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伟林是谢仙德的第六代后人,从小深得父母喜爱,父母遵循先辈遗愿,让子女好好读书,以出人头地。谢伟林读私塾初小时,就能熟读《三字经》、《千字文》、《百家姓》,会背诵《论语》、《大学》、《中庸》上的一些文章,高小就能记账,算盘很熟练。后来正值新天朝成立后大中专学校公开招生,谢伟林以优异的成绩考入重庆农经学校,两年毕业后分配到本县中心乡政府(中心乡:后改为中心公社,80年代初恢复为乡,92年与合面乡合并建立合面镇)工作,任农经干部。
16岁的谢伟林参加工作,乡政府没有食堂,下班后,要自己做饭,料理家务。平时市场上没有菜,星期天赶场才有菜卖,谢伟林买一次菜吃一周,买得少,匀着吃。大热天,菜常常变质腐烂。生活很简单,除了小菜,一切都是计划供应的,供应的生活必须品也很少,要省吃俭用,一周吃不上一次肉。
乡政府工作处于基层第一线,工作由业务工作和中心工作组成,中心工作是下村、社、农户上传下达、了解情况、解决问题,业务工作则是把大队会计报上来的报表进行统计汇总并上报,中心工作是重点,业务工作往往靠加班加点完成。乡上工作不可能像上级机关部门,整天坐在办公室,按时上下班,干单一的业务工作,节假日按规定休息。
中心乡政府所在地中心场,位于这一带丘陵的至高点。乡政府办公地是原来丁姓地主的房屋,夹壁立柴青瓦结构,一楼一底。谢伟林来这里工作后被安排住底楼,两间一大一小屋。稍大的屋,安放一张床,一张办公桌,衣物和办公资料也只能放在这屋子里,这既是寝室,又是办公室;另一间小屋则用作厨房,与大屋相通。显然这屋曾有人住过,泥土灶头还可将就用。谢伟林进住后购置了碗、筷、锅、瓢、盆、水桶、一个大的土制烧料水缸。买水桶时,谢伟林真有些犯愁,小水桶只能盛几十斤水,挑起轻便,大水桶一挑可盛100多斤,要费大力气,累人得多,但大水桶一挑当小水桶两挑。谢伟林觉得自己已过16岁,正是长身体长力气的旺盛时期,开始一段时间,用大水桶挑水,很吃力,过一段时间后,就会适应的,况且用大水桶挑水要节约一半的时间,身体也得到锻炼,何乐而不为。谢伟林想到这里,横下心买了一担大水桶。
初来乍到,首先要尽快适应环境,熟悉工作,进入角色。业务上,其实就是把各大队会计报送的资料报表进行统计汇总,然后上报,科班出家的谢伟林觉得比较简单,完全能胜任,没有压力。中心工作,要深入农村、农户、农民,传达政策、督促生产、了解情况、处理问题。谢伟林虽然出生农村,但富裕的家庭条件,自小读书,没有干过农活,对农村了解不多,所以谢伟林反而觉得农村工作比较陌生。
下班后,就是做饭,洗衣服,空闲就看书。做饭烧的是木柴,木柴烟雾大,火力强,要有人守,并不断把灶里燃尽的炭灰泡出,添柴进去。人离开稍久,柴火会熄灭。挑水要到一公里远的水井挑,比较辛苦。特别是热天,这里年年缺水,要到很远的地方挑水,挑一担水要一个多小时。100多斤的重担压在肩上,肩膀锥心的痛,腰杆弯曲,两根卢柴棒似的脚苦苦地支撑着,谢伟林艰难地挪动脚步,一步一步向前迈进。他没有后悔买大水桶,也没有想把水倒了些减轻重量,只觉得每向前跨出一步,离寝室就近了一步,每一步都是胜利。当第一担水挑到家后,谢伟林比读书考试过关还要高兴,脸上露出少有的笑容。
时间就像流水,一天天一次次不知不觉,几个月飞快地过去了。
“谢伟林,你去挑水呀?”一天傍晚,谢伟林去挑水,走到街上,听到从后面传来喊他的声音。这声音很柔和,轻轻的,就像春雨润柳叶,又像是考量过的,不大也不小,只是恰恰能听到。
“啊,就是。”谢伟林感觉有些意外,急忙礼节似回答。
街上有些喧闹,谢伟林没有注意是男还是女的声音,当他回过头的一刹那,两双眼睛正好相对,一姑娘站在屋檐下,深情地看着他,谢伟林甚是腼腆,脸红到了耳根,慌忙调回头快步往前走……。
谢伟林猛地深吸一口烟,望望窗外,黑黑的,没有一丝光亮,秋天的微风吹拂,感觉清新凉爽,舒服宜人。煤油灯昏暗地亮着,经济(经济牌香烟,那时最廉价的烟)烟和煤油灯燃烧的烟雾被风吹散,在室内弥散,桌上的书乱番番的,似乎很累,酣然沉睡了。已经是深夜,谢伟林却一点没有睡意,他倒下铺几次,努力闭上眼睛,让思绪安宁下来,可怎么也做不到,脑海里始终浮现那姑娘的身影。谢伟林只打量那姑娘一瞬间,但这一瞬间似乎比他十多年来所做所闻的最重要的事更清晰深刻地记忆在脑海里,他无法用语言和文字描述这一瞬间的感受和印象,总之就是意外的惊喜和姑娘如天仙女般的漂亮美丽。
谢伟林老家千秋坳离中心乡十二公里,参加工作前他没有来过这里,只是听说过中心这个地名。考上重庆农经学校,通知来了,一家人确实兴奋了好久,附近的人也很嫉妒和羡慕,谢伟林父母却又犯愁,孩子自出生起,就在大人的身边,没有离开过父母,读私塾也是早上去,下午回家,生活上有父母悉心照料。出远门更是没有,这次要到两百多公里的重庆读书,父母怎能放心得下。谢伟林坚决要去读书,他给父母说:“怕什么,不去读就没有出路,读了要分配工作的,不要担心我,我什么都可以学会,离开你们我会做得更好。”
父母虽百般担心,但也只得同意儿子离乡背井读书。
清晨,谢伟林一人背着几件简单的衣物蹦蹦跳跳地上路,一边走,一边问,一百二十里乡间小路,走了十多过小时,黄昏时分来到纳溪。在纳溪住了一夜,第二天一早乘船,三天后的晚上来到学校,这年谢伟林刚满十四岁。农经校六个班,200多个学生,学生主要来自周边几个市。全校女学生不到20个,谢伟林班有2个女生,他读两年农经校,几乎没有机会和女生接触。他今天去挑水,听到有人喊他,开始他并没有注意是男的还是女的,回头应答时才看见是女的招呼他,谢伟林觉得十分惊奇,虽然只是很短暂的一幕碰撞,却激起了他的内心的热切的渴望的涟漪。
谢伟林挑水,外出都要经过街上。中心场很小,街上居住的只有几十户人家,大家相互都很熟悉,一旦有陌生面孔出现,很容易引起注意。谢伟林来中心工作已经几个月,街上的大人都知道他是乡政府新来的干部,乡干部大家都很尊敬,认为比较神圣。
中心场上有一户唐姓人家,主人叫唐国冲,夫妇俩在供销社工作。唐国冲高挑的身材,清瘦的面孔,温和的眼神,弯弯的眉毛,平整的牙齿,唇上留着两撮髯口,下巴上一绺山羊胡,腮帮上有几个浅白但并不起眼的麻子。
唐国冲夫妇生育3个女,大女唐祚玉在中心完小教书,二女唐祚丹在本街上百货商店工作,三女唐祚芳刚满过16岁,刚高中毕业。唐国冲家在中心场可有名望,一家5口人已经有4人参加工作,工作单位也很好,小女唐祚芳不久也要安排工作,家庭条件优越,对人和气,口碑好。
唐祚芳高中毕业,算是个知识分子。城镇待业青年是要安排工作的,她文化高,能安排更好的工作,她觉得最理想的就是父母的供销社,她不愿意教书,更不愿意到政府单位工作。唐祚芳在县城读高中,成绩较好,本可继续升学,但她放弃了继续升学的机会,只想早些参加工作。高中毕业后回到家里,做饭,洗衣服,什么家务都干,把家里收拾得干干净净、井井有条,街上的人都夸奖她是一个好孩子。
唐祚芳空闲时学织毛衣、腊鞋子,晴天晚饭后喜欢出街走走散步。她常常扎一个齐肩的短辫子,头上辫着几个小蝴蝶,风起时,似欲翩翩飞舞。红红的细毛线拴着短辫子、小蝴蝶,点缀灵光的脑袋和乌黑的秀发。大而明亮的眼睛镶嵌在樱桃脸上,深邃照人,就像在冬天绽放的梅花,热情奔放地在雪地里盛开着。肌肤白皙,高挑匀称,仿佛就是万能身材,什么衣服穿在她的身上都恰到好处、光彩照人。她像父亲一样有气质、灵活,同母亲一样漂亮、仁慈和神秘地迷人,似乎把父母的优点按照十分匀称的比例结合在一起。中心场上的人都说父母把身体优秀部分毫不保留地遗传给了她,不足的留给自己。她们三姊妹都美丽标致,人称“三朵金花”,唐祚芳更甚,相识的人都亲切地称她唐三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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