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荏苒,白驹过隙,倏忽间,十年已逝。
朝天殿
殿外阴云密布,煌煌大日在此等天威面前也只得敛去锋芒,任那墨云搅天,亟雷纵横。
昭文殿
殿内文武大臣远眺苍穹。一白发老者抚须道:“混沌无量劫。是哪位道友突破混沌境?咦?奇怪,此人气息我怎么探查不出。”宝座上,帝浚猛然起身,化为一道金色长虹掠出。
虚空中,帝浚信手一抓,一个金光大手向劫云抓去。昭文殿内,诸大臣一脸茫然。彼时,劫云已被金光大手尽数攫入手中。“殇儿,出来吸收劫力。”
虚空一阵波动,凌殇出现在虚空中,双手平推,一口大渊浮现,帝浚趁势一送,将那无尽劫气送入大渊内。金光大手化为道道锁链,镇守四极八荒。凌殇盘坐空中,炼化劫气。
昭文殿内,一个面容阴鸩的中年男子身后的紫衣青年冷冷地盯着空中的凌殇,面容扭曲,中年男子忙递了个眼色过去,青年登时收敛,面无表情地仰望虚空。旁边的白发老者见到此景不禁皱了皱眉,张了张口,欲言又止,心中对那紫衣青年的评价又下降了几分。
良久,大渊消散,凌殇双目一睁,紫色的神辉略一流转,便悄然敛去。凌殇长身而起,略一拱手,不负师尊所望,已成大罗金仙矣。”帝浚抚掌而笑,大袖一甩,两人消失在天际。只余下昭文殿内,众臣面面相觑,不知在盘算着什么......
朝天殿
帝浚手中印诀一动,无数金光自殿内飞出,凝成数本古朴的帝经。帝浚和颜悦色道:“挑一本吧,每一本都是直指帝道的无上功法。”凌殇略一点头,神识向金光探去。
《天道人皇宝箓》,《大道万衍经》,《魔乌吞天法》,《不死神凰功》,《青龙不灭诀》,《九幽溟魔功》,《九霄帝极道》,《天帝穹窿法》《玄微剑经》拢共就本帝道宝典,各有千秋。
“《天道人皇宝箓》是我在圣境时缔造的自身之法,当我证道成帝后,此法亦升为帝经。《天帝穹窿法》是那帝昊的,《九霄帝极道》是那帝幽的。”
“所有帝经都是大帝的证道之法吗?”
“非也,非也。还有一部分是大帝推衍创造的。此类帝经更适合大多数人修行,要求也较少,只是威力没有证道帝经强。如那《大道万衍经》便是普通帝经,此处的证道帝经唯有《天道人皇宝箓》《九幽溟魔功》《天帝穹窿法》《九霄帝极道》《玄微剑经》这五本。而那《青龙不灭诀》《不死神凰功》《魔乌吞天法》都是模仿神兽的功法,不断完善自身,向神兽进化,这三本帝经在我看来最是鸡肋,模拟神兽碰上真的神兽自然没有与之比肩的实力,也就只能欺负一些小族。而那五本证道帝经则是我人族五位大帝所留。其中玄微剑帝,九幽溟帝已然圣殒,殒落在无数年前的众帝道战中。”
“九幽溟帝,九幽溟魔功?溟魔。”凌殇略一沉吟,“师尊可曾听说过《溟海幽魂诀》?”
“这是《九幽溟魔功》的一部分,足以修炼至混沌境。怎么?你以前听说过?不应该啊?”
凌殇见他陷入思索,也不说话,嘿嘿一笑后,便再度看向了数本帝经。作为《九幽溟魔功》一部分的《溟海幽魂诀》已然无匹强大,而主体的《九幽溟魔功》自然威能浩大,只不过凌殇素来不喜此类功法,便不再考虑这《九幽溟魔功》。久久探索中,凌殇将神识停留在《玄微剑经》上,神识略微一触,《玄微剑经》便化作无数金色字符绽开,涌入凌殇识海内。
金色字符瞬息涌入识海,凌殇登时感到一阵头晕目眩,海量的信息浮现,凌殇饶是以大罗金仙之躯也差点承受不住这部帝经。声声大若惊雷的声音在凌殇识海中响起,帧帧光陆怪离的画面在凌殇眼中浮现。“剑之时义远矣哉。夫剑者,质耀晴雪,彩动华星,陆特剸犀,水截崩鲸,风湖为之骨惊,薛烛为之心折。一挥而雷电走,再振而魑魅泣......”
旁边的帝浚看到凌殇选择了《玄微剑经》忧喜参半,《玄微剑经》威能极大,旁人却难以体悟,原因就在玄微剑帝所求大道极为晦涩,有诸天万界唯我永恒,剑指之处,鬼神湮灭之霸道。可以说《玄微剑经》是人族亘古以来第一帝经。
帝浚深深地看了凌殇一眼,便闭上了眼,盘膝坐下,静等凌殇参悟帝经。
一年很快过去了,朝天殿内两人仍旧盘坐在地上宛若石像。
蓦地,凌殇睁开了双目,瞳孔涣散,眼底倒映着《玄微剑经》内蕴存的光陆怪离的观影。凌殇飞跃而起,手舞足蹈,似悲似喜,似哭似笑,已然陷入痴狂的境地。
帝浚瞳孔猛地一缩,神识探出,立马受到了《玄微剑经》内蕴含能量的反击,帝浚只得休手,如若再出手,就会伤害到凌殇的神识本源了,到时候就真的没有转圜的余地了。帝浚轻叹一口气,“唉,就看殇儿他能不能撑过去,成功获得这场造化了。”
殿内失去了帝浚的身形,凌殇仍旧手舞足蹈,胡言乱语,不知所谓。
时光飞逝,转瞬间,又是八十年。
外界一天,殿内一年。八十天来,帝浚每天都来朝天殿,可凌殇依旧痴狂。帝浚目中的光彩一天天黯淡,可他相信自己父亲的预言,凌殇定会成帝,故而帝浚绝不放弃。
第八十天,帝浚不怀任何希望的过来例行公事一番,因为他知道《玄微剑经》内的力量与意志有多么恐怖。
突然,凌殇发出一声清越的长啸,一步步踏入空中,“浑浑噩噩数十载,今日方知我是我。凌殇的双目缓缓睁开,寸许神芒探出,复又收回。气势如剑,却又很快内敛起来。不到乾元境无法看清凌殇虚实,自然某些特殊密法除外。神物自晦,凌殇此时亦是如此。
“殇儿,可掌握《玄微剑经》?”
“回师尊,已掌握。原先修为尽数纳入体内道神中,现在通过玄微剑经又再度修炼出一个元婴,修为亦是大罗金仙。”
“善。”帝浚抚掌一笑大袖一甩,殿内已无二人身影。
昭文殿
此刻满朝文武大臣议论纷纷,人皇将他们召集至此,却又迟迟不出现,这不禁让他们心中惴惴。
殿内金光涌动,现出其内帝浚以及凌殇的身形,帝浚坐于宝座之上,凌殇立于其侧。殿下诸臣不禁纷纷侧目凌殇,在思量此人到底是何等身份。
“今日朕唤诸爱卿至此的目的是为了商讨开启清幽道场,以供我人族天才弟子磨砺自身,好在将来为我人族效力。诸爱卿可有意见?”帝浚泛着金辉的双眸扫向殿内众臣。
一个白发老者向前跨出一步,略一拱手道:“臣等无异议。”语毕,老者后退一步,闭口不语。帝浚正要开口,一面容阴鸩的男子道:“陛下,不可。”帝浚眉头一挑,道:“何也?”语气中隐隐带有一分不忿。那男子却丝毫没有察觉,继续开口:“道场之开阖,十万年为一轮。如今之时,不过三万年。臣窃以为不可轻易开启,还是遵循祖制为好。”
中年男子说完,其后又走出几人,齐声道:“臣等附议。”
朝堂陷入一片诡异的安静,帝浚冷冷的盯着这几人,“休要再提,朕意已决。明日开启清幽道场”说罢,帝浚带着凌殇离开了昭文殿。
殿内,白发老者身后一中年文士阴阳怪气道:“凌大人,您今日可真是威风啊!”中年男子冷哼一声,也不理会他,兀自拂袖离去。
望着中年男子离去的身影,白发老者意味深长的轻笑了几声,亦是转身离去。
朝天殿
帝浚望着布满云翳的天际道:“那个男子是九幽溟帝所建立的凌氏家族的族长,是当朝左相。说起来,他和你是同姓呢!而另一个白发老者是丞相,叫鲲涌,是真鲲世家的族长。这些世家血脉中流传有神兽血统,天赋远强于普通人,其中佼佼者还能用上几式神兽本命神通。而真鲲世家同那凌家素来结怨,故而他们在朝堂上从来都不会有相同的意见。好了,不说这些了。接下来,我打算把你送入清幽道场历练,里面有莫大机缘,你入内百年,出来时应当已是坤古,你可愿意。”
凌殇神色平静,平淡道:“谨遵师命。”
“你可需什么法器防身?”
“不用了。谢谢师尊。”
不咸不淡的几句问话过后,大殿再度归于安静。殿内二人目视虚空,不知在想些什么。
蓦地,凌殇像是想起了什么,目中精芒一闪,开口道:“师尊,若有人只剩元婴,且不可夺舍,您可否救之。”帝浚深深地看了凌殇一眼,道:“有些因果还是自己解决为好,当你成圣之后,就自有解决此事之力。”说罢,帝浚自朝天殿内消失。
殿中,凌殇仍旧盘坐着,双目闭阖,已然开始修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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