。”

这正是：溺死原是无人救，振志多赖教唆人。不知东雄何时能得真传下山，去干那惊天动地的事，且看后来的发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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