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细雨霏霏的下午,谢伟林下乡回来,看见窗台上放有资料,地上有一个笔记本,显然笔记本是同资料一起放在窗台上,掉到地上的。谢伟林知道不会是外人,应是那位领导临时放的。无论是谁的,应该拣起来,放到窗台上。天上下着雨,飘进来,会弄脏的。谢伟林弯下腰拣笔记本,笔记本翻着,接触地面的几页有些脏,谢伟林摸出自己随身带的手巾,试图将笔记本擦干净放到窗台上。谢伟林擦了一页,翻开另一页擦时,见上面写着纳溪县精简人员名单,下面是用直尺和圆珠笔画的表格,表格里有单位名称,精简人姓名等。谢伟林如获至宝,这是很重要的信息呀。谢伟林心里很紧张,他知道,这是天机、秘密,领导发现自己的行为后果很严重。他快速向四周扫视,见没有人,眼睛便慌忙地在笔记本上搜索,第一页没看到什么,他迅疾翻开第二页,底部中心乡几个字猛然跃入他的眼帘,精简姓名栏写着谢伟林三个字,他顾不得细看,赶忙合上笔记本,见笔记本封面写着“肖记”,谢伟林立即意识到是肖书记的,他把笔记本往窗台一仍,魂不守舍匆匆离去,笔记本滑落在地上。
谢伟林回到家,瘫倒在床上。
唐祚芳,唐祚丹结婚随男家生活。谢伟林与唐三妹结婚后,生活在唐三妹家里,晚上两个人回自己寝室住。几个小孩与外公外婆住一起,到也快乐。谢伟林以往只要有空,就到唐三妹家,做这做那,照料小孩干些家务活。唐三妹在中心供销社的一个百货店工作,赶场天稍忙些,平时工作不多,半下午就可以下班回家。唐三妹人缘好,只要有事大家都愿意帮她,要耽搁,只需说一声。今天唐三妹回家,做好饭,天已经黑下来,饭摆在桌上半个小时了,谢伟林还没有回来。唐国冲、叶丽、唐三妹耐心等着,两个大的小孩爬上凳子,不管三七二十一,欢快地吃起来,另两个小孩矮小,爬不到板凳上,看到哥哥姐姐吃得欢,“嗷嗷嗷”直叫,干着急。唐三妹见两个小孩争着要吃,于是舀两小碗饭,夹点菜,放在矮凳子上,吆喝他们吃。
“谢伟林咋还没回来?”爸爸妈妈等了这么久,唐三妹有些过意不去,心里充满疑问。
“这段时间乡政府的工作很多,上边来了工作队,县委书记也来了。”唐国冲坐在旁边的竹椅子上抽烟说。
“就是,我听说上边下来了好多干部,有些大领导。”叶丽喂外孙的饭说。
“爸爸妈妈,饭菜都凉了,你们先吃吧,我等他就是。”唐三妹说。
“上边来了领导,乡政府的人很忙,小谢还在工作加班,我们慌吃饭不对,再等一等。”唐国冲说。
“等小谢回来一起吃,人多吃饭才有气氛。”叶丽也说。
几个小孩吃饱了,高高兴兴蹦来蹦去。天已经一片漆黑,伸手不见五指,风吹进屋里,有些寒冷。
“谢伟林今天怎么了,他要出差、外出都要提前说,他今天一早下大队,难道要在农户家里住,或是还在回家的路上。”唐三妹想着,心里担忧起来。
“三妹,刚才你爸爸说小谢工作多,还在加班,是不是回来了在政府加班,你去看看。”叶丽提醒说。
“嗯,有可能,我也是这样想啊,我就去。”唐三妹说。
唐三妹来到政府门口,见里面清风雅静,黑黑的,没有一丝灯光,显然没有人加班。这是怎么回事?难道乡政府的干部和上边派来的工作队都还在乡下?谢伟林在大队工作没有做完,第二天还要继续做,晚上寄宿农户,还是一个人在微弱的灯光照耀下晃幽幽地正走在泥泞的田间小路上,唐三妹似乎有一种不祥的感觉,担心害怕起来。不会在寝室加班吧?不管怎样我也要到寝室看看,弄个明白。
乡政府距唐三妹家比较近,她以前没有来过。唐三妹一家人不喜欢张扬,要到那里去总是有事或目的,否则,宁肯呆在家里,也不出门一步。和谢伟林结婚前,仅来过两次,那也是大白天。唐三妹结婚后更加谨慎从事,害怕自己的行为和出现有什么不妥,跟谢伟林带来不必要的麻烦。
漆黑的夜晚,她从家里匆忙出来时只是想及时见到谢伟林而落下悬挂在心里不安的巨石,况且就几百米的距离,对于一个经常长途跋涉行走快捷的人来说简直是易如反掌,着急或是貌似黑夜没有拿电筒。现在只有凭感觉挪步,唐三妹并不后悔没有带电筒,她从政府大门沿左摸着墙壁一步一步小心翼翼地走,谢伟林的办公室和寝室在左面,这样她不至于走错方向,走到转弯处倒拐,唐三妹知道走过去还要转弯倒拐过去就到了。
“哎哟,哎哟”唐三妹连连微微呻吟,右手被墙上的针刺进去,锥心的痛。她用左手轻轻摸着那根针,那针直巴巴丁在手指上,就像饥渴难忍的苍蝇嗅到浓烈的腥味,迫不及待地扑上去享受美味大餐,似乎要吸干她身上的血。唐三妹咬紧牙,猛地将针拔掉,甩出去老远。唐三妹摸着伤痛处,黏糊粘稠,她顾不了疼痛,也不再呻吟,继续往前走。唐三妹不熟悉路,月黑风高的夜晚,手紧贴墙壁跟着墙壁一步一步走是好办法,不会走错,可墙壁上的针已经刺痛了她,这个办法不行了,谁知道墙壁上还有多少根针等着呢?不能再让针扎进自己白嫩的皮肉。要是有根竹棍有多好,她心里想着。黑黑的夜晚,到哪里找?唐三妹急中生智想到一个办法,用脚踢墙脚探路,踢一下,走一步,脚回到原地,另只脚踩出去,这不是前进了吗?完全就像瘸子走路,虽然缓慢,但距离越来越近。她踢了几下,走了几步,虽然要慢些,但也不失为好方法。好几次唐三妹脚踢出去,踢空了,换脚踢,踢在墙脚上,唐三妹知道到了政府房屋转弯处,再过去不远就是谢伟林办公休息的地方。希望就在面前,她有些欣喜,脸上浮过一抹微笑。又一阵,终于走到谢伟林寝室门前,唐三妹摸着门,门勾上没有上锁,外出是肯定要用铁锁锁上。屋里仍没有一丝光亮,唐三妹很惊异:谢伟林在屋里还是遇上小偷?她更加害怕起来。政府里面不像其他地方,这样想着,唐三妹陡然勇气十足,“啪啪啪……”拍打门后用力推,推不开,门已上好门闩。几步走到窗前狂喊:“谢伟林,谢伟林,在屋里没有?你怎么了?”
谢伟林那里睡得着,清清醒醒地躺在床上,有时望着蚊帐发呆,有时合上双眼沉思,想得很多很远。谢伟林知道唐三妹会来找的,唐三妹刚来到门前他就听出了她的走路声,推门拍打门更是知道。谢伟林有些内疚,自己心爱的妻子受苦,听到声音应该及时点燃蜡烛,起床开门,可因心里实在烦躁全身慵懒无力。听到唐三妹焦虑的喊声,谢伟林立即翻身起床:“我在,来了来了。”
谢伟林打开门,急忙回到床前从枕头旁拿起火柴擦燃点亮煤油灯,看着唐三妹迟疑地低声说:“三妹,委屈你了。”
“谢伟林你怎么了?你回来了不来吃饭,我们都等着你。”唐三妹看看谢伟林,两双眼睛对视了一会,上下打量一下,挨着谢伟林抽泣说。
“没什么,我吃了饭回来的。”谢伟林的脸贴紧唐三妹的头解释说。
“吃了饭也应该回来说一下,爸爸妈妈认为你工作忙在加班,还在等你回家吃饭。”唐三妹走到床边松开埋怨说。
“让他们等久了,我对不起他们。”谢伟林木然地看着闪烁的煤油灯喃喃说。
“叽叽叽”,几个小麻雀飞到窗上,伸进尖尖的脑袋,好像是要探听什么,片刻,啄了几啄飞走了。
“我是怕你有什么事,你从来没有这样做,我好担心哟。”唐三妹说。
“没事,没事,我很累,太疲倦,回来倒在床上就睡着了,你不喊醒我,还不知道要睡到什么时候。”谢伟林哄说。
“快回家吃饭,爸爸妈妈还在等我们。”唐三妹说。
“你们久等了,我真对不起你们,走吧,我跟他们说说。”谢伟林端起煤油灯愧疚地说。
走出门,谢伟林搀扶着唐三妹,趁着煤油灯闪跳的微光,高一脚矮一脚向街上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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