侠客风云传之时绊 十四章 小丑

接近未时，漆黑如墨的夜晚，夜幕低垂，街上零碎的挂着些许灯笼，给这夜市点缀些许光明。

一个和尚和风度翩翩的美男子走在一块，吸引了不少收摊归家之人的视线。

二人显然把注意力放在其他地方，直接无视了周围投来诧异的目光。

“先前在酒坊听到的，地下赌场，有一名和尚打黑拳，吹雪小兄弟你知道这件事吗？”无颠皱眉深思着。

“嗯..略有耳闻，洛阳赌坊本是游手好闲，无所事事的人所会常所，看向擂台上的人们被蹂躏，无疑谋和他们的胃口。”风吹雪淡淡道。

“关于那个打黑拳的和尚，看你的模样，在意两个字完全写在脸上了。”

“那个打黑拳的和尚，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很有可能是敝寺达摩堂的武僧，无戒。”无颠的声音低沉了下来，脸上充满了凝重的味道。

风吹雪露出恍然的表情。“恶僧无戒，盗取藏经阁至宝，成为少林叛徒，如今靠黑市打拳倒也不足为奇。”

“那，你要去吗？”

最后一次确认着，风吹雪虽然已经知道了他的回答。

“务必带我过去。”无颠拍了拍风吹雪的肩膀，凝视风吹雪的侧脸。

※※※※

阴暗无光的赌场，耳边起伏的只有赌徒的下注声，还参杂着数不清的悲痛声。

投掷着骰子的碰撞声，有人欢喜有人愁的声音混杂在一起。

“阿弥陀佛，贪念如此之深，将名利钱财看的太重，生不带来，死不带走。”悲叹着，无颠大师低声默念佛语。

风吹雪看到不起眼的角落，有一个穿着黑色布衣的男子，打量着目光，有些警惕的表情一闪而过。

所谓的中间人，也是起到一定放哨，监视的作用。

毕竟黑市打拳，也是比较敏感的行为，不过能带来利益驱动的话，总是会有人敢于犯险。

风吹雪从容的迈了过去，不经意之间的对话，眼神都没有对接上。轻声低语着。

这些行为落在无颠的眼前，对风吹雪的神秘多了几分好奇。

随后那个黑衣男子往外边迈了出去，无颠见状正欲跟上。

风吹雪抓住无颠的肩膀身体一缓，在这嘈杂的环境眼神示意着。

“错开时间出去，官府的犬，嗅觉有时也很灵敏的。”

远处跟着黑色男子，保持一段距离看起来并没有任何不妥。

“…对你越来越好奇了，风吹雪，这年龄恐怕二十左右吧，感觉你学会的东西还不仅是我所看到的。”

无颠抱有好奇的态度问着。

“我就厚颜当做是大师的称赞了，江湖技能，什么都懂一点才不至于手足无措。”俯下了视线，理了理黑色的冠帽，将眉梢的红色头发撇向一边。

“只是觉得，这种年龄到这种程度，虽说看起来可靠值得信赖，可是从一个人的角度来看，你应该没什么朋友吧，所以才会想着把自己武装起来，各个方面。”

停下了脚步，抬眼冷冷的看着无颠。

“有些话，烂在心中会比较好。”

再也没有说过一句话，风吹雪加快了步伐。

踏过遮掩物，不起眼的小道旁，有一处通往地下的隧道。

漆黑一片的感觉延伸着，不安的情绪从心中蔓延。

踏出的脚踩在延伸向下的台阶，似乎听到心都咯噔一下。

。。。。。。。。

沿着台阶往下一直走着，庆幸的是微弱的灯光渐渐亮起，似乎是在欢迎到来的人一样。

心里有种发毛的感觉，无颠下意识的摸了摸右臂。

感觉的到肌肤上的不寒而栗，看着面前风吹雪一直朝下走去的身影，缓缓跟着。

只有二人的踩踏声回想着，声源在四周碰壁后传到远方。

走了似乎挺远的路程，一成不变的环境，微弱的灯光点缀，大理石台阶有些历史的痕迹。

终于来到面前，能称之为平坦地面的地方。

无颠完全都走了下来，双脚不在感觉到向下的趋势，违和的类似踩空感很快适应着。

※※※※

“欢迎来到这里，我的朋友。”

迎面走过的，是一个带着面具的人。

灰黑色的上衣，包裹的严实，就连手上都裹着黑色的手套。

最吸睛的就是那个面具，戏剧上为了博观众一笑的，夸张的面部表情，被誉为取悦众人的丑态。

小丑的面具。

缓缓转过脑袋，带着小丑面具的男子打量着面前的这名和尚，点了点脑袋。

“嗯，这么多年没能见到还这么保持淡定的人了，或者你是没有搞清目前的情况吗，无颠小师父。”

小丑的身影沙哑而低沉，很难想象这是人发出的声音，反而像特意处理过一般。

“贫僧毕竟活的比较久，反应也有些迟钝，一下子慌张不起来，可能要让你失望了。”无颠往前走了几步，握紧的拳头慢慢松开，反复舒张着。

“自我介绍一下吧”小丑往后退了一步，做出礼仪规范的姿势。

“我的代号是‘小丑’，天意城的小丑，或许你会对天意城有点陌生，这样说吧，你记得，高胜吗？”

脑海中那个封藏许久的名字有别人口中喊出，原本平静的内心如同石头投掷水面一般，荡起了涟漪。

“因为一些意外，让你多活了几十年，你可能太小看天意城的组织了，高胜前辈是个很出色的杀手呢，损失了这么一个人，我们也很遗憾。”小丑的叹气声响起。

“不过很可惜啊，失去记忆的他原本能够安度后面的日子的，可是逃离天意城的方法只有一个，那就是死呢，真是可惜呢。”

“对自己人下起手也毫不犹豫呢，是吧，风吹雪。”

无颠犀利的眼睛仿佛有着穿透别人的锐利，冷冷的盯着小丑旁边的那个人。

腰间上配的武士刀此刻极为抢眼，埋在阴影下露出的红色头发，右手推动刀鞘的动作更是寒心。

“有些能理解为什么你会变成如今这样了，穿山甲一样的保护着自己，武装着自己，只因为你的周围，根本就不存在可以相信的东西吧。”

看穿风吹雪的内心，无颠一瞬间感觉到有些苍凉。

刀鞘推开，风吹雪将武士刀亮了出来，双手握住刀柄做出居合道的起手动作，冷冽的刀剑对着无颠。

“在动手前，我的代号，花。”

宣布代号表明身份，第一的彰显彻底撕破伪装的面孔，无颠面前的小丑和风吹雪，冷漠的对望着。

平坦的地面，阴影处，一个个穿着夜行衣的刺客渐渐露出身形，潜行的功夫和精心的准备，表明这是一场有预谋的刺杀。

“带着小丑面具的那个人，遮遮掩掩的模样可不讨好，还是说要我帮你取下来呢。”无颠低沉的声音响起。

“很遗憾的是，很没有人能在我手中摘下面具呢。”张狂的口气说着，小丑瞪大了眼睛，如同看到留着鲜血的猎物一般。

※※※※

穿着夜行衣的若干刺客，潜行接近着，与黑暗融成一体，显得更加阴森。

以小丑和风吹雪为首的二人，十几名黑衣刺客包围了无颠。

“开..开玩笑的吗”嘴角哆嗦着，全身心都在不可抑制的颤动着，最靠近台阶处的一名刺客手指抖动着。

握着的剑柄也有些不稳，黑色的面罩遮住了半张脸，仅仅露出了眼睛。

“东方未明，千万不能在这里露馅了”旁边一个黑衣刺客，比较修长的眉毛有着女性的味道。

露出一边的紫发表露了史燕的身份。

。。。。。。

杜康村，因为采花贼一事相聚相饮，畅谈的日子还记忆犹新。

脑海里幻想过重逢的景象，虽然风吹雪是采花贼，可是无颠大师一定能够理解风吹雪的做法的原因。

那样，大家再聚在一块的日子，未明是如此憧憬着。

因为，那是第一次，认识到了所谓的朋友。明明一无是处的自己，他们却没有说过一句抱怨的话，万能可靠的风吹雪，豪放而言行有富有深意的无颠大师。

或许有别有用心的存在，可是那段时光，却是未明最开心的时候。

因为遇到了他们，和他们的相遇，让自己平淡的人生掀起了波澜，自己仿佛不再是一个普通的路人角色。

那些一同欢笑的日子，都是他们给与的，还未能报答与感激，现在映入眼帘的又是这样一种光景。

感觉的神经被刺痛，那刮削神经的感觉，永远都具有冲击力。

采花贼中，自己什么都没有做到，没有抓捕采花贼的线索，没有阻止荆棘和风吹雪的冲突，也让无颠担心着自己，最后跑出去挡刀也不希望看到朋友收到伤害，只能用如此不堪的姿势来找到存在的意义。

仅仅是想要回报他们而已。

如果不是他们，我到现在还是可有可无的人。

现在陷入困境之后。

那么能做的事情不就只剩一个了吗？

。。。。。。

“史燕..等等场面混乱起来，你趁机跑掉吧，他们应该不会把注意力放到你这里的。”未明小声的开口着。

“...那你呢，好不容易换上这身衣服躲过一劫，现在又要栽进去吗？”就算是低声也能听出愤怒的味道从史燕口中说出。

“真庆幸当初能走进那个巷道呢，连累你不好意思了，只有这次，我要做些什么。”

未明推了推史燕，朝台阶处靠近了些许。

“现在是让我夹紧尾巴逃走吗，什么啊，别开玩笑了，直到刚才还一直发抖耶”史燕拽着未明的衣袖。

转过了侧脸，尝试露出不能称之为安心的笑容。

交换的视线充满了觉悟，宽大的身体将史燕遮挡住。

黑色的衣袍下，史燕抬起了雪白的手臂，想要触摸着挡在面前的人的身影。

“以后记得对人温柔些吧，你本来就是个好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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