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看了一会儿,我才渐渐平静下来。
那不是真的,怎么可能是真的呢?好端端的一个小男孩怎么会死得那么惨呢?
看上去简直吓死个人了,身子好像是被锋利的大刀一劈两半,从肩膀到小腹处一分为二,连五脏六腑都凌乱地散在外头,血糊糊、脏兮兮,惨不忍睹……
那个黑衣男人神神叨叨地说了一阵子,然后退后一步,说:“就这样了,缝上吧……缝上吧……”
一个穿白大褂的年轻人问道:“必须要缝吗?”
“缝上吧……缝上吧,还他一个完整的尸身,到了阴界,也好有个脸面。”黑衣男人微微颔首,悄然退到了一边。
“白大褂”走过去,俯下身,动起手来。
他先把两片尸体拼到了一起,然后打开了一个银色的手提箱,取出针线,从上到下缝了起来。
几乎每一针下去,都能从缝隙间挤出鲜红的血液,没一会儿,就积流成河,渗到了雪白的床单上。
那些血太逼真了,很红,很刺眼!
我暗暗佩服起了这个穿白大褂的人,他的手艺也太好了,针线活儿做得比妈妈都棒,也就是不到半个时辰,就把两半尸体还原成了一个完完整整的人。
“白大褂”站起来,仰头长叹一声,说:“可以了,就这样吧,把寿衣给他穿上就成了。”
一个老太太走上前,颤巍巍打开手中的包袱,有条不紊地给“尸身”穿起了衣服。
不知道是因为道具材质不好,还是其他什么原因,看上去穿得很吃力,特别是穿褂子的时候,不得已大幅度掀动了一下,呼一下,一注血水从肚皮上的缝中喷溅而出,弄脏了老太太的白色上衣。
她停了下来,抬头看一眼黑衣人,大概是想说什么,却又咽了下去,继续给“尸身”穿衣服。
之后的动作相对快了很多,好几天,她哇哇作呕,却忍住了,穿戴齐整之后,就走到旁边抹眼泪去了。
“美容师!”黑衣男人喊了一声。
一个身材苗条的女孩子手提化妆盒从后面的人群里走了过来,她戴着一个大口罩,几乎把整张面孔都蒙住了。
看上去她很坦然,动作娴熟而从容,没用几分钟就把一张惨不忍睹的脸修补得近乎完美,连鼻梁上那道刀痕也没了踪影。
做完之后,她放下工具,有模有样的对着尸首说:“帅哥,我已经尽力了,下辈子你肯定还是一个美男子。”
“尸身”好像听懂了她的话,嘴角隐约一扯,竟然有一抹浅浅的笑容绽放开来。
这样以来,我就不那么害怕了,因为这时候看到的不再是惨死的尸块,而是一个完整而鲜活的小男人了。
不但不怕,我还在心里耻笑他,演的那叫啥呀?死人还会笑,观众看了一准得骂。
那个穿黑衣服的男人走了过去,上上下下打量了那具死尸一样,命令道:“好了,让他上路吧!”
列队站在一旁的四个小伙子走了过去,抬起被染红了的床布,小心翼翼地把尸体放进了大开着的棺椁里。
黑衣男人问我二叔:“女孩呢?带来了吗?”
二叔凑过去,俯在黑衣人的耳朵边叽咕了几句。
黑衣男人白了我二叔一眼,说:“不就是走个形式嘛,又不是让她陪葬,有什么好担心的?”
二叔说:“不是我担心,是嫂子不让。再说了,闹个形势又啥用?万一吓着孩子,就不值当的了。”
“你反悔了是不是?”
“不是……不是……是家里人不同意。”二叔哭丧着脸说。
“谁让你那会儿逞能了,当着孩子家人的面夸下了海口,这时候咋又反悔了?”
二叔哭丧着脸说:“我那不是一时冲动嘛,路上我翻来覆去的想了很多,是不太合适。”
“滚一边去!”黑衣人转过身,面朝着棺椁,高声喊道,“时辰已到,该上路了,盖棺!”
四个小伙走过去,抬起棺盖,盖在了棺椁上,紧接着各自从一个木箱里拿起了锤子和钉子,站在四个角,噼噼啪啪钉了起来。
啊!
哎哟!
……
两个小伙惨叫声着,扔掉了锤子,抱着被砸伤了的手指头嘻嘻啦啦直吹气。
另外两个也停了下来了,傻傻地站在那里,因为他们手中的木钉不等进入木质,全都折断了。
黑衣人一看这阵势,蹙眉一想,喊了一声:“停!”
“砰……砰……砰……砰砰……”
在场的所有人都傻了,屏声敛气,面面相觑。他们听得一清二楚,那沉闷而急促的敲击声就是从棺木里面传出来的。
思忖片刻,黑衣人转身望着我二叔,眼神中流露出难以掩饰的恐惧,他小声说道:“看来这都是天意啊,虽然已是阴阳两隔,可注定也是一份姻缘呢。”
二叔两眼发直,脑门子上的汗珠子骨碌碌往下滚,唯唯诺诺地说:“那样的话,丫头她不会出事吧?”
“没事,你放心好了,人了情也了,就当是演一曲人鬼别离的大戏了,来吧……来吧,可不能耽误了下葬的吉时。”
二叔擦一擦额头上的汗水,咬了咬牙关,快步回到了车前,拉开车门,对着我说:“英子,导演好歹答应了,给了你一次上镜的机会,快……快,赶紧过去。”
我还是有点儿害怕,心脏砰砰直跳,脑袋也跟着大了起来,脖子上像顶着一座山,晃晃悠悠朝前走去。
到了棺椁前,二叔蹲下来,在我的脸蛋上亲了一口,说:“英子别怕,这是在演戏。”
我感觉到二叔有难处,便乖巧地点了点头,说我不怕。
二叔摸了摸我的头,站了起来,长吁了一口气后,对着黑衣人说:“那就开始吧。”
黑衣人看了看我,又指了指棺椁,问我:“这位小女子,你愿意嫁给寅次郎做新娘吗?”
我仰脸问一句:“寅次郎是谁?”
黑衣人一定是觉得我的这句台词很多余,白了我一眼,恶声恶气地说了一声:“就是你未婚夫!”
二叔在偷偷戳了我一下,说:“你就说愿意做他的新娘就行了。”
我回头问二叔:“新娘是个啥?”
二叔小声说:“快说你愿意,别再问了。”
我随口说了一声我愿意。
黑衣人接着问我:“新娘子,你爱这个男人吗?”
我很快进入了角色,随口应道:“爱。”
黑衣人再问:“真心爱吗?”
“爱!”我大声喊着。
突然,一阵风旋地而起,把我稚嫩的声音刮到了天上,“爱……爱……爱……”
风声远去,我听见棺椁中发出了哒哒哒的一阵响动,像是有人用手指敲打的一样,随后就安静了下来。
“罢了……罢了……尘缘一了,入土为安!”黑衣人大手一挥,双手合十,嘴中念念有词。
那四个面带惧色的年轻人重新走上前,拿起了落在地上的锤子,一阵敲打,就把棺木盖钉死了。
我看不下去了,失声喊道:“人还在里面呢,你们怎么就把盖子钉上了?会把人闷死的呀!”
说着说着,眼泪就顺着脸颊流了下来。
根本就没人理我,那几个年轻人放下手中的锤子,弯腰抬起了棺木,一步步挪到了早已挖好的土坑前。
黑衣人喊一嗓子:“下棺了!”
“里面的人还活着呢,他会被闷死的,快放他出来……快放他出来……”我大声哭喊起来。
黑衣人不耐烦了,对着二叔说:“你还不把她带走,不要命了,滚,快滚开!”
二叔这才意识到了什么,一把抱起我,撒腿就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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