诛心 第二十七章 生门死门，如是我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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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是我闻。一时佛在室罗筏城，只桓精舍。与大比丘众，千二百五十人俱。皆是无漏大阿罗汉。佛子住持，善超诸有。……”

眼看着所有的佛像似是在环绕着自己不断盘旋。白石郎觉得，随着四壁的旋转速度在不断加快，原本金色的佛像群逐渐变成一片金色线条。

“尔时阿难，及诸大众。闻佛示诲，身心泰然。念无始来，失却本心。妄认缘尘，分别影事。……”

与此同时，每个佛像念着不同的经文如魔咒，自四面八方向白石郎涌去。

“复次阿难。云何六入，本如来藏妙真如性。阿难。即彼目睛瞪发劳者，兼目与劳，同是菩提瞪发劳相。……”

环视周遭，金色线条更使白石郎有些晕眩。诵经声嗡嗡作响，一种难耐的烦躁感逐渐充斥白石郎的全身。除四壁在旋转外，那四面佛也似化成了一道金色光柱旋转的飞快。

不知是否是错觉，白石郎觉得这两道金光正在向自己靠进，自己所处的空间在逐渐变小。

“冷静！！”

白石郎深吸了一口气，在心中对着自己大声的呐喊。

晕眩和烦躁并没有因为这声呐喊而减轻。白石郎强撑着剩余的意志力在快速地盘算着对策。

生门已关，不上不下。这是：绝路！

但白石郎并没有因此而放弃。自受命水神一职以来，他已经经历了不少艰难险阻。光环之外的付出，虽少有人知，白石郎自己却是半分未曾忘怀。他早已不是入世未深的懵懂少年，遇事已经不再慌乱。他清楚地告诉自己，这只是一个测试，只要是测试就有正确答案，便一定有生路。

那么生路何在？

绝路……只能是绝处逢生。白石郎心道。这必定是一条绝处逢生的生路。

那么如何才算是绝处呢？

为了能够冷静思考，他索性席地盘腿而坐，静心听禅。

渐渐地，有佛语能清晰的识别出来：

“譬如有人，以两手指急塞其耳，耳根劳故，头中作声，兼耳与劳，同是菩提瞪发劳相。因于动静二种妄尘，发闻居中，吸此尘象，名听闻性。此闻离彼动静二尘，毕竟无体。”

白石郎心中一动：是佛经，这生路便是佛经。惊悟之下，白石郎再次闭目调息数次，将自己放空至空明状态，排出心中所有杂念，开始专心听经文。杂乱的经文还在不断传来，为了不被分散注意力，白石郎选择跟随一个大一点诵经声专注的倾听。

渐渐的，白石郎能听到：

“当知是闻，非动静来，非于根出，不于空生。何以故。若从静来，动即随灭，应非闻动。若从动来，静即随灭，应无觉静。若从根生，必无动静。如是闻体，本无自性。若于空出，有闻成性，即非虚空。又空自闻，何关汝入。是故当知，耳入虚妄。本非因缘，非自然性。”

这是大佛顶首楞严经！白石郎很快听出，这群佛像念的全部都是一部经文，那便是大佛顶首楞严经。因为每一个佛陀都在念佛经的不同部分，所以听起来很杂乱。再想到四面佛的喜、怒、哀、乐，白石郎顿悟。大佛顶首楞严经三大主旨即：悟本体，持戒心，修大定。明自身而解脱三昧，神通如意无碍智慧，破除一切心魔虚妄。而这喜、怒、哀、乐便是一切心魔之所在，那便是死路。思虑及此，白石郎心道：那么，就这样吧！

白石郎睁眼起身，已经注意不到周围越来越小的空间，他静立于四面佛的那道光柱前。再次闭目静心，他心中默念：“若从静来，动即随灭，应非闻动。若从动来，静即随灭，应无觉静。”，然后抬脚迈向金色光柱。

一步

二步

三步

……

当他迈出第四步时，所有的诵经声消失了。他原本晕眩和烦躁的心情一下子安定了下来。

除了消失的诵经声外，白石郎同时也感觉到了气温的变化。与方才的清冷相比，现在的感受是烈阳如火。

他缓缓睁开双眼，觉得光线有几分刺眼，忙用手稍稍挡了挡。出现在眼前的是一片无垠沙漠。真的有烈阳正在灼烧这片荒芜之地，而且，他惊奇地发现，这天空中的烈阳还不止一个，而刺目的光芒令他无法辨出到底有几个太阳。

已经不知被烧了多久的沙地泛着微微的红粉色。自不远处的一个沙丘后，飘升起一缕细烟。

白石郎心道：这里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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