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 第二节大长老

大长老见贵客坐好了，连忙殷勤的斟茶倒水，可惜，被嫌弃的撇开了。

“有事说事，别整这些有的没的，看得累！！”珈蓝脸色平静，但大长老还是听出来这话里的不满了，心里一片茫然，怎么了，自己是哪里惹到这位祖宗了，竟是直接摆起脸色来了，不过，他还不能表达什么不满，反而还要越发热情，结果，珈蓝就更加不耐烦了。

“你再不说正事，我就走了，谁有空对着你这张老脸啊！”

大长老脸色阴沉，很快又露出笑脸，“您的时间要紧，那小老二也就不隐瞒了，其实这次请您来，是这样的......”

这次，大长老很直接把所有自己的计划告诉了珈蓝，除了最重要的地方隐瞒了以外，不过，这会儿珈蓝也没工夫理会这个了，她都快被他嘴里说的计划给吓傻了，什么鬼啊这是，乱七八糟的，说什么需要维持圈子于是决定消耗一批族里的性命，这两者有麻蛋的联系，气得珈蓝忍不住爆了粗口。

大长老有点尴尬，这个计划，他也是同意的好吧，一切为了族里，有些牺牲是在所难免的。

珈蓝不置可否，刃族里隐藏的秘密不少，虽说是最弱的一族，却也是得到神赐的种族，做的事情可不能看表面，谁知道会不会只是一个幌子。只是可惜了光子她们，一出生就要背负守护族群的任务，现在连普通族人都被牵扯进来，真是罪孽深重啊！！

窗外，莫邪还想继续听听里面会说出什么大秘密，然而，火猴子已经快要炸开了，拳头都捏的流出血来，万幸这家伙还知道这里条件不允许，也不安全，没有动用神力等一切手段，不然，就等着被抓吧。

“先走吧”，最后，她只能硬拉着火猴子离开这个是非之地，火侯虽然气愤，却还知道分寸，总算听话的跟着莫邪走了。

大长老还在阐述自己的行为是多么逼不得已以及为了族里的未来，但是珈蓝的心思却没有放在那里，刚才那两个人，走了吗？也好，她没有给这个老货保密的义务，而且，只是大长老，最后怎样，还要看族长怎么说，而这，其实作为一个外人，自己是没有权利说话的！！

火猴子走的飞快，心里越想是越气，火焰蒸腾着不住旋转喷涌，仿佛要伴随着他的怒火燃尽一切，莫邪看在眼里，心里也很无奈，她也不知道自己随口说的东西咋就变成真的呢？这个刃族是怎么回事啊？《天下》里面有这么个种族，但是刃族实际上是失乐园里分布最广的族群了，随处可见，这也是当时遇到卡卡的时候她没有太过吃惊的缘故，本来嘛，圈外遇到失丧者和刃族的比例就是一比一，至于其他种族的人，只能说是小概率事件，游戏里都是作为奇遇，或者背景回忆什么的，再多的就只能去寻找圈内了。

“你也不要这么生气，或许大长老是有什么苦衷也说不定啊。”莫邪已经知道里面说话的其中一个人是大长老了，至于另外一个人，听起来是个女人，可是，很诡异哎，总觉得她好像发现了自己和火猴子，却又没有说破，这又是哪里冒出来的家伙？

面对莫邪提出来的问题，火侯勉强保持冷静，想了下，摇头，他也没有印象，虽然整个族里人这么多，不可能每个人都认识，但作为守护者的一员，族里说的上话的人他都见过，就是没有那个女人的印象。

只是，大长老绝对不可以饶恕！！

“那你能怎么样，去找他算账吗？”

火侯被噎了一下，忽的道：“我们可以去找族长，这肯定不是族长的意思！！”

“谁说的”，莫邪反驳道，不管是不是，她都得不是啊，总不能让这傻孩子要被忽悠走了，必须找个理由。什么理由呢，她想了下，很快想到一个现成的理由。

“你想想啊，如果不是族长的意思，那这个试炼是怎么回事，总不能族长也想看着我们一个个没有死在敌人手里，都死在自己族人手里吧？”

火猴子刚才没想这么多，现在莫邪一说破，他也有些踟蹰起来，不知道族长能不能信任。

莫邪觉得自己得出个主意，免得他忽然想通了。

“我觉得要不也去听听族长的墙角”

“不可能，族长才不是大长老那个废物呢，连有人听墙角都不知道”，火侯显然已然相信了大长老不安好心，怨恨上了。

“那你说怎么办，我们总不能这样轻易就认定是大长老背叛了族群啊！”

嗯，先定下背叛的罪名再说，至于是不是真的，莫邪挑眉，果然，火侯没有听出话里的意思，而是点头赞同了，道：“你说的对，我们得找找有没有其他证据。”

就等你这句话了！

“我觉得我们可以去找找有没有其他幸免于难的族人，总不能没有人觉得奇怪吧？”

火猴子一想，可不是嘛，他和莫邪是恰好得知这个消息，保不准其他人也能知道，就算其他人不知道，其他守护者也不可能全军覆没啊！！

这是自己不行了想找个依靠，莫邪当然不允许了，她有自知之明，忽悠这么个缺心眼的还成，至于其他刃族人，谁知道会不会倒霉的遇到那个心眼子比自己还多的家伙，与虎谋皮要不得。

“我们兵分两路吧，我去找光子，你呢，去找其他族人帮忙。”莫邪最后还是决定，还是分开好了，想太多就怕脑袋变坏了，还是轻松一点好，找光子就是个好理由，而火猴子是绝对不想凑到光子面前的。

果然，火侯听到人家是要去找光子，本来想拜托一起找人帮忙的话就怎么也说不出口了，他就算差点被吓死了，也不想去光子面前找揍，没办法，光子还没成为守护者之前，不仅眼睛没瞎，还是一个前凸后翘的大美人，于是理所当然的，他嘴欠的大庭广众之下调戏光子，现在，报应来了吧！

两人分开后不约而同松口气，莫邪是觉得以后再也不能这样了，太累人了有没有，而火侯也是一样心累，别看他表现的很正常，光是知道那么个惊天消息就够吓人了，而最重要的是，他不知道谁是自己人，谁可信，谁不可信，要知道莫邪是光子的人，而光子是谁，族长的女儿，他就不信光子对这件事不知情，更大的可能，是她特意让人来指点自己的，这个人情自己得认了。

如果莫邪知道火猴子是这么想的就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了，以前是缺心眼，现在呢，还没影的事情，就自己吓自己的折腾出这么一个阴谋论的心，偏偏他还没有自知之明，丫就不是玩这个的料，连莫邪错漏百出的谎言都看不破！以后都不知道会惹出什么事来。

当然，这些现在都不关莫邪的事情了，虽然从刃族大长老里得知了这么一个消息，也清楚明白了这个试炼是这么一回事，但里面说话的可不是只有大长老一个人，那个不知名的贵客的反应，才是她关注的重点，而贵客的表现，显然是可有可无，说不上信不信的，这样子才是真的有问题！

就这样看来，刃族的水还挺深的，自己没有把握还是别乱凑合了，还是想想怎么从村子里离开再说吧！

所以，她这是又到哪里去了？

因为不能和火猴子同路，所以西边不能去，南边来时的方向，大长老就在那里，北边没有去过，至于东边，没有猜错，应该就是那个所谓的三长老，拖着尸体过去的方向吧？！

不过，那具尸体是怎么回事也需要好好想想，毕竟刃族死亡后是没有尸体留下来的，除非，那个人还没有死！！

其实，莫邪应该走的北边，毕竟其他三个方向怎么看都不可能有出口，但，不知道为什么，她还是朝着东边走去，或者说，大长老说的话，以及三长老干的事，还是给她心里留下了疑惑，这个疑惑不解开，心里就不得劲，有点不安！！

至于理由就好说了，说到底不能忘了自己的设定，自己就是个旅人，还不准别人随便乱逛了这么着的啊？

再怎样也不能乱逛到别人家里去，可惜没人给莫邪说这个道理，她也就心安理得的溜达了进去。

往东方走，遇到的刃族不少，而且气氛也没有多么紧张，看起来这些留守的人并不知道外面发生的事情，也对，自相残杀的事情，要么遮掩的好，要么就是习以为常，而火猴子的反应显然不是习以为常，那就是还遮掩的很好啰！

她的刃族身份还是很好用的，路上遇到的族人都是一些仪式失败的老弱，也有年轻人，不过很少见，大概是不好意思出门，毕竟仪式失败，就表示这人意志软弱，而这种人，没人还喜欢的不是！！

一路打着招呼，顺便留下一堆疑问，比如就有一个包打听的妇人，很是疑惑这个人到底是那家的闺女，这么没有见过呢，好在大概是地位悬殊，很快就有人拉着她警告，这些使用罪器的大人们，哪里真的会让你都认识，世上可没这么好的事！

可不是嘛，这些个大人们谁知道都在想什么，不过我家那个小兔崽子要是敢给老娘摆脸色，看我不教训一下让他知道，在家里还是老娘我做主！！

威武！可惜，外面都快血流成河了，谁知道她崽子还活没活着，莫邪幸灾乐祸的心情也没有了，想叹气又不知道从何而起，很多事情绝对不是空穴来风，最起码生活在这里的她们，肯定了解的比自己更加清楚，或许也只是知道了却不敢相信，所以自欺欺人而已，要不然，不可能每个人都凑上前来想和自己说话的，还不是想知道外面的具体情况！！

而这里的事情，想必已经传到某人的耳朵里了吧，莫邪倒不是想出风头，而是现实不得如此，如果不耍弄什么阴谋之类的话，最简单就是把敌人引出来，到时候什么都知道了，当然，最好的情况是根本没有敌人，火猴子的妄想都是无稽之谈！！想的当然很好，可惜，她才刚脱离那些缠人的族人的视线，这暗处的人就找上来了，而且果然是三长老的人。

“来了吗？带她上来。”

莫邪很快被带上来，没有五花大绑，但是也说不上友好，她视线扫过一圈，很快就看向正中间的那人。

三长老是个姑娘，身高和自己差不多，但是眼神锐利，皮肤是健康的小麦色，脸蛋越看越觉得很像某个人，不由的她脱口而出，“卡卡？”

“不对，你是卡卡的亲人？”

三长老若有所思，卡卡那丫头认识的人吗？她怎么不知道，不过还是点头，承认了这个身份。

有了这层关系，双方的关系的确缓和了不少，当然，莫邪不会忘记，自己其实是被强硬的胁迫过来的，即便是卡卡的亲人，那可更加危险了好吧，她不会忘记，卡卡可是个宁愿自己死亡也要拉着仇敌下地狱的性子！

“听说你是来找人的，所以，你就可以临阵脱逃吗！！”忽然三长老厉声道。

莫邪到没有被吓到，只是临阵脱逃这个罪名，就很有意思了，临阵脱逃可是大罪，可是加上她前面那句话一说，整个意思都不一样了，难道理由正当，就可以临阵脱逃了？！

显然不可能，这位三长老的性格好像和卡卡不太一样，但是，应该不可能容忍这种行为的，所以，还有什么意思自己没有听出来？莫邪觉得脑子有点疼，最烦这种东西了，就不能简单简单的说明白吗，弄得这些什么鬼东西的！果然，刃族是越发堕落了！

忽然间莫邪就叹了口气，显然令三长老疑惑，身边的手下更是质问起来莫邪是什么意思了，是看不起三长老吗？

哎哟喂，这个罪名可就大了，县官不如现管，她还想从这么个鬼地方出去，当然不可能看不起了，还得说好话哄着才行！！！

三长老可没有和人说客套话的心情，再次问了，这次换了个问题，你，到底回来做什么的？

这话有意思，前头的问题还没回答呢，这又来一个，而且意思还差不多，毕竟前面就已经说了，是回来找人的，现在，又问是回来干什么的，莫邪看了一眼三长老，大概想明白是什么意思了，如果她没有猜错的话，应该是想她做什么吧？

至于是什么，还是和这个找人有关，找的什么人，答案很明显了。

三长老听到答案的时候脸色明显缓和了不少，摆摆手，就让人带着莫邪离开，没说什么。

莫邪只好听话的离开了，跟着前面领路的家伙，很快来到一间房子面前，说是房子，其实也是牢房，不过好在没有手铐这种东西，大概没用，打开门锁，莫邪就被推了进去。

她暗自骂了一句，就不能温柔一点吗，这么粗鲁，小心以后找不到老婆，然后才把视线看向牢房里唯一的一个人。

“是你啊！”

“可不就是我吗”，莫邪叹气，“你可真是命大，这都还没死！”

卡卡轻笑，没有回话，她是清楚的，救自己的人可不就是这个人类吗？

莫邪看了四周一眼，不客气的拿着椅子坐下来，道：“环境不错啊，坐牢也能坐成这样子也算是佩服了。”

“什么有的没的，你这个人类来这里做什么？”卡卡像是没有看见莫邪自来熟的样子，认真问道。

“叫我名字，不然我可不说。”

“啧，不说就不说吧，反正跟我没关系”，卡卡撇嘴，真的就闭嘴不说话了。

喂，这可就不符合你的人设了好吧，以前那个抱着必死决心也要杀死人类防止祸害自己村子的卡卡，什么时候变成这幅模样了？

“你真的就不想知道，或者我正憋着坏心思呢？”

“无所谓，这种村子，要来有什么用!”,卡卡的语气，这么听起来有些心灰意冷啊。

“该不会和那个什么圈子有关？”

“你也知道？！不可能，你个人类....”

“你就行行好吧，别动不动人类人类的，感觉人类就这么不得你的眼？”

卡卡嗤笑，虽然她对自己村子的现状不满，但不代表她这就会对人类有什么好印象，倒不如说，这一切的源头还都要怪人类！！

莫邪有点无力，这观念是一辈子都扭转不了了，她忽然很好奇，到底人类对刃族做了什么事情，惹得人家一辈子都恨死了一样！！

两人沉默了一会，莫邪还是忍不住问道：“圈子是真的吗？”

“嗯”，卡卡没有迟疑，直接点头。

“那为了维持圈子一定需要牺牲也是真的吗？”

“那就是个屁！！”卡卡怒气冲冲的，不过转瞬又平静下来了，“这和人类没有关系。”

“少来，你之前还说一切都怪人类呢，说来听听嘛。”

卡卡不言，显然不想说给人类听。

“我现在是个刃族了！”莫邪很是认真的点头，卡卡不由被气笑了，刃族个鬼啊，外面的族人就拓麻都是瞎子，让个人类潜入了都不知道！！

“是三长老让我过来找你的。”

“我姑姑？”卡卡疑惑，不可能吧，姑姑她难道也认不出来这就是个冒牌货？

怎么，有什么问题吗？莫邪好奇，总觉得三长老的话题让卡卡的想法有些松动了。

不，没什么，她姑姑认识全村所有人，怎么可能认不出来这就是冒牌货，换句话说，让人类来找自己，是另有缘故啰？是什么原因，卡卡很清楚的，一直很清楚，但是却无法下定决心。

“到底是出了什么事？”莫邪看卡卡的脸色，越发觉得哪里出了问题，而这个问题，怎么看最大的可能都是自己的身份，暴露了，然后，是三长老吧！

所以说，三长老明知道自己是人类，还让自己来找卡卡，又是为什么？她想不通，这些人就不能直接一点吗？你不累我都看得累。

“你的身份，没有被人发现吧？”

忽然问这个问题，莫邪摇头，当然没有，大概.....你姑姑可能看出来了？

卡卡点头，承认了，表示没关系。

为什么没有关系，卡卡没有解释，转而重新说起圈子来。

莫邪还是觉得自己是不是又遇到大麻烦了，但是还是认真的听起来，圈子的话题她是很感兴趣的，为了找到圈内，怎么说这个圈子也是一个参考，或者说，唯一有关联的地方，毕竟都有个圈字。

“......圈子的维持其实依靠的是罪器”

一开口就是个大消息，不过，也在意料之中了，如果要说圈子和什么关系最大，只能是罪器了，其次就是意志力，神力反而排到最后！

原因也很简单，神力人人都有，作为防护，其实是不严密的，很容易被破解。

卡卡也是这样想的，不过，使用罪器作为圈子的能源，其实还有一个原因。

“罪器吸收的神力本身就是用来维持圈子的运转的，但是，这些神力只是柴火，真正的主菜，是意志力才对”

“圈子的基础是意志力。”

卡卡的意思莫邪明白了，就像能量的运转是需要载体的一样，意志力才是载体，而神力不过是在载体上流动的东西罢了，不过，为什么要说到意志力呢？

这次卡卡没有掩饰，直说了吧，“圈子已经坏了，需要意志力重新修补！”

意志力构成的圈子是刃族的防护，也是这个圈子，失丧者，敌人甚至圈内的人，才不会轻易找到他们，这是给族群的栖息提供最大的保障，然而，莫邪的乱入，失丧者的出现，以及珈蓝的现身，无不表明，这个保护了刃族这么久的圈子，已经频临破碎了！！

“所以，需要刃族的血肉去填补？”

“血肉并不是主要的，意志力才是关键。”卡卡脸色沉重，显然想到了这次的试炼，“除了需要产生一个意志力惊人的族人，其他死去的族人，本身的意志力也会和血肉一起被罪器吸收，然后这些罪器最后又会重新回到村子里，化为圈子的核心，继续发光发热”，说道后面，她语气嘲讽，很是看不惯这种做法。

莫邪若有所思，但是，这也没有解释，为什么三长老要我来找你？

“很简单，姑姑是想让你带我离开这个是非之地，不要继续掺和了，这怎么可能呢，我不会看着村子做错事却自己一个人逃走的！”

所以你才会被关在这里不给出去吗？

哼，卡卡扭头，她只是大意了，被姑姑发现了自己的意图。

莫邪就笑了。

“有什么好笑的，你赶紧给我想想办法怎么出去才对！”

办法，她无奈，如果自己的背包还在的话，也不是没有办法，但现在，罪器都被收缴了，不过好在，手环还在身上，神力的使用就不是问题，然而，莫邪想到，如果三长老真的知道自己是人类，就不可能不知道，预防自己使用神力吧？

明明背包都拿掉了，就不能换身衣物，摘掉手环吗？总觉得事情还有点想不通？

卡卡听到这里翻了个白眼，好什么想不通的，没有这些你还这么救我啊？

就是这样才奇怪的，你不是被关起来的吗？为什么她还特地让我进来救你出去，直接把你放了不就好了吗？莫邪疑惑。

好像是这么个道理，为什么呢？算了，赶紧救我出去才是正经事！卡卡直接命令莫邪，把大门给打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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