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落时分。
一条黑影掠进了幽州城外的古刹山门。
大殿上,李青霞盘膝而坐,与青灯古佛作伴。
脚步声响,虎敬晖快步走了进来。
木鱼声随之停下。
李青霞转过身来,问道:“怎么样?”
虎敬晖发现,自己的爱人谱越发大了。
或者应该说威严越发浓郁了吧。
反正不管怎么说,随着计划的推进,两人间的距离越发遥远了。
他心中说不出是什么滋味,下意识反问了一句:“什么怎么样?你是问我怎么样,还是问他怎么样?”
李青霞心思细腻,简单的一句话中读出了很多,笑道;“你一个大男人,这么小心眼。你好端端地站在我面前,还能怎么样。我问的当然是他。”
虎敬晖幽幽一笑,道:“他很好。狄仁杰并没有起疑。”
所谓的他,是指刘金。
李青霞长出一口气,道;“这就好。看来,一切都很顺利。”
她的脸上浮现出那种胜利者的笑容,还隐隐有一丝不屑。
是对谁的不屑?
虎敬晖心知肚明,轻轻叹了口气,添了一把火道;“狄仁杰可能在怀疑我。”
“什么?”
李青霞大惊,脸色骤然难看起来。
虎敬晖补充道:“昨天夜里,为了警告刘金,我的毒蛇咬死了一名途经的仆役,仅仅靠着仆役中毒的症状,姓狄的就直接联想到了我。”
“这个人的头脑太可怕了!”
李青霞怒了,道:“你为什么非要杀人警告刘金?向他言明其中利害就是了,偏偏生出这许多枝节来。”
“李元芳你本可以在甘南道的时候就除掉他,非要临时起意放他一马,还说什么一石二鸟,计赚狄仁杰。哼,现在姓狄的那个糟老头子已经快把我们的老巢占完了!”
“言明利害?”
虎敬晖向看白痴一样的看着李青霞,与刘金那样的人合作,如果仅靠言明利害就能让他乖乖听话的话,他也不会等到现在跟你做盟友了。
刘金能在千牛卫的严刑拷打下坚持一年,此人的心性可见一斑。
对自己都能如此毒辣,更别说对其他人了。
想要靠言语困住他,那是痴人说梦!
至于李元芳的事情。
虎敬晖想起来就一肚子气。
他的计划本是极好的,若非底下人执行的时候露出了破绽,狄公哪里会直奔幽州。
这会儿妥妥在石河川上吃风沙呢!
“对不起,你知道的,我就是嘴上说说,没有其他的意思。”
见虎敬晖脸色铁青,李青霞心里一紧,连忙安抚,紧张兮兮道:“那狄仁杰有什么表示吗?”
“没有。”
李青霞肚子里的火气又蹭地窜了上来,道;“那你紧张什么?害我都出了一身汗!”
虎敬晖这个内应对她的重要性不言而喻。
有他在狄仁杰身边,可以随时监视其一举一动,一旦有风吹草动她就能提前做好部署。
虎敬晖摇了摇头,道;“你不了解他,此人从来喜怒不形于色,当他表示出来的时候,那就说明,你的末日到了!”
李青霞并不认同,轻蔑地道:“我就不信他有你说的那么神!”
狄仁杰再厉害,不是也被刘金哄得团团转,信了他做幽州刺史吗!
“你不信?”
虎敬晖冷笑,将狄公曾经在他面前说过的话重复了一遍。
当李青霞听到姓狄的仅仅因为一方手帕就将一切都串联起来的时候,顿时怒不可遏,道:“都是你的错!你就不能像个爷们一样,杀人之后一点痕迹都不留么!手帕,毒蛇,全是一些没用的东西!”
“没用么?那手帕都是你编织的,我将它日日带在身上。至于我的蛇宠……”
虎敬晖也急了。但他还没说完就被李青霞粗暴的打断了。
“够了!”
李青霞脸色有些狰狞,目光中带着一股强烈的不耐烦,恨恨道:“都是借口!好了,你和刘金的联络暂时中断,以免再节外生枝,令狄仁杰对他产生怀疑。现在,我们能倚靠的也就只有他了。”
虎敬晖愣愣的看着自己的爱人,悲从中来,转过身来就要离开。
“你要干什么去?”
李青霞叫住了他。
“干什么?”虎敬晖没有回头,“当然是回到他的身边去。”
李青霞点点头,道:“小心点,我很担心你。”
沉默了片刻之后,虎敬晖方才开口,声音里透出一股意兴阑珊,道;“你还是最关心自己的计划。”
“不,我没有……”
李青霞根本没经过思考就否决了。
可惜那个身影一闪之后就消失了,后面的话再也没有机会听到。
大都督行辕。
夜晚之后,为了一举击溃刘金,狄怀英决定再探密道。
跟原著中一样,他叫上了虎敬晖。
“敬晖,这段日子辛苦你了。”
虎敬晖一愣,随即道:“多谢大人关心。”
狄怀英笑了笑,道:“我看你脸上多有倦容,要注意多休息啊。而今幽州归治,很多事情都交由手下去做,你也不要凡事亲力亲为了。”
无奈的苦笑了一声,虎敬晖心中感动,道:“古人云,治大国如烹小鲜,敬晖这辈子是达不到大人这样举重若轻的地步了,天生就是个劳碌命,交给下面的人敬晖不怎么放心。”
“哈哈。”
狄怀英抚掌大笑,道;“想不到敬晖也会给我戴高帽了!”
“大人,末将说的可都是实话。”
这的确是虎敬晖的肺腑之言。
“好!好!信了你了。”
二人一路前行,没用多久抵达了刺史府,趁着夜色的掩护来到幽州刺史府二堂外。
……
标题是一语双关,可惜老虎的性子是不会轻易说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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