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汉之开国皇帝 0045 芒砀山之夜【求收藏】

0045芒砀山之夜

少年瞅了啬夫一眼，嘻嘻笑着说：“啬夫大人，买鱼嘛？你看，好大一条红鲤，下鱼汤吃，正是又鲜又美。”啬夫冷冷瞥了他一眼，说：“买是要买，但不知要多少钱？”少年说：“既然啬夫大人要买，价钱好说。我把鱼丢上岸来，你先抓着，我再下水去抓一条来一并称价。”少年将大鲤往岸上一丢，一个猛子又扎入水中，水面起了个涡花，不久又平静了。

大红鲤在岸滩上蹦蹦乱跳，啬夫瞅着它愣着眼笑，心里说：“这小黔首倒是个白痴，我今日拣了个便宜。”心里盘算着主意。

啬夫笑着眼，搓搓手，扑上去乱抓，但腿脚受了伤，到底不大灵便，一下子又哪里抓得着？啬夫急恼，一发狠，将身子猛一扑，扑个正着，用身子将大红鲤死死压住，哪敢大意放松半点？鱼和人在岸边撑持了一阵，看看红鲤不动了，啬夫才松了口气，笑眯眯抱起红鲤，如抱婴孩，低着头看着红鲤说话：“真是老天爷赐给我的好礼物，老子饿上一天了，嘴唇到现在还没沾过东西，肚子饿得咕咕响了，找个地方煮了你，饱吃他娘的一顿，补补身子，祭祭牙齿，鱼啊鱼，也是你的场功德！”好不快乐！

猛听得背后传来笑声，啬夫吃惊地回头一看，脸色刷地变白：原来那少年刁滑，不知什么时侯已抓剑在手还骑在了马上，眯眯笑着，挺着脯子，晃着身子对啬夫抖威风呢！

少年笑嘻嘻地对啬夫鞠了一躬说：“谢谢啬夫大哥送我剑与马，不过，我也送了你红鲤，两不吃亏，算扯平了。啬夫大哥莫要这样恶狠狠地看着我，再见！”少年说完，身子一挺，双腿将马肚一夹，那马泼风也似朝前跑去，还昂头啸了几声，像是与他告别。

少年在马上还回头看一瘸一拐追来的啬夫，嘻嘻笑着说：“你是啬夫我也就不取你性命，你若是县尉以上秦狗，今日我便送了你狗命。后会有期了，有种的到断崖庄来找我阎泽苏爷爷！”

把个啬夫气得脸皮儿青青，叫苦不迭。跛着脚不想追，却越追越远了。

眼睁睁看着一溜红尘远去，只得踩脚恼恨。

转瞅着怀里的红鲤好生懊恼，发恨声说：“老子积年打雁，却不料今日被一只才出壳的小雁儿啄去了眼珠子，都是为你这晦气的东西，害的老子丢了丑。罢！罢了！哪还有说的。我前世造了恶，今世里惹了这个冤孽，吃了蒙头亏，暂且去前头找个地方，弄点东西吃，歇过这夜，明日再细细寻访那小杂种。老天有眼，倘若老子寻上了他，不剥了他的皮，抽了他的筋，老子也不算是爹娘生的。”

恨的将红鲤一丢，拖着那条伤腿前行。抬头看那天，赤云嶙峋，红日恢恢相傍下山，一群归鸟唳声飞过头顶，去找它们的归宿。

在山林里，夜色是伴和着恐怖一起降临的，他不敢延宕，挪动脚步，渐渐溶入了山林的暮色中。

芒砀山的夜，宁静而又神秘，群山黑糊糊的脊影耸入灰暗的树林，仿佛是一群受惊的野兽。前头的远去了，后头又跟了上来。一队接一队，狂奔乱跳，又象是过不尽的千军万马，永无休止。晚风阵阵掠过山野，仿佛是大山在摇曳和喘气。芒砀山的夜充满着恐怖阴森，只有长期居住在这里的山民，才觉得它的亲切平和。

山脚下，一幢低矮简陋的茅草屋，大山巍峨的影子面前，茅屋就像卧伏在路边的一只小甲虫。

就是这小甲虫，生活着一户黔首，他们耕种着些小的几亩山林土地。肥沃点的土地都成了大户人家的，几代人努力耕耘的结果是土地越来越少了，好在还有背后的大山，不时还有一些大自然的馈赠，才不至于饿死。

还有一项靠山的好处，生死攸关之际，身后的大山可以成了躲灾避难的港湾。

这间茅屋的主人就有这样的情况，大儿阎泽赤因为得罪了县尉，躲入了芒砀山。妻子带女儿阎惜君跑亲戚去了，只留阎老爹和阎泽苏在家。阎泽苏贪玩外出，夜深了还没回家。“不会出什么事吧！”此时阎老人心里有点焦急，他不敢往坏处想。

两个儿子都让他不省心，大儿据说把县尉儿媳拐跑进山了，据说县尉已经上报郡府准备带队秦兵来捉拿他了。

大儿把他母亲和妹妹都接进了山里，小儿却说不愿去山区。愿跟老人守这家园。不过，也只是暂时之计，若是确定县尉真的带兵来捉人，也说不得只好上山了。

山上有几十人跟了阎泽赤，搭建了简易的茅草棚。粮食衣物都不成问题，阎泽赤打家劫舍，抢一个大户就足够山寨维持数年生存了。

阎老爹把茅屋的门关着，窗口却洞开，屋里灶堂下一堆薪火在闪烁。在昏黑的夜里，一个60多岁的老人坐在灶火旁，正在熬制一瓮草药。房屋里一股浓厚的草药味。

“嘭”的响了一声，是什么东西栽倒在门外。他以为是小儿子回来了，开门一看，却惊吓得往后退了几步。原来是个啬夫倒在门前。他转身进屋端来油灯一照，那人身上还有斑斑血迹。心想：“难道此人也是被秦兵追杀，想逃难到山中避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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