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却也无需懊悔”玄海走过去拍了拍洪七公。
“老叫花这一大把年纪了,还会有什么想不开的?这一辈子,也算吃过见过,没什么遗憾了”洪七公笑了笑,摘下酒葫芦大口喝了起来。
“我给你找了个好徒弟,定能将你的降龙十八掌发扬光大”玄海心想,好容易不说萧峰帮主的事儿了,又絮絮叨叨说了半天他自己过往的经历,正事儿还一点都没提呢。
“好徒弟?”洪七公忙放下酒葫芦,抹着嘴问道:“谁啊?”
“你就不用谢谢我了,那声好哥哥不能让你白叫”玄海特意说得轻描淡写。
洪七公眼珠子咕噜咕噜转了转,笑着道:“老叫花子听您示下”
玄海看到,心觉不妙,这老叫花子琢磨什么呢?但也只好硬着头皮说道:“就那个郭靖,你看怎样?”边说边偷偷观瞧他的脸色。
本来情绪都写在脸上的洪七公,此时却看不出忧喜。
“你们丐帮那个降龙十八掌啊,我虽没有学过,但还了解一二”洪七公只默默听着,没有任何表示。
玄海没有办法,只得继续说下去。
“您老是大行家,恕小子我卖弄卖弄”本来恭敬称呼玄海为“小哥哥”,甚至“小爷爷”都喊了好几声的洪七公,此时听到玄海如此自谦的话,却无动于衷。
玄海心里也没了底,想成不成,就看郭靖兄弟的造化了,言道:“降龙掌之刚猛无匹,冠绝世间一切武功,此为定论。
其威力全仗内功之深厚,其精妙处全在内劲之运用发力,其精髓全在亢龙有悔这一招。但整套掌法的招式却平平无奇”洪七公依然面容平静,毫无波澜,心中却如海浪滔天。
“而降龙十八掌练到极诣,自会于至刚中生出至柔,真正体会到那既非至刚,亦非至柔的绝妙境界”玄海目光炯炯的看着洪七公。洪七公表情如常,心中如烈焰蒸腾。
“您老人家的聪明智慧,资.质.条..件..世....所....罕...”玄海再次觉察到洪七公的古怪处,话越说越慢,正在仔细回想洪七公所讲述的,他自己的经历,突然灵光闪现,好似恍然大悟。
玄海睁大双眼望着洪七公,见他依然平静如常,眼神不知望向何处。
玄海点了点头,露出笑容,继而开始大笑,他看到了,他看到洪七公眼中那稍纵即逝的一抹悲凉。
洪七公伫立在那,静静地看着。
“我方才说你的聪明智慧,资质条件世所罕见”玄海止住笑声,缓缓开口。
“但我觉得我说错了,岂止世所罕见?”玄海停顿了下,大声道:“是绝无仅有!任凭哪一位武林宗师,即令你的祖师爷爷,萧峰大侠,重阳真人,都远不及你!”
洪七公默默听着,竟依然无动于衷。
“即使你表面谦虚,但你内心深处是知道的,你如此聪明又岂会不知?岂会不了解自己?你并非狂妄之人!”
“古往今来,只以外功见长的,没有任何一人能如你这般,比肩绝顶高手,睥睨天下”玄海顿了顿,叹着气:“太难了,实在是太难了,
如果外功成型后再修习内功,想要有所突破将好似跨越天堑;而如果先专注内功,及后再修习外功,也不过就是突破几层纸而已。玄海眼望洪七公赞道:“真不知你是如何做到的,竟真的能突破这天堑”
“恩...当世武功能比肩于你的还有几人?”玄海边说边伸着手指头数着:“黄药师,欧阳锋,段皇爷,重阳真人故去了,老顽童周伯通应该还差点儿意思,裘千仞远远不及”
“哇!”玄海惊叹了一声后笑着道:“现在当世能比肩于你的只有他们三个”
玄海望了洪七公一会儿,笑容渐渐凝固,隐去,突然轻声道:“他们任何一人的习武历程,都没有你这般坎坷凄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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