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八章
王御医眯乎着眼睛,一边缕缕花白的胡须,一边号着脉。若不是手指时不时挪动一下位置,杨冠真以为他已经睡着了呢!
似乎快号了半柱香的时间,那老头儿抬起手,匍匐在几案前,不露声色。而李世民好似早与老头儿商量好一般,带着难测的笑意对杨冠道:“恪儿在你殿中等着你一起用膳呢!你先去,这里忙完,我再过来!”
杨冠愣愣看着此二人,似乎有意回避自己。心中不觉打起鼓来。号脉这样久,也不说个结果,这是干什么?但瞧着那人催促的眼神,杨冠只得领命照做。
“如何?”听着她已经行出殿门的脚步声,李世民一脸郑重的问道。
御医俯首道:“陛下,老臣反复诊断,杨妃娘娘确无消息。”
王御医只听见皇帝陛下轻声叹息,有些许失望的语调。
“好好调理调理,会不会来得快些?”片刻,他怀着希望的神情,吩咐道。
“陛下不必担心。娘娘青春正健,何况有过一次生产经验,再怀龙嗣的可能性是很大的。只是,老臣号着心脉甚是虚弱无力,就联想,是否久不怀嗣与那心脉有关呢?不过老臣对这种脉象也无经验,还需与柳太医商议定夺!”
“那就商议一下,尽快拿出调理方案来!”李世民紧皱眉头,重重关上奏折,指示道。
王太医明显感到陛下求子迫切语气,因此只得匆匆领命退下,找柳太医商议去。
走进翠微殿中,却看见昏黄烛光中,一桌菜未曾动筷。莫名看见女人伏在几案,专注做着什么。遂,笑意微露的走到她身后,这不看不说,一看,心中立即一紧。
“你这是又要干什么?”他一把将她还在清数的银两拽在手中,一脸不悦。
“数钱啊!还没数完呢!”杨冠莫名这男人如何什么都要管,数个钱也横加干涉的?
他摊开手掌,一把碎银子和小银票展现在自己眼前。回想这样的场景是有多熟悉!那年在翠微别院,她也是拿着一沓银票在自己面前争取自由。现在这场景又重演,他额头开始冒汗,后背有些阵阵发凉。
杨冠一把抓过他手中的银钱,如恶狼捕食一般捂在胸口。嬉笑道:“你知道吗?我也有工钱了!”她一把将他拉在软垫上,圈住他的颈项自豪满满的说。
而他却惊诧一句:“工钱?哪里来的工钱?”
“房大人和丝造司衙派发的啊!”她捧着一手碎银子,两眼放出金光。
李世民片刻顿悟,大笑道:“还以为多少,原来就区区几文银,你也乐成这样?”悠然数着她手中的数量,真是佩服这个小财迷,见钱眼开得很啊!
“当然!这是对我工作能力的肯定!你不懂!”一边说着,一边走向餐桌,开始为他舀出热汤。
“那房玄龄也太小家子气了吧!如何才这点银钱?”他拾起银筷开始准备用膳。却瞧着她也端来碗与自己同食,莫名问道:“你刚刚没吃?”
“等你啊!一个人吃着是不是特别没劲?我陪你,吃得才多些嘛!”说完,笑逐颜开的夹菜放入他碗中一边道:“我想过了,等再凑些,就交于阿采,毕竟汤司官孩子哪有让尉迟将军府白养的道理!有这些钱,孩子将来还要念书呢!”
享受着此情此景,李世民望着那只顾夹菜与自己的女人,心中那块不安的大石才算着地。自嘲般笑笑,笑自己太没有安全感矣!
铺好温暖锦被,杨冠侧眼瞧着那人还在烛光下批阅奏折,长叹一声道:“今日不许再看!”
而男人却淡淡笑道:“明日还要观看你那紧张激烈的斗丝决赛,今晚加加班!”
紧皱眉头的女人甚是不悦,想着这人从龙袍加身之日起,没几个亥时就寝的日子,工作到子时甚至更晚都是常有的事儿。而现在亥时都过去大半,还没休息的意思,随即大步向前,重重关上文卷,道:“无论如何,今日都休息了!现在批阅不完,国家江山就停止运转了?哪里的道理?”说完,不由分说,拉起他进榻安歇。“还有就餐时辰,总是没个固定的。这样如何让人放心啊!”一边埋怨,一边将被子拉到他胸口,安然与他并肩睡下。
杨冠突然想起什么,猛然翻身盯着他,问道。“那老头说什么?”
“说还没动静!”他似乎想回避这个话题,闭上眼佯装睡意。
“不对!号那么半天,就得出这个结论?肯定还有其他!”杨冠坐起身来,一脸狐疑看着他。
他微微睁开眼皮,笑着拉下她,倚靠在臂弯道:“不过商议一下接下来如何调养,尽快有好消息!”将唇贴在她鬓角,吐出温愠的气来。
杨冠甚是不解,为何他如此着急?有恪儿还不够吗?心中犯着嘀咕。忽然又想起什么来,问道:“我问你一个问题可好?”
却听见他轻声从嗓子里发出嗯一声,杨冠继续问道:“如若在你身边的人骗了你,你会怎样?我就是举个例子啊,真判个欺君之罪,砍头还是自缢?”杨冠眼中浮现出韦妃那张精致的小脸,突然觉得这般风华正茂好年华就香消玉殒,实在可惜。于是想先摸个底。
“身边人?那要看多亲近!不重要的身边人,骗了就骗了吧!只要伤不到心,损失还能大到哪里去?”他老半天挤出一句。
“是像咱们这样同床共枕的呢?”杨冠怯生生试探着继续问道。
“越是亲近在意之人,越不可饶恕!”他眯起眼睛,静幽幽答道。
杨冠咬着嘴唇,透露出些许紧张的神情。而此时睡意袭来的男人只一把大手将她拢得更紧些,模模糊糊一句:“话说,只要不是你骗我,谁也伤不了我!”
杨冠依偎在他温暖怀中,眼前已经开始浮现深陷大牢的韦妃身影来,一直念着“不可说,不可说!”拽住那金丝寝衣越攥越紧。
今日那斗丝大会依然在“花满楼”如火如荼进行。这是场终极赛事。今年丝绸将在这一刻分出输赢来。来自世界各地商人们悉数到场,翘首以盼这场赛事冠军将花落谁家。
李世民身着深紫锦袍便衣,不动声色掀开二楼包间锦帘,兴兴走在她身后,耳语道:“进行到哪里了?”
还沉浸在紧张赛事的杨冠转过头来,惊诧道:“你还真出来啦?”
“这可是大唐有史以来第一次的赛丝大会,我怎会错过?”他撩起衣角,稳稳坐于软塌中,接过灵芝奉来的茶盏。
听杨冠一一禀报来,说这十强衣料有:淮南云秀织锦,新罗素纱,蜀南锦缎,江南燕氏平绸,苏氏菱格梭织绡,燕氏平台印花纱,越州青蓝细花印布,高丽亿人锦,长安彩丝云纱,长安小织新锦。
决赛开始,便是由在场商家按不记名投票方式,依照个人倾向与市场前景力结合考虑,投选出五强来。而现在台上官人正在紧张的唱票环节。
杨冠眼一直盯着那块唱票木板,看着自己两种面料画出多少个正字。他甚是担忧,伸出手紧握住那只紧紧捏成拳头的小手道:“放松些。不过是场小小赛事,不必如此紧张,当心胸口又疼!”
杨冠依然目视前方,此时台上唱票人高喊一声:“读毕!统计票数!”一听这话,杨冠立马举起丝萝手绢遮住脸面,紧张得双脚跳,嘴里直喊:“啊!我不敢看!我不敢看啦!”却,那男人如同看滑稽演员表演般,逗得哈哈大笑。
“不过一场逗众人开心的节目而已,至于吗?”他一把按住她高举的手,坚定一声:“你要对自己有信心啊!”
“五位胜出者:淮南云秀织锦,胜出!蜀南锦缎,胜出!高丽忆人锦,胜出!”杨冠伸长脖子,眼巴巴瞧着那唱票人,心已经提到了嗓子眼儿。
“长安彩丝云纱,胜出!”杨冠听见那官人高喊一声,立马从垫子上蹦跳起来,再定定瞧着那官人,只听他继续喊出:“最后,胜出的是——长安小织新锦!”。
听这样一句,杨冠与台下一干织造司衙官员瞬间欢呼雀跃起来。她兴奋的圈住他脖子,死死搂在怀里,大声喊道:“胜出了!听见了吗?咱们胜出了!”如小女孩般连蹦带跳。
“有那么高兴?还没赛完呢!”他拍着她的背,示意她继续往下看。
此时才晃过神来的杨冠怯怯落座于软垫上,红彤着脸挠着头道:“我是高兴得太早了吧!”
此时,才是进入真正决赛。五强,按赛事规定,进入“车轮战”环节。为公平起见,采取抽签方式,抽出比赛先后秩序来。而抽中第一位者却是蜀南锦缎,第二位是淮南云秀织锦,第三个入围者是长安彩丝云纱,第四是长安小织新锦,第五是最后的高丽忆人锦。
顺序抽取完毕,现在进入第一轮车轮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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