杭州西郊一处僻静的村落,青山绿水间,三三两两的点缀着几处茅草屋子。村子中央有一条溪涧,往来溪涧的是一条独木桥,桥身被磨的异常光滑。溪涧左侧靠的最近一处茅屋外头,松散的倚着一人,这人看上去慵懒无神。他的身后是一堵篱笆墙,上头攀爬着郁郁葱葱的牵牛花,篱笆内的院落里堆积着一担担的柴火。普普通通的山村草屋。
那人时不时的瞥眼朝里瞅,神色复杂。原来细细一听,这茅屋内里传来一阵轻微的呻吟之声,再仔细聆听一番,却足可让人心潮澎湃,原来这呻吟之声尽然是男女苟合时的动静。过了片刻,茅屋内走出一个粗野大汉,容光焕发的咧着嘴笑着,一边朝屋内喊道:“这担柴火就搁这了。”屋内旋即应声道:“好咧!”
粗野汉子绕出篱笆,走到那人身前停住脚步,说不上是嘲笑还是讥讽的说道:“都是男人,咋你一个残废的命就这么好哩,真是没了天理。”那人愤愤的瞪了他一眼,嘴里发出咿呀呀呀的吼声。这时屋内走出一个村妇,那身段没得说,容貌嘛?若是脸上少了那道疤痕,定然是绝代芳华。
“你莫要欺负我家汉子。”村妇一边整着衣裳一边走了过来。汉子咧嘴一笑,然后自顾离开,那个地上的男人依旧一副咬人的姿态。村妇蹲下身子,无奈的叹气道:“云川,你别往心里去,我知道你心里难受,可惜我一个女人,原本青楼出身,没什么手艺,养活不了你,如今这样也是逼不得已。”她一边说,一边将方云川的脑袋按到自己的怀中。
方云川不断的用脑袋磨蹭着她的胸脯,谁也不知道那是什么意思,更不知道他心里想些什么,恼些什么,恨些什么。但说这村妇便是冯月影无疑,那汉子么自然是乞儿方云川,自鄮县听雨楼惨案后,两人相依为命,一路乞讨离开伤心之地,最终来到此间安居下来。
冯月影道:“你这磨蹭,可是先前听到屋内动静,有了遐想,若是如此,我去洗洗身子,再搀你进屋,好好伺候你一番。”方云川抬头瞪了她一眼,随后又垂下头去。过不了多久,冯月影将他搀扶进屋,置于床上,独个挑了一担水,便在侧屋擦拭起身子。一边擦拭,一边默默的流着泪水。换好衣裳后,来到方云川的身边,乃见他脸上挂有泪珠,慌忙给他擦拭,一边安慰道:“莫想那伤心的往事了,活着比什么都强。来我替你更衣吧!”
天色渐黑,草屋内隐约传来一阵急促的呻吟,若旁人听了,倒觉得寻味。然则,此番巫山云雨乐中之苦唯有他两能明。正如冯月影初次与之行房所言:“唯有男女行乐,短暂愉悦方能忘却过往揪心,若如此能得一世畅快,但愿与君日日行房。”
月上柳梢,“得得得”一阵仓促的马蹄声至,冯月影点起了油灯。只听外头,马蹄打着转的响,随之有人道:“丐帮鲁有脚,途径此地,腹饥难当,讨一碗粗饭果腹,不知可否。”冯月影看了看躺在旁边的方云川,只见他眉头先是微微一皱,随后舒展开来,似乎还有一丝欢喜。他咿呀一番,示意开门。冯月影穿戴好后,走出草屋,将鲁有脚迎了进来。
鲁有脚抱拳作揖行礼道一声:“打搅了。”冯月影则去给他温了一壶小酒,热了热饭菜,端了上来。这时只见方云川攀爬着出来,鲁有脚怔怔木讷一番,随即心下感慨:“这两夫妇也算可怜之人,妇人被毁了容貌,夫家又落得残疾之身。”
冯月影一边给饭菜放置桌上,一边搀起地上的方云川,蓦然回首时只道了一句:“见笑了。”鲁有脚本是乞丐,讨要食物已经习惯,以至于此刻倒没觉得有什么不适应,拿起碗筷,风卷残云般的吃了起来,一旁刚坐稳的方云川,用手沾了沾温酒,在桌面上笔画着,弯弯曲曲的写了一个“洪”字,鲁有脚一番皱眉不解,冯月影忙道:“我家汉子,是个哑巴,平日里和我交谈,也只靠书写,如今怕是想和你攀谈一番,你莫要惊吓了。”鲁有脚唏嘘不已,忙道:“原来如此。”
他又继续在上头写了两字,依次为“七公”。鲁有脚哈哈一笑道:“想不到你也识得我丐帮帮主洪七公”。方云川憨厚一笑。鲁有脚道:“你若想见识见识洪老帮主,巧哩,过些时日,他老人家,会去杭州吴山参加英雄大会。今日受你一饭之恩,届时定然送你一张入场券,也好让你一饱眼福。”
方云川闻言先是一番兴奋,可随之脸上又露出一丝阴霾。鲁有脚道:“小兄弟,何苦转瞬眉头不展,难道有什么心事。”方云川淡淡的写道:“七公负我”。这一句话却让鲁有脚不知所以然了。他正要盘问,方云川却咿呀着让冯月影扶着他回房间,不再理会鲁有脚。想来此刻是心里憋屈,责怪洪七公说好半月内回鄮县破庙,当初他吩咐帮众让他们照顾自己半个月,潜在意思就是半个月之后我便回来有所安排,虽未明言,却让他心有盼头。但到头来过了月余,不见踪影。辗转间已经过去半年光景,期间所遇之事又何其坎坷。是故心有怨言。
鲁有脚正欲说些什么,只听屋外传来动静,急忙起身匐在窗户瞥眼瞧去,只见外头除却皎月光辉撒满山头,周遭树枝被夜风吹的吱吱呀呀外,再无他物。冯月影脸色一沉,料她寻常妇人,没有那番功力,又如何能有鲁有脚般深厚功底,只窸窣间便察觉异常。鲁有脚回头朝他俩做了个嘘声的手势后继续转首瞪着窗外。
夜风刷刷的刮着,远处传了几声兽吼,只一瞬间,凭空里传来一阵阴冷的笑声:“丐帮小乞丐,躲这茅屋里可欢喜的很啊!”瞬息间,屋前丈远的松柏枝干上飘忽而上一人影,这身影在月光的照射下,模糊可见,纤细苗条,一身黑衣。满头散发,两手背负,垂下的手掌上,十根指甲长的离谱。
鲁有脚叹了口气,转身道:“你俩万不可离开屋子,我去去就来”。说罢,径直打开屋门,迎了出去。大步迈前,拱手作揖,朗声道:“丐帮鲁有脚,不知得罪何路英雄,扰您从鄮县追我至此”
枝干上的魅影冷冷一笑道:“我那徒儿的手臂可是被你打断的,你说这事我当不当向你讨个说法。”
鲁有脚转念一笑,月前确实有那么一个为非作歹者企图行恶,被自己碰上,一番教训,折了他的臂膀,若因此事,倒也算是因果。鲁有脚道:“原来如此,只不过你那徒儿所行所为确实有违天理,鲁某碰上,岂能容他作恶。”
“笑话”那人冷哼道:“我的徒儿便是十恶不赦,也由不得你管教”又朝树荫下的一个人影呵斥道:“林儿,可是这人折了你的臂膀”。乃见树荫下一个垂着臂膀的年轻后生仰着头道:“就是这厮,师傅替我报仇。”
“这仇自然是要报的,只不过,你还没告诉我这人缘何要折了你的臂膀”
“这…”
“结结巴巴作甚,速速说来。”
那人迟疑半天不敢言语,对面鲁有脚凌然道:“且让我说给你听,你这徒儿当日在鄮县郊外,见一妙龄女子,顿生色心,将其掠到一破庙内正欲行恶,被我给碰上,是故才有这番事由。”
树梢上的魅影闻言厉声呵斥弟子道:“可有此事”
那人胆战心惊的点了点头,魅影飘然落地,站在他身侧,回首时乃见一双明眸已然没了光泽,只一片白绒般,原来是个瞎子。她道:“你既作了恶,这惩处可愿受。”那人咬咬牙点头道:“师傅弟子知错,愿接受责罚。”魅影满意的点头道:“很好,不枉为师教导你一番。”风驰电击间,那魅影腾出左手,那布满修长指甲的手掌朝他完好的右臂上轻轻一抓,只听咔嚓一阵伴随着那人的哀嚎声,硬是将他右臂的骨骼给捏了个碎。
随后魅影转身朝着鲁有脚道:“我这弟子,犯了错,我这个当师傅的已经惩戒了他,然而我却容不得他人动他分毫,如今该算一算你折他左臂的账了吧!”
鲁有脚拱了拱手赞叹道:“鲁某佩服,只不过这几日我有要事在身,断不能自断一臂以作化解恩怨,待此间事了,自当折己一臂,以作了断。”
魅影哈哈一笑道:“我从鄮县追你到此,只为此事,哪能日后再议,你识相点就自断一臂吧!”
此时只听吱呀一声,屋内冯月影搀着方云川走了出来。冯月影道:“想来这位女侠也是通情达理之人,若非如此,也不会包庇自己的徒儿,有错便罚,有屈便伸的师傅不多见了。小女子,山野村妇一个实在敬仰女侠之脾性,今日容我说一句,这位丐帮的鲁大侠也算堂堂好汉,量他不会出尔反尔,女侠何不容他几日,待他事情了了,在与之断了恩怨如何。”
魅影低头沉思一番,心道:“这村妇说的倒也有几番道理”抬首时,耳畔生风,一枚暗器梭梭而过,仓促间身形飘动,避了开去,大声吼道:“何处宵小”
“你个贼婆娘,寻你寻的好苦”声到人到,这夜色中突然间又闪出三人。所谓仇人见面分外眼红,方云川乃见为首那道貌岸然者正是慕容复无疑,两个随从一个包不同,一个风波恶。慕容复毕恭毕敬的走到鲁有脚身边,谦卑作揖道:“慕容复见过丐帮好汉”鲁有脚早闻慕容复功夫了得,今他突然出现,又从他口气中听出其与那贼婆娘怕是有纠葛,想来,贼婆娘此时也奈何他不得,今日权且自己理亏,他日闲暇无事时,再去与之了却恩怨。
魅影耻笑一番道:“燕子坞的慕容家啥时候也喜欢使些见不得人的小伎俩了。”包不同扯着两撇胡道:“非也,非也,只是就事论事,对君子则以君子之手段,对付你这种贼人又何必讲究那番多名堂。”
慕容复笑道:“梅超风啊!梅超风,别以为你加入了残缺门就没人知道你的踪影了。”方云川本在怒火当中,此番听慕容复喊那贼婆娘梅超风,一时间吃惊不已,当日师傅黄药师可说了梅超风已经离世,如今看来此言不实。他再一次打量魅影,心下里已然有数,这人定是梅超风无疑,如此说来倒成了同门,还是自己的师姐,然而,此刻慕容复来者不善,该当如何。
十一看书天天乐!充100赠500VIP点券! 立即抢充(活动时间:10月1日到10月7日)
飞卢小说网声明
为营造健康的网络环境,飞卢坚决抵制淫秽色情,涉黑(暴力、血腥)等违反国家规定的小说在网站上传播,如发现违规作品,请向本站投诉。
本网站为网友写作提供上传空间存储平台,请上传有合法版权的作品,如发现本站有侵犯权利人版权内容的,请向本站投诉。
投诉邮箱:feiying@faloo.com 一经核实,本站将立即删除相关作品并对上传人作封号处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