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朽的不纯粹 第十三章：栽花，摘花

渐渐进入深秋，天更加秋高气爽，天空因为前几日的风吹走了尘埃，浊气，而更加深，更加蓝，尤其是在大片儿的大片儿的，厚厚的云朵的衬托下，蓝得是那么深邃又明亮，很少见的天气。

周日，楼栋十分安静，没有风吹过树叶的沙沙声，只有几只小麻雀在嬉戏。

“今天天气好好啊，我们下午去1号操场打羽毛球吧~”凯西弄弄电脑后站起来伸了个懒腰，望着窗外窗明几净的天气，凯西对每个人提议道。

上次菲一直嚷嚷着要去打羽毛球，正准备出门的时候，迎面就是一阵风，最后不是人打羽毛球，而是人跟着风跑。

九头牛都拉不回来的菲，一旦倔强起来，只能任凭着她的性子，去了，她也是不到黄河不死心，所以这次她比任何人积极。

“哇~今天天气比前几天好多了，走走走，下午我没事，一起去吧”菲此时可来劲儿了，连声说道。

“EMMMM，我下午约好了老未一起去看电影，就你们去看吧”纯犹豫着说道，难为情的感觉，视线回避着，边收拾着自己的包包。

吃了一半的吐司面包就那样半掩着，放在桌上，书依旧凌乱，但干净。

仁璟本想爽朗的问一句，看什么电影啊，但是不知道是纯给人以不想回答的姿态还是仁璟想多了，纯似乎并不想聊很多关于这个话题。

在仁璟眼里，此时的纯长了三个脑袋。

一个是看似认真收拾包包其实漫不经心的表面样子，一个是真正的回避这个关于友谊与背叛的灵魂拷问的躲闪状态，还有一个是正想着怎样回答接下来的回答的思考神情。

最终呈现出来的是的，眼神闪躲，含背，低头，眼睛不正视着正在说话的人，耳朵却张得很开。

仁璟并没有继续问下去，也就没有所谓的来自于灵魂的问答。

仁璟与纯，与凯西，与菲都不一样。

按照洞察事物，感知周围能力来说，她应该是与凯西，纯打成平手的，可天生充满好奇心的她，总是带着一副窥测他人内心的眼神去读人，每当她察觉异样时，就会有对无数个不合理现象的为什么，怎么会这样在脑中以光速扫过。

有些事，她总是试图去问个究竟，以求真，所以在别人眼中，就是耿直，坦率，性格使然。

可她却忘了，生而为人，不要试着去挑战人性。

可能这就是当年碰到哪碗鸡汤所说的，被时光渐渐磨平了棱角。

所谓的棱角，其实就是是非黑白，磨平了棱角，就是天地归一，一片混沌。

换言之，可能就是常言的：包容。

最终仁璟渐渐参透这点道理，此时的她，也还不太清楚，因为毕竟是学生。

而凯西呢，就是察觉到，但是心大，不涉及自身利益的事情，就不在乎。

纯，心中有事藏着掖着，能懂人，就是，不坦白，不挑明。

菲，懂也不懂人，专注自己更多，对她人照顾不过来，还内心戏超多。即使能注意到周围，也是，传统首节。

此时的四个人，纯洁的像一张白纸。

大自然神奇的画笔，已经开始，着墨了。

“那就我们三个吧，下次一起”

仁璟就那样大概发呆了2秒，就听到凯西甜美积极的组织声。

仁璟嗯了一声，没说其他的。

应该是有点扫兴吧，人人就那样活着，没有小说旁白介绍，大家也不知道那是一种什么奇怪的感受，只是觉得，心里不舒服。

因为，每个人的选择，没有参照物，没有标准衡量她的做法对其他三人来说意味着什么，只感觉不舒服。

仁璟，凯西，纯尊重接受每个人的选择，只是接受的方式不一样。

菲此时可能连尊重他人的意识都没有吧，她只知道爱护花草，和表达自己的爱与恨，最淳朴的其实是她。

天朝人爱和平，不挑事儿，所以就这样大家接受了她的选择。即使，心里不是滋味。

“我找找衣服”菲似乎想说什么，驻在嘴边的话也就似乎在等待更合适的时机。

“那我们三换下衣服去吧”，凯西转过身，换上了轻便的运动装，整个人精气十足。

仁璟也换好了，就和凯西互相交流下“你的衣服”

“你的衣服真显线条，特别是大腿和小腿灰色的那条条纹，你腿不粗，又直，就稍微有点小腿外扩，但是已经接近完美了，每次看你穿的衣服都是一种美的体验”

“哈哈哈哈，你穿的也不差，你喜欢穿宽松点的是吧”

“嗯嗯，对啊，宽松点自由”

“我也挺喜欢你柜子里的衣服，哈哈哈哈，虽然我们风格不一样，但是完全能体现出各自的性格”

“对对对，我也觉得，都挺适合自己的”

“哼~”菲打开自己的衣柜，左边扒了扒，又右顺了顺，一句话也没说，只是不经意的哼了下。

也许这个哼，是无意的，但听者，凯西，有心。

为什么她们可以有那么多好看的衣服，我总是找不出一件呢，我要多兼职，才能多买衣服穿，菲看似在找衣服，其实心里这样默默想着。

“诶~你怎么样了呀”，凯西凑上前去，看看。

“我还不知道穿哪件了”，菲还在小心翼翼的看着那些衣服，似乎在细数有多少件。

“你前几天不还一直在那收拾收拾，叠的整整齐齐吗”仁璟尽在旁边陈诉事实。

但此时的菲的心境听见就是冷言冷语。

因为她缺合适的衣服，心里正急着，慌着，对于她，女生而言，需要的是关心与体谅。而不是，客观事实，失去了平衡的感觉自然会引起菲心里的不适。

“对呀，这件怎么样，还是这件吧”菲知道仁璟没有恶意，也就没放心上。

而是将心思放在衣服的选择上，捯饬捯饬。

菲心爱她的每件衣服，一有时间就将它们叠好，一件一件轻轻地放在柜子里，她尝试着把每件衣服都互相搭起来，有时候也会用一件衣服去搭配其他很多。

而电视媒体里呈现出来的，真正会穿衣服的人，却都是挂着，并不是去叠好摆好每一件衣服。

“你还真不怕衣服变褶皱了呀，这样叠着”仁璟又实诚地来一刀。

不过，她的有些衣服，看上去就是旧旧的颜色。

菲，也就不说话吧，因为她不知道怎么接仁璟的话，尽管她说的都是事实。

也许，他人眼中，或在菲心里，是瞧不起，是讽刺。

谁知道呢，没有人是谁能钻进谁的心里，特别在刚开始了解的情况下，而这善与恶的念想，就在一念之间。

事实伤人。

真相是在仁璟心里，将她认定为朋友，才直言不讳。

“我穿这件吧，搭这条牛仔裤，”菲从柜子里取下一件旧旧的蓝色T恤，抽出一条打底裤。

短袖上面印有不知道原来是黑色还是紫色的不知道写的啥的英语字母，牛仔裤是蓝偏白的，料子是光滑的那种，唯一吸引人的就是，裤脚那如白金般耀眼的漫天星的翡翠的钻石了。

对，仁璟，对不美的事物就是不敏感，不敢兴趣。对浮华又不实的事物也不敢兴趣，但它确实吸引了眼睛。

现在人人过上小康生活，为什么不能过上更高品质生活呢，不管是人的品质还是衣服的品质。仁璟这样的观点。

“挺好的呀，挺适合你的，待会儿运动会出汗，刚好挺吸汗的~”，凯西在一旁说到，还是体贴式的妈妈式的。

“牛仔裤运动不会紧吗？”仁璟真的超级耿直，这句话最后呈现出来的效果就是，“啪”地轻轻打凯西的脸，还顺带的打了菲的脸。

幸好凯西圣母，所以两个人就更合拍。

估计凯西心里想着，你这孩子，还真有啥说啥。

“没事，羽毛球还好”菲，边说着边换上衣服。

“也对，跳两下就好了”仁璟，开始兴奋起来，语调也上扬了许多。只差跳起来了。

马上就可以活动筋骨了，很开心。

“你一般在哪买衣服呀~”仁璟等着菲换衣服时，有点无聊，出于好奇，就开始问了。

“我吗，我就线上线下买咯，遇见好看的就买”凯西简单说了句。

“废话~现在谁不是线上线下买，我一般国产的某宝上面买，还真得淘咧，有好有坏，但是啊，我就没耐心，怕尺寸买错，所以，线下逛得多，这不还在健身中嘛，下次，有时间陪我去试衣服呀~”，仁璟放松时，遇到自己擅长的就开始滔滔不绝起来。

“嗯嗯，好哒~！什么时候有时间大家一起去”凯西真诚的看着仁璟的眼睛，爽快的点了点头。

“纯呢？”仁璟见纯还在玩手机，应该是等着老未跟她发消息再走。

就也想聊聊呗，大家反正是一家人，仁璟心里这样想着。

“我呀，平常都我妈妈给我买的多”，她礼貌地放下手机，认真回答。放下的一瞬间眼睛还瞥了下手机，看有没有消息。

“噢噢，这样啊，知道了”仁璟一听，也不知道聊啥了。

因为，自己没主见要怎么交流心得呢，所以，女孩纸萌，让自己成为别人焦点，就得肚子有货。仁璟在心中暗自感叹，虽然她现在对穿衣搭配也是知之甚少，但至少有态度。

换句话说，仁璟和纯在这方面所知不同步，而没有更多交集。

然而，这也不代表你们不能成为朋友。

“走吧走吧~拍子带好了吧，学生证不带，是室外的”凯妈见菲已经都准备好了，贴心地提醒到。

“拜拜。我们先走了，你们玩得开心！”凯西对纯说到，然后轻轻关上了门。从门缝的气流中听到了纯亲切的“拜拜，好的，你们也”。

于是，一行三人，就开始了羽毛球之旅。

“你说纯，这样老和未冉冉一起玩，她们我们这四个还能经常玩一起吗~”菲先开口道。

“这个，，，说不清楚~”凯西捋了捋头发，也不知道怎么回答。

“她们好像讨论什么游戏来着~”凯西补充道。

“哎呀~这有什么好啊，玩游戏还不如学习呢”菲开始小傲娇起来，同时有点担心她会浪费了整个大学美好时光。

仁璟心里其实和菲想到一块儿去了，因为她们有时很像，以诚心待人，不过她并不觉得玩游戏有什么，而是是暗自谋划着什么。

三人一会儿就走到了必经之处：梧桐广场。

开心兴奋的菲在最前面迈着轻快的步伐，因为她想多点时间来欣赏花花草草，就走在最前面，遇见她喜欢的就驻足观赏。

有时候，仁璟挺羡慕菲的，如果在心中打分的话，满分十分，她对大自然淳朴的热爱，可以给两分尊重，Respect.

她也喜欢大自然的美，但程度不及她五分之一。

淡粉色的木槿花在空中摇曳着，旁边比她三分之一长的绿叶不是说说的护花使者，真的是把她捧在手心里，为她遮风挡雨。

木槿花是夏天和秋天重要的观花灌木类，花色淡雅清新，花型呈钟状，点缀在青翠的绿叶之间，说不出的娇嫩，当真是花色可人。

菲，凑近了，像个孩子，去闻它，指尖摸它，脸颊蹭它。

此时她的脸也像一朵绽开的花，那么朝气，那么蓬勃，她对木槿花的喜爱此时此刻就散发着光芒。

仁璟连忙拿出手机，手臂向下又向上微调找了找角度，拇指熟练的点了下空白的地面对焦，调光，果断快速按下快门键，瞬间变成了永恒。

这种角度是为了显示人与花的平等地位，和谐共处。

“你看，这朵花好漂亮”，她把花捧在手心里。

她把花，捧在手心里。

她把花，摘了。

这是她表达极致爱的方式。

正当仁璟准备给她看她最美一刻的照片时，她那一脸满意的笑容，很想说话分享的样子，就这样僵持住了。

眼睛看着那朵美丽可人，栩栩如生的花，僵持住了。

它现在可能不是花了，花的使命是用来展现自己的美，给人观赏，滋养大地的成分准备四季变换，迎接最美的花期，此刻她成了菲的所属物。

“好看吗~”菲将花再举高点，举高点。

举高点永远也不能高至平齐。

似乎是想靠近仁璟多一点，与仁璟分享她认为美的，令人开心的事物。

此时的仁璟，理解她，却不能感同身受。

“嗯嗯呢。挺好看的。”仁璟点头道。说完，便紧闭着嘴，似乎不想在多说什么。但又不放心，心里想着什么。

仁璟尊重每个人的一举一动。

“这花长在那不是挺好的吗，摘了干嘛呢，是要让她看我们打羽毛球吗？哈哈哈哈”仁璟打趣道。

“对哦~！等下打球我放哪呢？”菲一愣，歪着脑袋，眼睛往左上角一瞟，认真想了下，微微嘟着嘴地自言自语，又好像是在和她们讲。

“诶~！有了！”她立马一只手从包里拿出卫生纸，一只手托着花儿，接着认真地包起来，小心翼翼保护着，深怕弄掉了一瓣花瓣或是留下一丝划痕或是压瘪任何一边。

可是，那又有什么用呢？

摘了就是摘了。

不到明天，她就会比黛玉葬花还残的躺在垃圾篓，与香蕉皮一起，在垃圾箱里，在垃圾堆里，与塑料分解，然后，成泥。

“咳咳咳~菲呀，我跟你说下呀，公共场合的花是不能随意采摘的呀~就是怕你以后遇到类似的情况，被罚款，就是有的地方会有巡逻的，担心你一不小心遇到了，就尴尬了。。。”凯妈苦口婆心的善意提醒起来。

而此时，凯西也渐渐注意到，总体来说菲主动与仁璟互动更多。虽然，她不知道为什么，但女人的第六感，总是准的。

“这是学校~”菲此时两眼盯着花瓣，还在兴致勃勃地看有没有弄坏，听见凯西这样说，眼睛顿了下，手里还在把持着。

虽然双眼没有认真看着凯西，虽然没有像小朋友受罚似的面壁思过或者不服气的顶嘴，但她认真听着呢。

任凭丝丝的羞耻心点点盖过善良的爱心，凝滞的表情逐渐吞噬喜爱的光芒。

她还是微笑着，就是没有之前那么生动了。

仁璟也就静静听着，此时，无语着呢。

她们一样，她们也不一样。

“赶紧把你的花收拾好了走吧”，仁璟收起手机，加快了步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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