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的空气似乎格外清新,路上的行人并不多,太阳光透过层层的梧桐树叶,还算不上刺眼。早期的鸟儿打着欢快的拍子在枝头跳动,呼朋唤友,好不惬意。还有两只不知道从哪里钻出来的野猫,互相追逐着,在草丛中打闹。
等林小川走到宿舍门口的时候,隐约间听到自己的三个舍友似乎在谈论着自己,推开门走进去,把早餐放在桌上:“给你们带的早餐,赶紧趁热吃。”
“没看出来啊,小川,今天这么勤快,有啥好事啊?”阿达首先就忍不住了,一跃而起,凑过来一手抓起一个包子,一边吃一边满脸幸福地说道:“谢了啊,小川,难得你还记得我们这帮兄弟啊。”
“现在知道说好话了,我怎么觉着你们刚才在背后说我什么坏话呢。尤其是你,阿达,不是我说你,咱们宿舍就你丫的嗓门最大,大老远的我就听见你的声音了。”
“看你说的,我们几个谁跟谁,那能说你坏话吗!?”阿达性子活泛,当场就叫起屈来,一双眼睛水汪汪地盯着林小川,搞得他都有些难受。
林小川也不理会嬉皮笑脸的阿达,径直拉开椅子坐下,打开笔记本电脑,准备启动。眼见林小川无视自己,阿达也不在意,坏笑着说道:“小川,今天那么大清早的就出门,不会是这撞上桃花运了吧?”
“闪一边去,就你想得多。”林小川没好气地白了阿达一眼,也不隐瞒:“我刚才出去跑了两圈,胳膊肘这会还酸着呢。”
“好事啊,小川,就该多锻炼锻炼。”在一个屋檐下生活了两年,大家伙都知道小川是个实诚人,宿舍里的头号体育运动爱好者大超赞赏地看着小川:“看来我也该早点起床跑跑步了,好久不运动了,昨天打了一会球,就感觉体力跟不上了。”
“大超你都这么说了,兄弟我也不能怂啊。”阿达一拍桌子,既然要跑步,那就索性全员出动吧:“老何,怎么样,明天早上一起吧。”
老何也不含糊,直接答应下来,正准备喝两口豆浆,就接到了阿达的眼神示意,当即明白过来:“小川,这两天你跟咱们班花走得挺近,怎么样,有没有希望一举拿下?”
“对啊,说说你们之间进展如何,哥们我大小也算个情感达人了,虽然说是自封的吧,但是指导你几招还是没问题的。”阿达丝毫没有在意老何和大超鄙视的眼神,很是自然地说出这番很是往自己脸上贴金的话语。
林小川这时刚浏览了两条新闻,一听这话,顿时有些哭笑不得地说道:“你们今天怎么这么八卦啊,我招还不行吗?”
阿达赶紧凑上前,眼巴巴地盯着林小川,生怕漏过只言片语。林小川一看这架势,索性转过身,直面三人审视的目光:“前天我不是有点事去了趟市中心吗?午饭我就在路边小餐馆解决了,等上菜的时候我就上线找人聊天,正好那会咱们班的关芷晴在线上,我两就聊上了……”
“关芷晴?”阿达身子猛地向后一倒,满脸诧异地看着林小川,看得林小川有些莫名其妙:“没看出来啊,小川,你居然还搭上了关芷晴,不会是想脚踩两条船吧?”
“去你的。”林小川笑骂道,恶狠狠地给了阿达一下。阿达耍宝般叫唤了两声,林小川也不在意,故意板起脸说道:“还要不要听了?”
“你继续,继续。”阿达讨好般应了两声,老何也在一边帮腔:“小川,话别说半截啊,麻溜的……”
“那天不是关芷晴在线吗?我两就聊上了,聊天嘛,一般不都会习惯性地问一句‘在做什么’吗?我就跟她说我在市中心那块。当时也是巧了,赵佳慧那天正好要一个古筝曲谱,你们也都见过她表演古筝独奏,就是在去年元旦晚会上那时候。”
“然后关芷晴就说那个曲谱在步行街旁边的那个书店就有卖,我一想那书店挺近,顺路就过去看一看吧。”
“就这点事?”阿达显然不信,老何脸上也是一脸怀疑,而大超一拍脑门,突然冒出来一句:“小川你不是跟我们你那天差点被车撞,然后吓晕了吗?那会你不会是在给咱们班花买曲谱的路上吧?”
林小川也是醉了,这大超的脑洞也算是突破天际没谁了,没想到老何还煞有介事地说了一句:“大超,没看出来啊,你还有这本事。你这推理听起来还是有道理的嘛。嗯,一段美好的姻缘就此开始了啊……”
“咳咳咳咳,老何啊,你这是从哪里看的小说啊?”林小川实在是被舍友们无穷的想象力折服了。
“这可是小说里面的套路啊,想我熟读小说三百篇,才有这样的心得体会。男主角为了女主角受伤,然后女主一感动,可不就以身相许了吗?当然了,你那个层次低了点,吓晕什么的说起来也没什么男子汉气概。但是,你要知道,这是一个好的开始啊。一个好的开始是多么重要,你知道吗?”
林小川眨眨眼,恍惚将看到老何的身后有个高大的身影矗立着,仔细一看,那可不就是大话西游里面那个啰嗦的唐僧吗?
“老何,你这口才也是没谁了。”林小川实在不得不说一个服字,眼看阿达就要接过话头,赶紧打断道;“好了,到此为止,事情我可是交代得一干二净了。”
林小川转过身,继续浏览起网页上的新闻,三人对视一眼,也没了继续探究的意思,瓜分了早餐后,也投入到上网大军中。
眼见三人终于把注意力从自己身上移开,林小川的额头上才渗出一滴冷汗,他抹了一把,心有余悸地想着:“虽然赵佳慧不是故意放我鸽子,但结果就是那样,要是让大超他们知道,那他们不还得笑岔了气啊?好在我灵机一动,想到一个不错的理由。”
时间逐渐逝去,等到某一刻,整栋宿舍楼的楼道里突然变得嘈杂不堪。林小川看了一眼电脑右下角显示的时间,心里反应过来,这是刚下课的学生们回来了。
“九点五十三了,大超,老何,阿达,咱们该出发了,这节是专业课,要点名的,早点去占个好座位。”林小川从桌子上的书架中找出两本书,再拿个笔记本,把笔装进口兜里,一边起身关机一边说道。
“等等我们啊,小川。”阿达刚起身关上网页,一转过头就看到林小川已经准备齐全,眼看就要出发了,赶紧加快了自己的节奏。
大超今天背了个书包,索性大家都把东西塞进他的书包里。等到四人小跑着冲进教室,教室里还没有几个人。
这个教室是个阶梯教室,可以容纳一两百人一起上课。左右两边各四列座位,中间是八列,左右两边与中间隔着一米宽的过道。
“今天来的有点早啊。”阿达说着,正准备找个左侧或者右侧靠后点的位置。一般来说,教授不会注意到这些位置上的人,所以不想听课的学生都会选择这里。
还没等阿达付出行动,林小川就一把把他拽进了中央靠前的一排座位。大超见状,也跟着走了进去,老何挠挠头,也跟着走了进去。
这样一来,这一排中间八个座位,林小川他们四人占据了左边的四个座位。阿达往左右两边一看,苦笑着说道:“小川,你可是坑了我一把啊,这下我都出不去了。算了,今天就陪你们好好听课吧。”
等大超把各自的课本和笔记本交到每个人手里,教室里的人突然变得多了起来。计算机系的人挺多,有六个班级,一百六七十人,整个教室坐得满满当当的。林小川眼睛一扫,整个教室里也看不到有两张连在一起的空位了,反倒是自己身旁那四张座位居然还空着,这也算是一个奇迹了。
授课的教授看看表,正准备关上门,就听到外面有个声音伴随着飞奔的脚步声响起:“老师,等一下。”
林小川听着这声音有点耳熟,疑惑地抬起头看向门口。两个身影一下子窜进来,一边连声道歉,一边眼睛胡乱地往教室里扫过,然后在教授训斥了两句后,就奔着林小川旁边的这四张空位而来。
林小川眨眨眼,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眼前的这个场景。那两个差点迟到的不是别人,正是赵佳慧和关芷晴。她们急急忙忙地跑到这一排,赵佳慧往里面走了三格坐下来,关芷晴挨着他坐下了。
两女明显是跑得急了,坐下后喘了两口气,缓过来后,从包里拿出课本,眼睛盯着前面的演示文档,一时之间也没注意到一旁的林小川。
林小川看了两眼,连忙转过头,装作没事人一般。阿达脸上带着笑,用胳膊肘捅了捅林小川,等林小川转过脸,面对面地用口型比划着:“小川,好机会啊……”
阿达还想继续怂恿两句,突然感觉到周围似乎有点安静地过分,转过脸一看,才发现教授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在盯着自己看,赶紧做出一副认真听讲的模样。
林小川也赶紧有样学样,等到教授继续开始讲课,他才反应过来旁边的两女显然已经发现了自己的存在。林小川偷偷用余光观察,正好注意到赵佳慧几乎与自己同步的动作,心中一惊,顿时摆出一副正襟危坐的模样。
接下来的时间里,林小川再也不敢往两女的方向看一眼,眼睛直直地盯住了教案,用力得仿佛能看透前方的墙壁,一节课就在尴尬的气氛中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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