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场几人,都没料到陆凡会突然发飙,都懵了。
楼道里足足安静了几秒钟,大家才回过神来。
张春兰焦急道:“小凡,你怎么能动手呢,这下麻烦了!”
陆大海虽没言语,但脸上也是布满忧虑。
“草拟吗,你敢打老子的人?你知道老子是谁吗?”
张亮不可思议地看着陆凡,撸了撸袖子,露出花臂,狠呆呆骂道:“给我上,干死他!”
小弟冲了过去。
但去得快,回来得更快。
下一秒,他就去陪同伴趴着了。
陆凡看都没看他俩,视线投向张亮,再次吐出一字:“滚!”
张亮艰难咽了口唾沫,他万万没想到,这个长发飘飘的青年,竟然是个练家子。
不是搞艺术的吗?
怎么练起武来了?
“你……你别太嚣张,我大哥是蛇哥,你敢打我们,你完了你知道吗?你……你给我等着,我们还会回来的!”
撂下狠话,张亮扭头就跑,跑得比兔子还快。
两个小弟麻溜起身,追了上去。
刚刚还嚣张跋扈的三人眨眼间就跑没影了,顿时让陆大海夫妇的心情像坐过山车一样跌宕起伏。
陆大海瞅了瞅一言不合就动手的儿子,张嘴想要说些什么,但被妻子制止了。
张春兰拽了拽丈夫,冲儿子说道:“咱们进屋再说!”
陆凡看了眼老爸苍老憔悴的面容,哪还有刚才的威猛,脸上只剩下心疼和愧疚。
……
事已至此,陆大海夫妇也就没再隐瞒,将这五年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讲了出来。
原来,暖暖从小就得了一种怪病,身体发寒,尤其是月圆之夜,小小的身体仿佛冰块一样冷。
而且随着暖暖的年龄增大,发病的次数越来越频繁。
他俩跑了很多医院,可都查不出孙女儿得了什么病,更别说医治了。
儿子失踪,孙女儿又得了怪病,他俩哪还有心思工作,再加上工作也突然诸多不顺,俩人被迫无奈,就把超市转让了,张春兰也辞了工厂的工作。
但以他们家的经济条件,还不至于借高利贷。
可就在前不久,一个赤脚中医突然出现,说能治好暖暖的怪病,但治疗费非常昂贵,不过可以免费治疗一次,让他俩看疗效。
治了一次,暖暖的情况果然好转了。
他俩不再有顾虑,把积蓄全拿了出来。
治了几个疗程,暖暖确实没以前那么冷了,可想要彻底根治,还得花钱,很多很多的钱。
为了救孙女,老两口也豁出去了,朝亲戚朋友借钱,后来没办法,只能用房产抵押借了高利贷。
可十天前,那位神医突然消失了。
暖暖的病情,也随之复发。
陆大海急坏了,疯狂找那位神医,这才没联系张亮。
当然,他也没钱还,钱都给那位神医了。
……
听完父母的讲述,陆凡想了想,问:“那个放高利贷的公司,是那个钟神医介绍的?”
张春兰点点头,回道:“没错,当时钟神医着急拿钱买药,如果去银行抵押贷款,时间上来不及,于是他介绍了这家小额贷款公司,所以我们就……”
没等妻子说完,陆大海目光炯炯地看着儿子,插嘴道:“小凡,你是怀疑他们串通好了的?”
张春兰惊讶道:“那家公司咱们自己查过,是有营业执照的,不能吧?”
不能?
我看是极有可能!
在神魔大陆活了一千五百多年,像这种骗人的小伎俩,陆凡见得不要太多。
不过他没有下断言,一是怕父母上火,二则是他不确定那个钟神医和贷款公司是不是蛇鼠一窝。
但有一点他敢肯定,那个钟神医绝对是骗子无疑了。
而且现在的当务之急,是暖暖的怪病。
“爸妈,这件事交给我处理就行,咱们还是先看看暖暖的病情,我这几年,跟一个奇人学了不少医术,说不定能治好暖暖的怪病。”
说到这儿,陆凡指了指女儿的房间,苦笑道:“不过暖暖不愿意见我,只能靠你们了!”
老两口闻言大喜,哪还在意那些细枝末节,连忙把宝贝孙女儿哄了出来。
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黑白分明。鼻梁挺翘、小嘴红艳、瓜子脸有点婴儿肥,头发绑成双马尾,煞是俏皮可爱。
但可能是生病的原因,暖暖的皮肤是那种病态的苍白色,看得陆凡这个心疼。
只一眼,他就断定暖暖是自己和李初瑶的亲生女儿,实在是跟李初瑶太像了。
而且那种血脉相连的感觉,即使他现在修为尽失,也能感觉得到。
“我有女儿了?”
直到现在,陆凡仍旧感觉自己像做梦一样,好不真实。
但陆暖可没给他好脸色,准确的说,都没正眼瞧过他。
可能是太过激动了,也可能是自己突然当爹还不习惯,陆凡只是看着女儿傻笑,有些手足无措。
所以场面一度很尴尬。
张春兰见状无奈一笑,对暖暖说:“暖暖,他真是你爸爸,快叫爸爸!”
陆暖瞥了陆凡一眼,沉默片刻,倔强道:“他不是我爸爸,我没有爸爸!”
张春兰揉了揉孙女儿的小脑袋瓜,“傻孩子,你怎么可能没爸爸呢……”
陆暖瘪嘴看向奶奶,“那我爸爸为什么不要我?”
此话一出,三个大人都怔住了。
陆暖继续说:“小龙他们说我得病了,爸爸妈妈才不要我的……没错,我是生病了,但我很坚强的,我从来不喊痛的,我也会很乖的……”
说着说着,大滴大滴的眼泪夺眶而出,她哭得很伤心。
“呜呜,我知道你们是骗我的,说什么去给我买好吃的去了,他们就是嫌弃我,不要我了,呜呜呜……”
原来,她什么都知道,什么都懂。
但她什么都没说,怕家人担心。
这一刻,张春兰捂嘴痛哭,陆大海也是眼眶泛红,心疼不已。
更别说陆凡这个“狠心”的父亲了。
“暖暖,爸爸从来都没嫌弃过你,也从来都没想不要你,真的,爸爸发誓,你妈妈也一样。我们……是有不得已的苦衷,才离开你,我甚至在今天以前,都不知道有你这么乖巧懂事的女儿……”
陆凡蹲在女儿面前,乞求道:“是爸爸不好,没有尽到一个做父亲的责任,但爸爸现在回来了,爸爸一定会治好你的病,让你像其他小朋友那样,健健康康、快快乐乐的长大,无论你有什么愿望,爸爸都会满足你,更不会再离开你了……暖暖,你能原谅爸爸吗?爸爸恳请你,给爸爸补偿你的机会,就一次,好吗?”
话没说完,他就已经泪流满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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