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兴十二年秋,蜀军已在渭水南岸的五丈原跟司马懿率领的魏军僵持了百余日。
是夜,秋风萧瑟,冷月无光。
一阵急促的车马声进入蜀军营寨,直到中军大帐前。车上跳下一人,手持节钺慌慌张张地进入帐中,那是蜀国尚书李福,奉蜀后主刘禅之命从成都星赶到军中。本已回去复命,因忘了后主所交待的事情,故又匆忙折回,恐误了国家大事。
不多久,李福再次出营,神情慌张,眼角带泪,驾车而去。大帐内灯火通明,不时传来哭声、商讨声和阵阵叹息。随后,几名将军踉踉跄跄地从军帐中走了出来,各自回营分头行事。少顷,蜀军开始拔寨离营。
这一夜,蜀国丞相诸葛亮在五丈原薨了。
监军姜维和长史杨仪按照诸葛亮的遗命,不敢举哀挂孝。杨仪令大军带着丞相的灵柩星夜退入斜谷,而姜维则引一千兵士断后。临近卯时,蜀军已退去大半,杨仪便教尚书费祎持兵符前往蜀军的另一处营寨试探虚实——那是蜀前将军魏延的营寨。
而在费祎之前,已有一年轻小将趁着月色早到了魏延军营之外。
“我要见魏延将军,快去通报!”小将一路风尘,站在帐外喘着粗气。
守卫瞥了来人一眼,只见来人二十来岁身着偏将铠甲,但身体瘦削皮肤白净,全然没有半点沙场之气,甚至连坐骑都没有,是一路跑着过来的。守卫看了一会儿,很不待见地吼道:“你是哪位将军帐下?我们魏将军是你想见就能见的?不看看现在什么时辰!”
“混帐!若非急事,我能在这个时辰赶来吗?”来人喘了口气,语气变得激动起来,“等见了魏将军,定治你们延误军机之罪!”
两名守卫见来人很是强势,被唬了一阵,没了先前的傲慢无礼,但仍有些无奈得说道:“魏将军昨夜饮酒大醉,现在正酣睡,小的实在不敢去叫。”
“哼!再有延误,魏将军就从此长眠了!”
“来者何人?竟敢在此放肆!”军营右侧的阴影里走出来一小队人马,为首一将身着银铠,手按佩剑,怒气冲冲地走了过来。
“少将军,此人要见魏老将军,夜深我等不敢禀报!”守卫急忙回禀,言语身姿显得卑微至极。
“在下魏昌,汝欲见家父何事?”魏昌上下打量了来人一番,见此人身着偏将铠甲,既无兵刃,也无坐骑,顿时满脸的不屑,连常礼也懒得施行,只是走到前边,背对着阴阳怪气到,“若有什么紧急军情,跟本将军说也可以!”
“军机要事,非魏老将军不能说!”
一向高傲的魏昌竟这样吃了个雷,顿时怒火中烧,正想拔剑杀了此人,但又突然想到万一此人真有要事,自己岂不是要误父亲大事?魏昌按下本想拔出的佩剑,示意守卫将此人带入魏延军帐,此人若没个说法,父亲就会砍了他,何必自己动手呢。
魏昌这样想着,嘴角露出得意的笑,带着人继续巡查去了。
来人在守卫的带领下进入魏延的军帐,刚进入内,一股浓烈的酒气就扑鼻而来,几个瓦罐横七竖八地躺在帅案上,帅案边上坐着一位年过五旬的老者,佝偻着背,一副没有睡醒的样子。
“在下秦庶,有紧急军务向将军汇报!”来人故意抬高声调,想要借此叫醒魏延。
老者被吓了一跳,差点失去重心摔倒在座位上,随后用手支撑着从座上站了起来,怒气冲冲地走了下来,一双豹眼圆睁,盯着秦庶好一会儿看。刚才的佝偻老者形象已荡然无存,此刻站在秦庶面前的,已然是个久战沙场的将军。
“汝胆敢搅扰本将军,若不说出个所以然来,定不轻饶!”魏延从兵器架上取下宝剑,利剑出鞘,横在了秦庶的肩膀之上,距离脖子只有咫尺之遥。
“将军难道不知道自己已经大祸临头?”秦庶不慌不忙,却也不甘示弱。
“汝欲试吾剑锋利否?”
“怕将军的剑要留着试自己的人头了。”
魏延一听此话,顿时火冒三丈,蜀汉庙堂都没有人敢这样跟自己说话,这个面生的年轻小将竟敢如此无礼,魏延举起宝剑就要朝来人砍去,但剑锋落在此人面前,却见其不躲不避,毫无惧色。魏延心里嘀咕着,此人不卑不亢,也算得上是志勇之士,要是没有什么大事,干嘛来自己这儿找不痛快呢?
“本将军如何就大难临头了?汝且细细道来。”魏延收起宝剑,拄着还未酒醒的身躯回到帅案旁坐下,端起半壶酒就自顾自喝了起来。
“将军知丞相已薨否?”
“丞相旧疾复发,本就难撑几日,薨了也不足为奇!”
“丞相临终前将一应大事尽托付给杨仪,此刻正由姜维断后,撤入谷中去了。杨仪与将军素来不睦,朝野皆知,如今杨仪手握兵权,诬将军有异心,正欲设计谋害将军!”
“竟有此事?汝一小将如何知之?”魏延将信将疑,示意卫兵退下。
“末将乃姜维将军之偏将,昨夜丞相骤逝,末将整夜守在中军帐外,杨仪密谋之事小的听得一清二楚。”
“今丞相已薨,吾正欲率大军攻司马懿,即便汝所言非虚,谅他区区一长史能奈我何?”
“将军此言差矣!今大军已一一退去,更有丞相临终嘱托,诸将无不遵从。将军若此时夺权,与叛逆无二,正中杨仪之计。”
“果如你所言,吾不若去投司马懿罢了!”魏延正襟危坐,自以为天下之大,难道还没有自己的容身之处?
“如此则将军一世英名皆毁于一旦,且将军阖家老幼皆在蜀中,一旦形势有变,恐难保矣。”秦庶言语激动,恨不能上前把魏延打醒。
“简直一派胡言!若非本将军今日心情不错,定治汝扰乱军心之罪!”
“将军如若不信,且稍待片刻,尚书费祎将来此处探将军之虚实。”
“好!汝且退下,若费祎果真前来,汝所言不虚;若其不来......”
“若其不来,请斩我头!但请将军见费祎时勿要动怒,以免打草惊蛇。”
魏延令左右将秦庶捆绑了带到帐后看押起来,自己则在帐中等候,此时天已大亮。
昨夜才梦到头上长角,今儿就听说孔明死了,难道自己真如行军司马所言,是龙头生角,有变化飞腾之象?想起这些年在孔明手下一直被压制着不能施展,魏延拿起酒盅,连饮了三杯。好在如今孔明已死,没有人可以再压着自己,今后就要龙入大海,一飞冲天了......想到这,魏延不禁大笑起来,抡起酒坛子就往口里灌。
就在这时,军门来报,尚书费祎求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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