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风吹过山谷的声音 第三章 第一次月考（3）

“我早就说过，身为学生就应该听话，你们怎么总是记不住？你们没走如过社会，不知道，现在的老板都只需要能够服从安排的老实本分的员工，太过于个性十足的，人家根本不需要！所以我现在就是教你们......”

“好了，废话不多说，抓紧时间去吃饭，吃完赶紧回来。有时间就好好看看书，别在外面东走西走的。下课吧。”

此时已经距离下课铃响十分钟了，我们兴致缺缺地走出教室。果然，食堂里排队的人已经不多了，可是这也就代表，各个窗口的菜都只剩下渣了。

我和遇鸾气鼓鼓地看着餐盘中的菜：菜汤中漂浮着几根土豆丝，豆腐已经碎得没办法用筷子夹了......我们两个长长叹了一口气，强忍着内心的不平，愤愤地把饭菜送进嘴里。

“余谷，我还是觉得很饿......”遇鸾嘟着小嘴，眨巴着双眼，可怜兮兮地对我说道。

“那我陪你去小卖部再买个面包吧，在那里吃完，我们再回去，不然高岗又要说我们在教室里吃东西把教室弄得乌烟瘴气了。”

“嗯嗯，好。”遇鸾忙开心地说着。我也笑笑，她还真是容易满足。

回到教室后，高岗正在讲桌上写着什么，教室里已经坐了好多同学，空气异常安静。我和遇鸾各自回到自己的座位，翻出一本教材开始看。

果然，高岗又开始了他的训斥，说什么早点回教室之类的。我真的特别不能忍受，每次大家很安静地在教室里看书写作业的时候，高岗就会开始找各种理由来训斥我们。而且高岗特爱喝酒，他一张口，这么个诺大的教室里就飘满了酒臭味。真的是要多恶心有多恶心，再配上他那令人作呕的话语，真的会让人觉得只想逃离那个魔窟。

但是高岗又是个特别会做表面功夫的人，跟高岗接触过但对他不了解的人都会觉得他是个不错的人。但是，只要跟他接触久了，就会了解到他这个人是什么德性。

剩下两天半的考试，我们也是在这样压迫的环境下度过了。接下来，就是等待成绩公布。

等待结果的过程真的是漫长而煎熬的。因为已经做了，所以大概知道是什么水平，但是吧，明知自己做的很差，却还是忍不住期待奇迹的出现。也许批卷老师并不严格，也许猜的都对了。可是心里又十分明白，这样的可能性是极其小的。

没过几天，我们所有的试卷都已经全部评讲完了，成绩也出来了。班上64个人，我在28名，遇鸾第九，曾叶第三。而冯罄，他在35。因为班级排名就很差，我也没去在意年级排名，反正不用看也知道了。

我知道这个成绩不令人满意，所以由恐惧考试转变为恐惧家长会。我真的不想看到我爸脸上那种不想笑切偏要笑的表情。

那一天，操场上人头攒动，大家在接受校长的指示。

无聊的客套话之后，我们开始四处寻找自己的家长。

“余谷，之前不见面我还不觉得，这一个月以来终于要见到我妈了，我怎么反而想念起她来了？”

“这个，我倒是说不上来。我几乎就没想过谁。家人、朋友，一个都没想过。”

“那今天是你哪个家人来啊？”

“我爸。”

“阿姨为什么不来呢？”

“他们离婚了，我被判给我爸。”

“余谷，对不起，我不知道。”

“没关系的，我一点也不介意。反正我从小被爷爷奶奶带大，跟他们并没有那么亲近。谁养都无所谓。”

“余谷，那你以后跟我亲吧。”

“我们吃饭、穿衣、睡觉都是一起的，就连澡都是一起洗，还不够啊？”

“不，我说的是心灵的亲近。你可以把你的快乐和不快乐都告诉我，我会和你一起分享，好吗？”

“嗯。”

听了遇鸾的话，我心头一热，时隔三年，在没有静深的日子里，我终于又感受到了这样的友情。

“余谷！”

我听到我爸在叫我，看着他从人群中走过来，我不知该说什么。

“叔叔好。”倒是遇鸾先打了招呼。

“诶，你好。你们是室友啊？要好好相处哦。”

“好的。那我也去找我妈了，待会儿见。”

遇鸾走后，我爸果然开始询问我的成绩，我把高岗发的成绩表给他看。他开始面露难色：“你这有几科考得特别差啊，可要好好努力才行啊，不能偏科的时。”

“知道了。”

“教室在哪儿？”

“跟我来。”

“你还是把班主任的号码给我一个嘛，这样我才能随时了解你在学校的情况。不然的话，你们又不能用手机，我也联系不上你，我都不知道你在学校里过得怎么样。”

“没什么特别的，就那样啊。”

“我还是想关心你啊。”

“知道了。反正待会儿开会的时候，高岗自己会告诉你们的。”

“嗯，这才是。”

家长会在各个教室里各自举行。高岗像在上课一样，在讲台上打着官腔，那样子特别招人烦。可能太厌恶一个人，就会看他做什么都不顺眼吧。

我们等了好久，其他班都讲完了，家长都走了，高岗还在那叭叭叭叭的，拖延时间。

我们在教室外面都等得不耐烦了，早已三个五个地聚在一起闲聊起来。内容无非就是考试成绩之类的。

我们那时的孩子，不知为何，大多数总是羞于与异性交谈。可能也是迫于现实，只要谁谁与哪个异性说话说得多了，我们就免不了会怀疑他们之间有什么。放佛男生和女生就是应该像老师说的“单独相处时保持一点五米以上距离”。

好不容易熬到家长会结束，我爸走出教室，对站在教室外的我说：“要不要带你出去吃顿好的？”

“不了，我们又不能出去。还是在食堂吃吧。”

我们并没有说很多话，都是我爸问几句，我就答几句。

吃饭的时候，我看到唐吉和他的父亲。他和他父亲一样，有着令女孩子嫉妒的一双眼睛。不同的是，唐吉的父亲由于长年累月的辛苦工作，已经很显老，皮肤被晒得很黑。可是年轻的唐吉却像是白得发亮。

子女就好像是父母耗尽生命的精华培育出来的。他们用他们的年轻换来我们的年轻。

我虽然没有唐吉那么好看，但是我和唐吉一般地年轻，我爸和他爸一般地苍老。

我没有多说什么，这顿饭很快就结束了。我爸叮嘱了我几句，又拿出五百块钱给我，叫我省着点花，然后走了。

今天我看到很多人的父母或者爷爷奶奶、外公外婆。大多数家长都显得很苍老，那是岁月的长河奔腾咆哮在他们生命里留下来的痕迹。我知道，以后有一天，我也会有自己的子女，会为他或她操碎了心。但是我这样的成绩，以后找得到好工作么？买得起好奶粉吗？我很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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