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日并未发生什么大事——没有好消息也没有坏消息。
黄祖前去找救兵,还没有回来。樊城经过两日不停的攻打,也还没攻下来。
李统御也想到了关羽当时攻打樊城的方法——水淹七军。可现在是初夏,既没有“霖雨”,汉水也尚且在枯水期。
这天晚上,李统御和徐琨在大营门口巡视把守。他照例盯着天上的星星发呆——那颗被他注意了很久的星星已经发不出什么光了。
徐琨坐在旁边,看着仰着头一动不动的李统御,此时他们两个人的样子倒是都有几分滑稽。
这个家伙,从那天迟到了之后,就一直不正常。他对黄祖那股连命都不要的劲可真的不像自己之前认识的那个李统御——他映像中面前这个将军虽然有些时候会出险计,但大多数时候打仗,都以稳重为上。而且他如此着急的想抓住黄祖,莫不是…
“统御!”徐琨走过去,把手放在他面前晃了晃。
“何事?”李统御回过神来,看着他,皱起了眉头——面前的徐琨笑的让他觉得不安全。
“那个…统御我问你个事。”
“且说。”
“你…是不是和人有大仇?”
李统御被这个没头没脑的问题问的有些莫名其妙:“和我有大仇的,只有董贼一人,董贼现已死,大仇也得报。”
“不是不是,我说的是…黄祖。”
李统御突然想明白了徐琨的脑回路,被他弄得哭笑不得。他愣了愣,想到了一个很好的解释。
“黄祖非我仇人,实乃一介武夫,我此次之行需立功以抵来时误点之罪。”
徐琨拍着他的肩膀:“统御这次立击退黄祖首功,琨倒是跟着沾了光。”
李统御苦笑着摇头,刚想说什么,突然一个探哨跑了过来。
“何事?”李统御瞬间紧张起来——每次看见探哨匆匆而回,都是有要事发生。
“禀将军,在城郊发现黄祖领数千人向樊城赶来。”
?!
还没等李统御想好解决方法,徐琨已经强拖着他赶去大帐把这件事报告给孙坚。
孙坚听了之后大喜,立刻要亲率军三千去截击黄祖。朱治和程普随行,其余人守大营。
事已至此,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不能让孙坚出事。
“贇与黄祖有世仇,请主公准许贇一同前往。”
徐琨用难以置信的眼神瞪着他看——怎么还和刚才说的不一样了?
孙坚同意了,所有人都看出来这次出征李统御的反常,这个现学现用的理由倒也被接受了。
“统御此次便与我同为先锋,共擒黄祖。”
“主公贵体,为先锋,怕是不妥。”黄盖上前阻止。
孙坚不在意的摆摆手:“公覆与贤侄在大营内把守,只等胜利消息便是。”
黄祖走在漆黑一片的树林中,手中紧握着枪,唯恐旁边跳出来一个能要了他的命的人。
“黄祖老贼,受死!”
他听到的是一个熟悉到足以把他吓破胆的吼声,身体猛的颤抖一下——面前果然又出现了那个不要命的莽小子。
李统御也不等他反应,就冲上前与他打斗起来。黄祖本来就因为长途行军而劳累,更加上本就对李统御畏惧,只几回合便失去抵抗能力。
“撤!”
这种时候,面对同一个毛小子,他却只能再次落荒而逃。
“冲,斩首黄祖者,赏万金!”
李统御还没想好要不要追击黄祖,孙坚却率先带人赶去。
他担心孙坚出事,没时间多想便骑马冲至孙坚旁边,两个人冲在东吴军队的最前线——他们只带了五百多人,真正的大军被远远的甩在后头。
两边的景色飞速变化,李统御觉得他们好像在登一座山——一直在上坡。
而黄祖也总算停了下来,他骑的白色马喘着粗气,好像随时可能力竭倒下,把这位曾不可一世的主人摔个嘴啃泥。
“此处是何地?”李统御总算有空隙问旁边的士兵。
“据乡民所说,此地名为‘岘山’。”
什么?!
李统御看着黄祖微微露笑的表情,又看向旁边那漆黑一片的竹林,同时也看到了一个闪着寒光的东西。
“主公,小心!”
孙坚只听见一声弓箭发射的声音,一个人影闪到自己面前,用身体为他挡住了那支致命的箭。
箭刺入胸口的那一瞬间,李统御感觉到了死亡般的疼痛。他重心不稳,摔下旁边的山去。
“统御!统御!”
他恍惚之间听见了朱治的声音,用尽最后一点清晰的意识握着那只充满老茧的手。
“山上…竹林…速救…主公…”
李统御陷入了一片白茫茫的世界——游戏结束了吧,孙坚的那支箭被自己挡下来了,这也算是报了他的恩了。
只是有些可惜,自己的三国之旅刚开始就结束了啊。陆森瑶,云中若英,好好保重吧,相信你们能代替我看看东吴之后的样子。
李统御反而觉得一阵轻松和高兴,总算可以回到那温暖的家去和父母一起吃晚餐了。
过了不知道多久,他的意识逐渐恢复了。眼前的场景确实很熟悉——不是家,而是军营。
游戏…没有结束?
旁边在床头趴着的徐琨突然被惊醒了,他两眼浮肿而且通红,就像是刚泡了水一样。
“统御…醒了…醒了就行…”他的声音前所未有的嘶哑,让人觉得像是得了重感冒。看见李统御睁眼,那张已经通红甚至有些发白的脸上总算露出些许强行挤出来的笑容。
看着他身上白色的外袍,李统御突然心里像被谁控制住停下了。
胸口再次传来一阵难以忍受的剧痛,他脑袋上冒出一阵密密麻麻的汗。
“统御,怎么了,是伤口疼吗?”
“怎么回事?”
“怎么回事你自己不清楚吗?你挡下来的…”
“我问的是衣服,告诉我实话。”
李统御的声音虚弱而又低沉,莫名带着一种不可抗拒的威严。
“这…”徐琨愣神了,他知道自己瞒不过李统御。
“告诉我。”
“主公…薨了…”
在军营大帐内,一片肃杀而又哀伤的惨白。大帐中间,静静地躺着一具象征着结束的木棺。
两个少年跪在棺材正前方,较大的那一个眼眶通红,拳头紧握。而较小的那个早已经不知所措,能做的只剩无声的哭泣。
诸老将跪在两旁,每个人脸上都写满了悲伤和痛苦——他们的战友和伙伴,永远的离开了。
“沙”,“沙”,“沙”。
一个鞋子拖着地面行走的声音,在这安静的灵堂内格外刺耳
朱治抬起头来,看见了两个人——徐琨和李统御。只不过李统御看上去虚弱至极,每走一步都很困难,却仍然不依不饶,让人看了觉得一阵辛酸。
“咚!”
李统御就像一只被剪断了线的木偶,膝盖用力摔在了地上,却也好像不觉得疼痛。
“贇来迟,未能见主公最后一面,还请主公…莫要生气。”
语气平静得就好像不带情感,但两滴落在地上的清泪还是暴露了一切。
李统御低着头,双手撑在地上,泪水肆意的从眼角滑落,一滴一滴摔在地上。
从一开始,自己就和一个废柴没什么两样。遇见李儒焚城,却只能看着挚友与洛阳城共同毁灭。吕村被毁,他也只能带着吕聿慌忙逃窜——如果那时候是自己没有能力,那么现在呢。他从一开始就知道,袁术是想借黄祖之力除去孙坚,可他做了什么?——可能是做了些事情,但好像并没有什么实质的用处吧。
看来该发生的还是会发生,那时改变历史的誓言和决心,在这个时候看上去如此的荒谬而又可笑。那么自己存在于这个时代的意义,自己了解的历史知识的作用,又是什么呢?
李统御正在绝望和迷茫的地狱门口挣扎着,突然一直强有力的手抓住了他,似乎是要把他带离那鬼地方。
李统御回过神,是一个少年——与他年龄相仿,同样也是眼眶通红。
那少年抓着他的手臂,把他扶了起来。
“策谢护军对家父舍相命救,恩人请受策一拜。”
说完那个少年——准确来说是那个叫孙策的少年,单膝跪地朝李统御行礼。
李统御也顾不得继续丧下去了,慌忙将孙策扶起:“少将军折煞贇,贇所为皆为报恩。怎奈恩未能报,却…”
李统御还没说完,眼睛又模糊了,而孙策的脸上也落下两行泪来。
“此非护军之过,护军亦尽力而为。奈何天命难违,将星陨落。”
天命?所为逆天改命,难道都是虚妄?在此之前,李统御一直都认为天命是弱者用来逃避努力的借口。但现在他不得不相信,天命并没有那么容易被改写——虽然他解释不出那东西究竟是什么。
“护军忠勇,策实为敬佩。不知护军愿否助策继父亲之业,一统江东?”
孙策年轻而又铿锵有力的声音把李统御从恶魔手里抢了回来,看着面前这个同龄少年,李统御下决心再试一次——哪怕失败。
“贇愿助少将军征伐,效命于鞍前马后,赴汤蹈火亦在所不辞!”
孙坚的时代就此结束了,而一个全新的时代,在江东悄然拉开了帷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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