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足令 话三十九 山雨欲来风满楼

“啊……”玄樱长长地打了个哈欠，打开门走出卧室，发现大家居然都没有醒来。

我起的太早了？还是他们起的晚了？玄樱这样想。

看看表才知道，自己居然起早了。

这是怎么回事。

玄樱突然发现了什么，推搡了禹几下：“禹，快醒醒，小白哪里去了？”

“啊？”禹长长地伸了个懒腰，“你不知道，这几天早上甚至天不亮他就出去了，我们都见怪不怪，而且他回来得都不算晚，应该没什么事，你今天竟然起的这么早？”

“嗯，”玄樱道，“这几天老是心神不宁的，可能是我自己身体不舒服吧……”

门外一望无际的天际，云层分裂，烟笼罩着门前的路。

又是秋雨连绵的季节……

山下繁华的街市。

人来人往的早晨，四处未完全天明就灯红酒绿，接天的雾气把地平线消磨得无影无踪，天地一体，这四处建筑中间夹着一座酒馆，馆子的窗户和玻璃门都被里面温暖的水汽打得迷迷糊糊，外面则是寒风凛凛刮。

风簌簌地掠着，树叶上的水珠一点点地，像一个垂老病人地滑下来，水痕凝结成一排寒霜。

街上飘着雨水，星星点点，过往的匆匆的行人头顶鬓角都挂上了一颗颗滚远的晶莹水珠。

一个半头银灰色头发的少年坐在柜台边，柜台里面正站立着一个素色衣裙的调香师，看起来温文尔雅，长发挽起来，脸上自始至终挂着微笑，好像是天上刻上去的。

微笑？伪笑？

“嗯……”调香师忙完，终于回过头来，看了看等候已久的少年道，“嗜血梦魇……如果想要复活它嘛，就需要把涣散的神元集结起来，寻找一把新的容器容纳灵魂，还有的话就是需要现任宿主的血液来召唤……”

“那宿主已经死了。”少年冷哼了一声，脸上流露出不屑一顾的表情，“怎么会有用。”

“不仅仅是这样吧……只要梦魇有了灵魂，就可以选择新的宿主……”调香师明显在提醒他不要猖狂。

“这倒是麻烦，”少年顿了一下，追问道，“那么原有的灵魂容器，还会失去它的作用吗？”

“作用？你是指……”调香师突然微微皱起眉头。

少年点点头，调香师停顿了一下，说：“大部分神元聚集即可，有了灵魂之后，神元就会自行繁衍增长，不过神元受创之后不会全部涣散，原先容器上会有残存的神元，但是受损严重不能增长，不过一点神元已经足够维持最基本的作用……”

“太好了，不过这些信息一般都是鲜有人知的，是谁告诉你的……”少年话锋一转。

调香师回答：“去年，有一个长的很漂亮的黑衣服的少年来这里歇脚的时候，我与他闲谈，并且给了他一些恩惠，他就随口跟我说了说……”

“那么，多谢了，”少年起身告别道，“还有事，暂别。”

“不用谢，”调香师拿过一杯酒向少年递过去，说道，“我们做生意的人，原则是拿人钱财，替人消灾，既然这样，我就再敬你一杯，以结一面之缘。”

少年面色疑虑了一下，然后就拿过来喝了。

他在山路直接穿行着，跋涉着往山间一座篱笆大院里面赶去，突然腹部就隐隐发疼起来。

那个调香师的酒……有问题？

啧啧，也不看看我是什么人。

他走之后，门口又走进来一个披着黑纱，戴着面具的人。

“他刚刚跟你说了什么？”他一进来就冲调香师问道。

“对不起，客人，您好像无权知道我们的谈话吧……”调香师脸色变也不变地回答。

那人把面具轻轻掀开了一下，调香师脸色瞬间变了，沉声低头靠近那人。

“人多眼杂，您跟我来，我们私下说。”调香师自己先走了，那人紧随其后，两个人一起走进一个拐角。

“怎么样？”他已经把面具摘下来了，“我倒是觉得这事情不妙。”

“嘿嘿……您好像也在门口盯了许长一段时间呢。”

“啧，你不和他好好聊，看我做什么？”

“您在那里一定看见我给了他一杯酒，鸩住了他，毒气清扫身体内部，熬不过今晚的。”调香师面不改色地说道，不把这当一回事。

“你毒他干什么……是不是太浪费你店里的好药了？”

“这不是您当初送给我让我随机应变用的药吗？”调香师笑道，“要知道您动手的话，不光不太好对付，而且要是让姬玄樱看见了，到时候那样的场面可是真的不好收拾……”

“多谢了，以念。”

“谢什么，不用谢。”夙以念微笑道，“您还算我半个师父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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