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1991 第六十五章 蕴酿

毛毛细雨只飘了不到半个小时，地都没打湿。

这样火热的天气，这样的小雨，不仅没有阻止人们露天活动的脚步，反而有更多居民来到码头边乘凉。

摊上的生意一下子爆火起来，绿豆汤多煮了三四回都不够卖，万萍试着做的凉粉也很快卖完了。两条客轮来往空隙，很多人趁着摊位上顾客少，有些座位空余，邀上朋友坐下来要上两三瓶啤酒，炒了几个菜，乘着凉爽的江风，聊上一会儿天。安家几位嫂子一起上阵炒菜，菜上的快，吃的也快，位子轮转的也快。顾客总是很有素质的，他们不好意思，桌子上什么菜也没有，就干坐着，白占人家的位子。

生意做到九点时，才正红火。可刚到九点半，案板上就什么菜都没有了。顾客略有不甘地慢慢散去了。几位嫂子揉揉腰，很有成就地不约而同地叫到：“真累呀！”

安胜先回去了，收拾摊子的事由几个哥哥来做。

晚上后半夜又下了一阵中雨，持续时间不长，三点来钟，雨就停了。早上起来，地面上略有一点湿润。风里充满着凉爽和湿润的气息。这样的季节，一点点水珠在地面上都是存不住的。很快一丝温热又加杂了进来。这雨下的太小了！经过这么长的伏旱天，这么一场雨水不足以抵销从立夏以来积攒起来的暑热。

早上，安胜跑步到棉码头。重生回来一个月了，安胜越来越喜欢奔跑的感觉。他认为：年轻就应该跑起来。脚步是这样轻松，这样自由。不像到了中年，跳也跳不动，跑也没体力。一个年龄段有一个年龄段的行动准则。十八岁，是风的主宰，太阳的季节！

早餐的生意也挺火！雨后的空气清新了，早上锻炼的人也比往日多出好几分。安家的早点生意自然水涨船高。可惜时间总是不够，安家男子除了安贤术今天都要义诊，所以七点半都必须要走。大嫂、二嫂、三嫂和安贤术夫妇还有姐夫却不想收摊，今天星期天他们都不上班，可以一直做到八点。要知道，半个小时的营业收入一般可以达到一两百块钱，更何况这么火红的生意，就这样放弃掉，大家都心有不甘。几个拿主意的人碰了一下头，决定上班的快点走，不上班的继续做，反正有安贤术和万方两个男人在。临走时，安贤宏专门嘱咐了一下自己老婆：八点必须停下来，不能让别人说话，我们这样的家庭，面子还是最重要的！

安胜赶到义诊位置时。一个人也没有，桌子凳子都摞起来了。对面一医院的桌子还跟昨天一样没有动，不过地上的横幅被清洁工给扫到垃圾桶里去了。

安胜一个人慢慢地把桌子放下来，摆好！摸摸凳子没有灰，就把书包放到自己的位置上。然后在边上找了棵树压起腿来，边压边背濒湖脉学。压好了腿，做好了基本动作，又打了一套少年规定拳，看看时间才七点五十分。还没有人，又练起跟安思成学的简化太极拳。

因为有规定拳的功底，安胜太极拳的架子打的很工整。一下子，身边就围了好多人。

见到安胜停下来，有些晨练的老人围过来，问安胜可不可以教教大家。安胜很痛快地答应了，说义诊空闲时免费传授给大家。老人们都很高兴！

说话时间，一医院那边来了很多医生。又是整理桌凳，又是抹桌凳，又是布置材料放号牌，又是准备重新挂横幅。忙的热火朝天！

许东、黄药白、秦明和陈家生也都到了。大概是怕有人说他没值好班，许东还没等人问，就用极度夸张地语气解释道：“我刚刚吃饭去了！昨天晚上，后半夜下了一阵大雨，淋得我一身湿，我说躲到桌子下面，可地面都流成河了。没办法，我只得把桌子堆起来，端了几个凳子跑到邮电大楼下睡了一晚。唉！搞的跟乞丐一样！”

黄药白、秦明和陈家生都按部就班坐好。许东走到安胜面前，有点担心又有点兴奋，望着一医院那边，笑着说到：“又来了，真是不怕死！安胜，今天他们再敢来挑衅，咱们就搞死他去！俗话说，打得你怕！”

安胜笑笑没做声！

陈家生担心地说到：“有一个好像是他们副院长，我刚刚从那里过时，瞄了一眼，牌子上写着的。还有两个是主任医师。”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经过昨天的义诊，黄药白明显信心十足。

许东有点显摆地通报：“我昨天去院长家，专门跟领导汇报了这事。领导说了，让我们放宽心，不要怕！院里会是我们坚强的后盾！有什么事赶紧跟院里汇报！别跟他们吵！”

秦明心有不安地对着许东催促道：“人家副院长都来，你还不赶紧汇报。许东你赶紧跟院长打个电话！说一医院来了一个副院长，两个主任！”

许东犹豫了一下，感觉领导不来，自己几个人肯定是扛不住的，就快步跑到邮政大楼里面去打电话。

秦明望着一医院义诊队的方向，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对安胜说：“他们的条幅内容改了！全心全意为桑江人民身体健康保驾护航桑江市第一人民医院宣”

安胜看了一眼，没做声。

黄药白冷冷地笑了一声，也没说话！

这时许东打完电话过来，“院长要去卫生局开会，来不了！”通报完，许东不放心地走来走去！有点像是热锅上的蚂蚁。

黄药白训了一声：“你停下来好不好！一点大局观没有！别人一看就知道你外强中干！怕什么？事到临头了，一定要镇定！一点大将之风也没有！”许东想顶黄药白两句，张张嘴，但理亏辞穷，又自觉是一家人没有顶牛的必要，就什么都没吐出来。

一医院今天来，是做足了准备的。光宣传材料就一大堆。安胜推测，一医院办公室的秘书们昨晚一定没睡觉。

这时几位老年人走过来，安胜记得好像是自己给回答问题的，就点了一下头。

其中一位老人有点替安胜担心地说：“小安医生，今天一医院来势凶凶，你们小心！”

安胜笑笑回答：“不怕，他们院长都出来了，他们就是搞赢了又怎么样？我只不过是一个主治医生，今年才十八岁！他们要敢来骚扰，就算他胜了，也是以大欺小。那他们也是输了！”

一医院那边准备妥当，又从车上搬下来一台卡拉OK的音响，一位工作人员拿着话筒“喂，喂”的试了两下，就递给那位副院长。那位副院长拿起话筒也“喂，喂”的试了两下，就正式开讲了。

“各位同志们，大家好！我是桑江市第一人民医院副院长主任医师钱子功。这是我的任命证书和职称证书，如假包换！”边说钱子功边指着旁边一位工作人员手上展示的证书说到。说完就停下来，等着大家的掌声。谁知道，老百姓哪管你什么院长，只看你是不是真心来义诊的。一医院义诊区这边一下子似乎突然要冷场了。一医院的医生赶紧鼓起掌来，匆匆忙忙地，一点也不齐，给人以稀稀落落的印象。

许东钻到人群后面，声音不大不小地嘀咕了一句：“子—宫？不是女的才有子—宫吗？什么时候男的也有了？自己手术给装了一个吗？男的只能是自宫！”

“哗”，全场哄堂大笑。笑的钱院长满脸彤红！

钱“自宫”旁边一名医生出来给自己院长报不平：“你们这些人怎么这样！我们院长不辞辛苦来给大家义诊，你们就这态度！”

一位老同志不干了，他针锋相对地呵斥：“又不是我们请你们来的，我们笑笑还不行，不想听我们笑，就滚回你们医院去！”

钱“自宫”不愧久经战阵，脸色马上就恢复了正常，立刻对大家微微躹了一躬，说到：“我们这位小同志说话不得当，我替他向各位道谦！”

钱“自宫”继续开讲：“我们这次义诊时间从今天正式开始，到二十一号结束。共派出来主任医生三位、副主任医生五位，主治医生就不算了。我们这次义诊共带来了价值六千元的常用药，将全部免费发放给大家。”

有钱捡，大家都欢迎！这次现场群众在一医院工作人员的带领下都鼓起掌来！

看到群众们这么不争气，这么轻松就被敌人收买去了，“卖国啊！”许东双手攒着拳，怒目圆睁。

安胜笑笑没作声，继续认真听起钱“自宫”同志的讲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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