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七年前——
武当后山,乌云残卷,一轮圆月当空而挂,照得郊野四下恍如白昼。但见铁树虬龙,草木葳蕤,一片悄然无声。
突然,一个黑塔般的汉子从山上冲了下来,他身材魁梧,肩头还负着一口玉棺。虽是如此,脚下却仍是生风,如蜻蜓点水般跃于石上,好一身俊俏的轻功!
“不好了,返魂柩失窃啦!”一声急迫地呼喊,太和殿内,原本平静的暗夜顿时波澜骤起。
很快,一个步履稳健、清风徐徐的道人在众人的簇拥下,匆匆赶来。
“怎么回事?”
那呼喊的人拱手抱拳:“掌门师兄,返魂柩被小师弟盗去了!”
众人听了这等叛逆师门的举动,无不大为光火,纷纷请命下山,欲要将他擒回重重发落。
那为首的道人面容肃然,紧紧望着山下,此时那汉子怕早已跑得没了踪影。不多久,他眉宇一松,叹了口气:“罢了罢了,反正那返魂柩也无大用处,随他去吧。”
“可是,掌门师兄……”
他手一摆:“此事不要再提。”
众人虽心有不甘,但见掌门如此坚决,也只好硬生生咽下这口恶气。
——
岭南,一片荒郊野岭,此时已经月上当空,照得地上树影婆娑。
一个少年跟着一位老者,正在赶着山路。不知是否月色的关系,少年的脸上透着几分苍白,没有半点血色。他一直在不停咳嗽,良久才缓过劲。
一旁的老者只能看着,悄声长叹。
头顶传来一阵“咕咕”声,少年抬头见树上站着一只猫头鹰,此刻正收拢着翅膀缩着脖子,用一双闪着绿光的眼睛紧紧盯着他。
少年心中不禁一寒,目光却在猫头鹰的身上移不开了,“爷爷,你说……我的病真能治好吗?”听说猫头鹰是不祥之兆,他这样想着。
爷爷微笑起来,脸上的皱纹在月下显得更加深刻,“小友,一定要有信心。”
少年没有吭声,阴郁再次遮盖了清秀的面容。他叫做子午马,已经跟着爷爷在江湖上游荡了数月之久,单是看那一脸病容,已是不难猜想他的境况——他已近膏肓。
两人一路往前,在路过一处草丛时,子午马不经意地朝里面打了一眼,那里有个影子,低头颔首似是个人。
荒郊野地,谁会站在那种地方?
他吓了一跳,赶紧拉拉爷爷的衣袖,问道:“爷爷,那是人是鬼?”
爷爷看了一眼,语气平淡:“不必理会,继续走。”
子午马点点头,跟着爷爷继续朝前走,那人影绰绰看不清五官,见他们走过去也没有任何动静。
子午马松了口气,一抬头,吓得打了个激灵,前面同样有一片草丛,站着一模一样的人影。
他怎么跑到前面去了!
子午马更害怕了,“爷爷,我们是不是遇到鬼打墙了?”
爷爷望着那人影略微沉思了一下,说:“过去看看。”
子午马缩在爷爷后面,亦步亦趋跟过去,随着人影越来越近,渐渐露出轮廓,竟然是一个稻草人,这荒郊野岭为什么会有稻草人在这里。
皎月当空之下,荒草一片淡黄,稻草人的影子映在杂草上,子午马一眼望去顿时惊恐万分,只见稻草人的影子上竟然还趴着个长发的人影。看上去似乎是个女人,两腿和胳膊都紧紧抱着稻草人,骑在它的背上。
子午马刚想惊叫,就见那影子倏地窜出去,直映着杂草丛飞向远处。那感觉说不清楚,总之诡异地很。
爷爷却惶惶地叫了一声:“不好。小友,快跟爷爷走。”
爷爷将平常的三步并做现在的两步,急匆匆往那影子飞去的方向走着,子午马不知道怎么回事,问道:“爷爷,怎么了?”
爷爷回答:“有人在招魂作祟。”
这祟子午马倒是听过,是古时候一种身黑手白的妖怪。每年的年三十夜里出来害人,它用手在熟睡的孩子头上摸三下,孩子吓得哭起来,然后就发烧,讲呓语而从此得病,几天后热退病去,但聪明机灵的孩子却变成了痴呆疯癫的傻子了,后来有人发现用红纸包八枚铜钱可以吓退祟,大家就纷纷相仿,这就是压岁(祟)钱的由来。
子午马跟着爷爷到了一处山岗上,听到夜风中竟有铜铃的响声。
这荒郊野岭,哪里来的铜铃?
循着声音一找,就看到不远处有棵大树,在树上挂着一个铃铛,被夜风吹得不停晃动。
“过去看看。”
树下,但见一个敞开的墓穴,旁边还有两把铲子、一捆清香,清香已被踩烂进泥里。根据这幅情景判断,必定是发生了尸变。
“爷爷,有血。”子午马指着一滩血迹,在旁边还有破掉的鸡蛋壳,散发着一股令人作呕的臭味。
爷爷沿着血迹,一直看到棺材里,眉头微皱:“里面黑气缭绕,月光也透不下去,想来必是邪气积攒的缘故。”
爷爷凑到棺材前,像是在找什么东西,等他把手伸进去的时候,拎出了一只黑猫,猫血已经被放干了。
“看来这做法的,并不是内行。”
“爷爷,这话是什么意思?”子午马问。
爷爷指指撒在地上的蛋清和蛋壳,说:“这臭鸡蛋是用来对付黑凶和白凶的,可棺材里跳出来的,却是‘祟’。”
这黑凶和白凶,也是僵尸的一种,其成因是沾了黑猫的血,若是长黑毛便是黑凶,若是长白毛便是白凶。其凶猛,更非一般僵尸可比。
看这树梢上挂着的铃铛和这地上的臭鸡蛋,做法的人必然是明白这一点,却还是糟了殃。
“爷爷,我们现在该怎么办?”看着这被月光照得有些惨白的山野,子午马觉得有些惶恐,生怕这棺材里的东西又回来了。
爷爷看看头顶上的铃铛,他飞身一跃将那铃铛摘了下来,“这祟是僵尸成精,爷爷是道门中人,不能袖手旁观。”
听到爷爷这么说,子午马挺了挺胸脯,“既然爷爷不怕,那我也不怕。”
爷爷微笑着点点头,指着前面说:“我们朝这走。”
两人继续朝前走着,每走两步爷爷就晃一下手里的铜铃,清脆的声响在这山野里回荡着。
爷爷是想用铜铃的声音把祟引来,所以子午马时刻警惕着祟冲出来。
走了差不多有一里远,子午马听到耳边有呼救声,声音很微弱。一扭头,就见一个男的趴在沟壑里满脸是血,正伸手求救。子午马被他的样子吓一跳,回过神来赶忙说道:“爷爷,有人。”
爷爷停下手上的铃铛,看到他后立刻说道:“救人。”
子午马赶紧过去搀扶他,一抓他的手臂,就听他疼得“嘶”地一声。一瞧,他的胳膊上有了五个窟窿眼,血呼啦啦直往外淌,不出意外肯定是被祟给抓的。
子午马将他搀到一块青石上坐下,爷爷漠然地看着他,问:“那东西呢?”
他有气无力地抬了抬手,指了指山下:“那边有个村子,应该是去那里了。”
爷爷刚朝着手指的方向一瞅,那男的反手一把擒住子午马,手指跟鹰钩一样扼在子午马的喉咙上。
“小友……”没想到这浑身是血的家伙突然出手,子午马和爷爷都毫无防备,等到回过神来已经晚了。
子午马想挣扎,那人的手就死死一扼,他立马不敢再动了。
爷爷鄙夷地望着他:“你想干什么?”
“你去村子里,帮我弄些糯米回来。”他声音有些虚弱,还有一些颤抖。
子午马看看那胳膊上的戳伤,知道他要糯米是用来治疗尸毒的。
“不必找糯米,我这扇子就可以治好。”爷爷抬起手上的折纸扇,想要靠过去。
那男子一下变得很紧张:“你站住!站住!不许靠过来。”
他手上又是一用力,子午马感觉他的手指快要嵌进自己的肉里了,难受的要死。
爷爷见子午马的脸色变得极其难看,只得停下脚步。
男子继续说道:“一把破扇子,你想唬谁,快去帮我找糯米,不然……”他低头看看手中的人质,眼睛里露出一丝阴狠。
子午马两腿当时就吓软了,只能求助地望着爷爷。
“好,你不要轻举妄动,我去帮你找糯米。”爷爷只得后退,他看着子午马,说:“小友,别怕,爷爷很快就来救你。”
子午马点点头,爷爷瞪了那男的一眼,只能暂时压下火气,朝着山下的村庄跑去。
看到爷爷走得没了踪影,那男的才松了口气,手上的力道也松了些,子午马便能开口说话:“我们好心救你,你干嘛这样。”
男子说:“那东西是我放出来的,你们岂能轻饶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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