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先生抬头见一副无精打彩的小王爷轻叹摇头道:“前古圣贤的著作自有其道理,只是我们后人有很大一部份都不知其理所在,小王爷要好好研习,才不负先贤之功德。”
赵琢不置可否道:“这一本本的看着无聊,老师不防为我讲解一番,我也捡些要紧的去学。”
“学海无涯苦作舟,书同有路勤为径,念圣人之学怎可能有捷径?小王爷这些日子可是荒废了。”
“老师言过了,学生只是近些日有些伐了,不是还有老师你在么。”
老先生无奈只是摇头:“罢了,小王爷可读过道德真经?”
“学生自然念过,不过那是很久之前的事了,现在也忘的差不多了,书中之意我也是一知半解,老师你说过,待日后会给我讲解,莫不是老师现在讲解与我听?”
“也是时候了,那你先说说你所之理解。”
“顾明思意,道乃天道,德乃人德。道为之始,德为入世,正畏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我皇家正要以天道之式教化万民;以俯之姿,顺者昌逆者亡;若百姓无以德昂视,便以刍狗待之。”
老先生摇头汗道:“天之道,损有余而补不足,人之道则不然,损不足以奉有余;民之饥,以其上食税之多;民之轻死,以其上求生之厚;民不畏死,奈何以死惧之。道分有二,二乃天,二乃地,天为天道,常恒,地为人道多变,民者不顺,多为饥患。民不平则以德服之,平饥亦有常德,积德有度方有近天道之常恒,一味抛之人道急功近利,则有失德行,不可取也。”
赵琢听着有些不悦,然而这些也不无道理,自思道:“看来日后还得多看看这本真经,想想自己为人做确实有些偏激,倘若没有深度,很容易被旁人看穿,身为皇子,行事作风岂能让旁人看着小儿游戏。”
“对于帝王之家所要学习的莫过于驭人、掌兵之术,多年前就已经与你们说过了,除四书《大学》、《中庸》、《论语》、《孟子》这些都是朱文公所推举的之外,还有五经《诗经》、《尚书》、《礼记》、《周易》、《春秋》这是先贤所留传的必修课程。但这些也只那些普通子弟必修,作为皇子的你们这些还不够,就刚才所讲的《道德真经》,还有《孙子十三篇》、《三十六兵策》、《鬼谷真经》等等,皆是先贤所遗宝典,小王爷怎可有懈怠之意呢?莫怪老臣多话,相比于普安小王爷这一点你确实不如他。”
赵琢思索着日后的种种,正不胜其烦的听着老师的长篇大论,突然听到老师说自己不如王弟,他心里在那一瞬间突生寒意,这段时间的不悦其症结不就是因为他吗,上次老师来就怀疑他,这次老师还这样说,一时间在他心里自嗔道“这老家伙是摆明了与他作对,不将他这个王放在眼里,只可恨这是父皇看重之人。”躺在睡椅上,他眯着双眼,再不说一句话,老先生自不知他的想法,仍然自顾自在那说着,自当是这位小王爷仍在听他说教。
这位老先生正是赵构亲任的太傅史浩,只因当年举贤纳士有信于赵构,赵构又常常请教其施政之要,久而久之,在赵构心里这位老先生便成了这赵家之柱,更是这宋庭不可多得的顶梁之柱。
史浩负手在书房内微微踱步,突然有下人来报,见老先生便恭身行礼随即对躺着赵琢报道:“王爷,普安王来了。”
赵琢浑身一颤睁开眼立马跳起,赖散的状态在这一刻消失的无影无踪,怔了好一会才能恍惚中惊醒,随即笑道:“王弟来了,快快请来。”随后对这时有些笑意的老先生笑道:“老师,王弟来,这些日子你都没去他府上,这次来的正好,自昨日宴上一别,也不知他今日身体可更好些?”
赵琢口中虽如此说,但当他看到老师眼中的笑意,他心里着实咬牙切齿。
史浩顺着胡须,含笑微微点头。
过不多时一下人引着一白衣少年入了书房,进门便礼拜于史浩跟前,史浩慈善含笑抬手让其免礼,其脸上的皱纹似也舒展了不少。
赵琢爽朗一笑起身走到少年身前欣喜道:“王弟身体可是大好了,本应该王兄我去看你的,奈何王兄我今日仍有课程,实属不便,王弟莫怪。”
来者正是建王赵瑗,他清淡一笑“王兄切莫如此,来此本应王弟之责,今日老师也在,顺便也看望一老师,听说老师前些日有疾在身,王弟心中有愧。”
史浩在一旁听罢心中一暖摇头笑道:“无碍,年岁大了,有些病痛是常有的。”
赵琢笑道:“王弟不必忧心,老师不过只是小疾,按太医的方子,我早已将药材送到府上去了。”
赵瑗看向史浩,史浩微微晗首,转头对赵琢道:“老师还是得王兄你照顾了,我向老师多谢王兄。”
赵琢笑道:“王弟那里话,是你老师也是我老师,王弟身疾不便,我想老师也不会怪你,只你自己现在感觉怎么样了?来来,先坐下。”侍女很快为三人重新倒好了茶。
赵瑗走至桌前与两人对坐笑道:“已经大好了,再休几日,我就得回府了,这段时间落下了太多功课,恐怕现已不及王兄你了。”
赵琢摇头道:“王弟就别拿王兄妹开玩笑了,刚才老师还说我不如你,比起念书,我又岂能与王弟你比呢!”
史浩在边上只是摇头,见兄弟二人说话,自己在旁也不便,便言道:“二位王爷,老臣今日就先回去了。”说着准备着离去。
两兄弟见老师要走,便与其多说好些话,史浩见二人这般心里也是高兴,然而在他心里总有一种隐隐不安,当他坐上回府的马车时,长长的一声叹息,似是这一叹息能将他肩上的重担卸下似的,思暗道:“若是两位小王爷一直能这般就好了,可惜太子只需一人,老夫也无能为力。”马上行驶在繁华的临安城中,一匹枣红色大马走的很慢,似乎是怕惊忧了车厢的主人一样,车厢里静静的,只有马夫偶尔吆喝两声,扬起短鞭提提疆绳来改变大马的走向。
临安城外,午后时分秦虚背着其母张夫人为其准备的包裹骑着一匹黑色高头大马,狂奔在郊外的官道上,昨夜里他没睡好,第二天起的有些晚。这并非他贪睡,然是他不知如何跟母亲说,还有奶奶。这趟并非只是回山,而是要去西夏,其中原由必须要与家人说好,在路上能否与哥哥们相遇这是未知的,终是一个人出发,虽然自己早已习惯,但未出远门的母亲终是有些担忧的。本想着一早就出发,可父亲不在家,还需得下朝后与父亲商议,此事关乎甚大,他自是知道成败的重要性。
己时起床后,与王夫人请安说明此事,王夫人沉默良久,最终看着床上以无人形的老头,只能默默点头,眼中尽是无奈,临走时他明显看到她眼中有泪,不忍多待,便出门去给母亲张夫人请安,来到张夫人居所,与张夫人在一起的小女娃小雅正与侍女们在游戏,小女娃见秦虚高兴的了不得,秦虚抱起小雅便与张夫人说明今日远行之事,张夫人自是心中忧虑,但也毫无办法。
等到午时,秦熺回府,秦虚将昨日之事说明,秦熺对此事也有所了解,但具体如何却是未知的,对于一人前往他没有过多态度,只是让其在外一个人要多些小心,倘若此事有望一人又不成,要尽快传书,秦虚自是答应,临走时张夫人抱着小女娃站在府门外再三叮嘱,万事小心,不成需得回来,小女娃似是懂得了什么,看着远去的哥哥,眼中有泪,喃喃的对张夫人带着哭腔道:“姨娘,哥哥要去哪里?是很远的地方吗?”张夫人摸着小脑袋,轻声道:“哥哥出去很快就会回来的,小雅不哭。”张夫人心中似乎有悲苦,自己安慰着小女娃,眼泪却不由的溢出。
小女娃抹着她有些泛红的眼睛道:“姨娘不哭,哥哥很快会回来的。”张夫人将小女娃抱的更紧了,看着远方久久的,只有沉默,也不知多久,只听身边的侍女将她唤醒,她才缓缓的入了府门。
高头黑马带着秦虚在这杳无人烟的官道上狂奔着,这一路他脑海里除了远方的希望便是那临走时母亲送他的那一幕,还有那向他不断摆手的小女娃。
他心中的滋味难明,尽管他知道她不他的亲身母亲,尽管他知道那小姑娘只不过是他救出的跟他没有任何关系的孤儿,但他心里仍然不舍。一个人的江湖,他经了十多年,可这离别的愁绪仍然让他心绪难平,谁知道呢!边跑他边思量,或许人人都一样吧!
健硕的高头黑马带着秦虚在这杳无人烟的官道上狂奔着,这一路他脑海里除了远方的希望便是那临走时母亲送他的那一幕,还有那向他不断挥手的小女娃。
他心中的滋味难明,尽管他知道她不他的亲母,尽管他知道那小姑娘只不过是他救出的跟他没有任何关系的孤儿,但他心里仍然不舍,是什么让他依恋?又是什么让他不得不远行?或许连他自己都不是很清楚吧!
一个人的江湖,历经十数载,孤独有之,恶险有之,迷茫亦有之。然而总会在那渺茫的希望中坚强毅然独行,可又为何这离别的愁绪仍然会让他心绪难平呢?怎不是‘天涯路远,相思无由,寄情渺无途。陌上花开,迁云悠悠,念望远,空无求,行路人担负岁月愁。’
如此,策马扬鞭,一路风驰,待日落时分方至采石矶渡口,此处是马鞍山南麓,翠螺山东路,东侧直卧长江,形成月牙状溪湾,风景秀丽,江水壮阔,古有江南一支花之称。
秦虚伫立渡口,晚霞映月波光粼粼,念古诗仙逝水涛涛,见绝壁临江,水湍石奇,心中感慨,不柰想起了诗仙当年见此有云:“绝壁临巨川,连峰势相向。乱石流洑间,回波自成浪。但惊群木秀,莫测精灵状。更听猿夜啼,忧心醉江上。”想今日自己犹似当日诗仙,心有神怡,亦有忧思。
临水东头,眺望江北,水缓处停舟几叶,只见日落西山临暮近,奈何凌波渡晚霞。尽管此地此景心悦往之,但再迷醉他此时也无心留恋。秦虚将黑驹托于路边茅店,施些银钱小店老板自是乐意,又雇了一船家,临行前他回首南望,那是临安方向,静静的不知在想些什么。转首间又望向马鞍山,轻轻一叹便跳入小舟,粼波荡漾,逝水悠悠,就此横渡别江南,誓跨彼邻将信访,若是回头无消息,匆匆怎堪回首意。
踏舟登彼岸已是星朗月明,秦虚不作歇息,寻一马商重金买了匹宝驹担星赶月继续向西北方向急驰,经数日风餐露宿,除了一些身疲乏,却也无其它凶险,这是他未曾料及的,半年前的那一路追风赶月的追杀,让他心惊又感到无比屈辱,本想着还会遇到,然而却是未得到半点消息。
如此便让他有些失落但也宽下心来,想那些时日是得罪了不该得罪之人,故而一路颠沛。虽然未查到是何人所为,但经这数月安休在家,那些亡命之徒想必已经离去,故而一路北上未经半点阻碍。
昼夜兼程,风雨无阻,又行数日,沿江南下经舒州过蕲州半月后方至鄂州。鄂州有一名山,古称樊山,曾有名家宛丘先生有诗云:“黄叶疏林江上洲,西风角怨夕阳楼。晚天紫翠凌空阔,只有樊山取意秋。”
秦虚此时牵马立樊山脚举目四望,心中有种说不出的久违之感,虽说离山门至今也不过数月,但从小便在此处与师兄弟们一起成长,一山一石,一草一木,一房一舍,一溪一瀑是何等的熟悉,与别处自有不同之处,那怕在临安城在秦府,都不似这里来的亲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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