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贾庆军回到玫瑰园小区的时候,全身已被小雨淋透。
透过窗口的灯光,他望着这夜幕中的雨丝,越来越觉得自己很孤独。
此时这深秋的雨已不在温柔,打在人身上,让人感到一阵阵寒凉。
他放下自行车,拽了一下紧裹在身上的湿衣服,不禁暗自叫苦。
他使劲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又揉了揉鼻子,打了两个喷嚏。然后掏出手机一看,现在快晚上六点了。
他一边锁自行车一边自言自语:“我去,今天又挨浇了,还得换衣服。真麻烦!要怪只怪这该死的鬼天气说变就变,这敦化哪都好,就是气候不咋地。”
再一个天气预报也不准,有时候上班带了防雨工具,它却不下了,可不带又下起来了。
如果早知道今晚肯定能下雨,自己带雨披多好,真是防不胜防。
他从外面打开门看着厨房里的妻子正在做饭,不免他心里安慰了许多,并长长出了一口气,终于到家了。
他能想象到妻子看见他浑身湿漉漉的样子会怎么样?一定会狠狠地骂他,而不会像母亲一样一边给他找换穿的衣服,一边关心着他,安慰着他,让人心里暖和。
他想趁妻子不注意,然后悄悄溜进卫生间把湿衣服换下来。
可这时女儿贾云鹤却突然推拉开厨房的门叫到:“爸爸!快进来吃饭吧!怎么?你又挨浇了!”他一听吓得魂飞魄散,赶紧竖起食指:“嘘!小声一点,别让你妈听见!”随后他迅速闪进卫生间,还没等把门关上,就听孙运霞在厨房里面说话了:“你躲啥?贾庆军!我看见你了。赶快把湿衣服换下来,顺便冲一下澡,别弄得浑身一股净汗腥味。
还有这几天有雨,让你上下班拿着雨具也不听,跟缺心眼似的!”贾庆军听后苦笑一下说:“好吧,我这就换衣服。”
在饭桌上孙运霞一边吃饭,一边目不转睛地盯着贾庆军。这一下可把他给整懵了,他放下筷子问到:“瞅啥?我脸上有花啊?”孙运霞笑笑说:“如果你经常干净一点,我每天还能多看你两眼。”贾庆军听后却在一旁振振有词:“你懂啥?这叫保持劳动本色。”孙运霞不乐意了:“净胡说,保持劳动本色就成天不洗澡了?非得弄得跟乞丐一样。洗一回澡还得连说带劝的,嘴皮子都快磨破了。”
贾庆军有点不耐烦了:“我看你就是洁癖,哪有天天洗澡的。”孙运霞也毫不示弱:“难道干一天活,冲一下有毛病吗?连你姑娘都嫌弃你身上有一股汗腥味。”
“行了,别说了,我以后讲究点个人卫生还不行吗?”
孙运霞一笑:“你说话得算数啊!不能反悔。”
贾庆军一拍胸脯:“那当然了,男子汉大丈夫说到做到!对了,我现在有点累了,先去睡了。”
他说完放下筷子站起来就走,孙运霞一见一噘嘴:“贾庆军你吃完饭就什么都不管了,碗与筷子也不刷,我是你家保姆啊?”
贾庆军回头哼了一声:“我是家里的主力,让你刷几个碗有什么可委屈的?你个臭老娘们想造反啊?”
他躺在床上,一边想玩手机,一边却困得睁不开眼睛。
不知不觉,他感觉自己正背着包在长白山旅行。
他发现前面的小黄花上落着一只白蝴蝶,便想伸手去抓。
可那蝴蝶左飞右飞就是抓不着,他刚要作罢,突然那白蝴蝶一下变成了刘凤兰,贾庆军一看顿时欣喜若狂,急忙扔下背包,加快脚步去追。
此时天空阴暗,乌云翻滚。他追得上气不接下气,心脏像跳了出来一般。
他追了一大通,眼前竟然出现了断崖,贾庆军想使尽全身最后的力气一把抓住她,甚至手都触及到了她的后背,但没想到这时刘凤兰突然一抬腿就蹬上了一朵白云,而且头也不回,只管朝前飞,不一会儿就消失了踪影。
他站在悬崖边上愣了半天,禁不住双手捂住头大哭了起来。
这时妻子把他推醒了,“贾庆军你怎么了?睡觉睡毛楞了?”
他一下坐起来一脸茫然。“我做恶梦了,追一只白蝴蝶,好悬掉下山崖。”
孙运霞听后一笑:“瞧你这点出息,一个破梦就把你吓哭了?”
听孙运霞这么一说,贾庆军的脸立马红了起来,为了给自己争回面子他赶紧解释道:“我不是怕死,只是怕掉下山崖再也见不到你和女儿了。”
“你说的是真的吗?”孙运霞有些相信了。
“那是自然,我说的全是真的。”贾庆军说完又躺回床上,不自觉打开了手机。
“别玩手机了,早点睡觉吧!明天还得上班。”孙运霞说完把头转到另一侧准备睡觉,可怎么也睡不着。
当孙运霞转过头来时,发现贾庆军虽然睡着了,但手里还握着手机。
于是孙运霞就去拿他的手机,准备放到一边。谁知手刚一碰到手机屏幕,它就自然亮了起来。
没想到孙运霞拿着手机左翻右翻,竟然翻出了一张中年女人照片。
孙运霞一看顿时火冒三丈,一把推醒了贾庆军:“这是怎么回事?请你给我解释清楚!”
贾庆军睁开眼睛看了一眼,很不耐烦地说:“你多想了,不就是一张女人照片吗?我平时喜欢收集一些明星资料,别整天大惊小怪的。”
孙运霞当然不相信他说的话,便阴阳怪气地反驳:“怎么明星还穿着你们厂的工作服?左胸口上面还有字样。”
贾庆军马上坐起来,仔细地观看孙运霞手里的证据。
他一看后悔不跌,那天偷着给刘凤兰拍了一张照片,忘记删掉了。
事到如今他也只能辩解:“孙运霞你误会了,我手机上的那张照片,不是什么狐狸精或者小三。
那是我们胶合板厂的一个女工,她想让我给画一张像,不过我现在还没腾出功夫。”
孙运霞将信将疑地看着他,贾庆军坚称自己是清清白白的,出轨是不可能的。
孙运霞所认为的一切都是她自己的猜测,女人就这样,老是疑神疑鬼。
贾庆军显得很生气:“自己是清白的,对妻子从来没有二心,可是你老是疑神疑鬼的,只要自己跟哪个女人说过话,你就会怀疑我和那个女人有问题,这样的生活我真的很压抑,快受不了了!”
孙运霞听后信以为真了,连忙解释:“自己并不是故意想要去怀疑他,这往大了说,只是现在的社会太浮躁,到处充满了诱惑,两口子过了这么多年,现在很多事情都不愿意跟对方讲了,手机也不给彼此看,这就让她不得不对丈夫有所怀疑了?这完全就是为了自我保护。”
“行了,你接着睡觉吧!”孙运霞一脸歉意。
为了掩饰心虚,贾庆军又继续辩解:“我每天早出晚归的干活,就是为了家人日子过得好一点。可是妻子你却从来不体谅我,还整天怀疑我?”
孙运霞不知声了,他接茬说:“你知道我最烦你什么吗?”孙运霞摇头表示不知道。
贾庆军说:“我最烦你每次吵架都不分场合,经常当着女儿的面就和我吵架和打架。
我以前跟你说过,以后吵架不要当着女儿的面,要吵就出去吵。”
他不明白妻子这么做到底是为了什么?夫妻之间的感情明明可以过得去,可是她每天都活在猜疑中。
他自认为这些年来对妻子还行,只要妻子喜欢什么,都会尽力满足她,自己还时不时的给妻子来点惊喜。可后来她就变了,对自己越来越刻薄。”
现在的生活让他失去了信心,他觉得每天在家就是煎熬。
此时妻子孙运霞觉得自己也很委屈,自己这么多年来为家庭也付出了不少,所有的心思都放在了丈夫和女儿身上。
孙运霞之所以这么敏感,甚至疑神疑鬼就是想要保住这个家。同时得到丈夫的重视,还想要知道自己在丈夫心中的分量。
孙运霞见贾庆军没完没了,便歇斯底里地喊到:“贾庆军算我多心了行吧?你赶快睡觉,明天还要上班。”
这时贾云鹤推门进来说:“爸妈,你们吵什么?还让人睡觉不?”
贾庆军赶紧站起来说:“云鹤回去睡觉吧!别耽误明天上学,我们不吵架了。”
房间顿时安静了起来,窗外的雨仍然在下,而且越来越大。
冷清的雨夜,似乎赋予了世界万物灵魂。有欢笑,有平静,也有凄凉。
当人的心里有鬼的时候,走夜路总感觉身后有什么东西跟着自己。
在唯心主义看来,所有的东西都是有灵魂的,连眼前的一个路灯,都会变的如此诡异。
雨水滑落,淋湿了人间的影像,伸手触摸时却不复存在,原来一切都只是印象。
窗外依旧在淅淅沥沥的下着雨,他没有自责。
其实他喜欢淋雨,站在雨中哭。这样别人就不会知道他在流眼泪了、因为泪水和雨水融合在一起、连他自己也分不清那是泪水还是雨水了。
今夜,聆听忧伤的秋雨声,任凭思绪千丝万缕的在黑夜里肆意弥漫透过模糊的窗,还有谁和他一样,此时此刻躺在床上听到雨夜在哭泣?
从他眼角流下的真的不是泪水,是谎言,是掩饰。
这个世界原本就是在互相欺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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