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小天来说,虽然曾经在电视,电影甚至在看小说中想象过真实战争的画面,可是真实亲眼见证时,它还是让一个出生在和平年代,生活在和平国家的小天的神经断裂。尽管平常小天已经尽可能的想象了战争的可怕,可是,眼前的此时此景,还是让小天意识到没经历过战争的人,还是小看了它的惨烈。
不停的有人死去,不管是城墙下冲锋的士兵,还是城墙上不停挥刀斩击的护城兵,好像根本不把人命当回事,强烈的血腥画面,不停的刺激着小天的眼球,他想闭着眼,退回城墙下,可是他却抬不动脚,因为腿脚已经颤抖不停,失去了对大脑逃跑的命令产生动作的功能。不能移动的恐惧与心里的折磨,使得小天的胃开始痉挛,最后只能张开嘴把肚子里能吐的东西全都吐出来。
可是在北角落守城和偶尔把脑袋伸到城墙上又被砍下去的士兵们,不管如何动作,好像都没发现和这个世界格格不入的年轻人,偶尔穿过小天所在的位置,也是径直穿过,没有触感。小天把肚子里面的东西全都吐干净之后,浑身都失去了力气,只能原地坐在地上,看着眼前的双方马上短兵相接,却只能像个画外人一样观看。
面前的呼喊声,和生命消逝前不敢的嘶喊声,让正在催眠自己正在做梦的小天回过神来,小天强行把手放在膝盖上进行支撑,把自己的身体站立起来,往下看去,原来是最开始在后面的攻城军的将领们开始参与到进攻了。他们浑身环绕着让小天目瞪口呆的多彩灵能,每个人的出手方式各不相同,但相同的是他们每一次出手都会造成守军们大片的死伤,可是他们好像有所顾忌,并不会把攻击放到城墙上,好像有意保护城墙不被损坏。
深吸了一口气,小天确认了自己不被任何人发现之后,这个整天喊着人间不值得的少年,趋于惜命的本能,往城墙中央守城军聚集的地方挪去。慢慢移到城墙中央后,小天打眼一看,对比于战争刚开始的时刻,现在守城军已经在数量上损失过半,估计已经坚持不了多久了!
小天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处于这个世界,不知道自己现在是什么状态,可是他现在已经在考虑万一自己从这个状态退出之后,怎么活下来了。是投降还是跑路,从哪跑,这些念头都在小天的心里一一闪现。
城下的秦征撤去灵能后在原地休整,在小天移到城墙中央的同时,他身边的灵能慢慢恢复平静,受在身边的万夫长们也松了口气,准备参与到进攻之中。射出了几箭的年轻万夫长,直接对着秦征点了下头,一步迈出,然后用比兵士们快了几倍的速度飞奔到城墙下,然后又是那把弓箭,一箭一命,城墙上的普通士兵根本无法阻拦这个人的黑色弓箭。
本来聚集了很多人的城墙最中央,确实年轻万夫长的主要射击地点,不一会,人墙就已经稀薄了不少。小天深深看了一眼拿着黑色弓箭的年轻士兵,虽然觉得他应该看不到自己,还是下意思的直接弯腰,往现在攻击比较薄弱的东边跑去。
高端战力的差距,让这场战役,在周国的高端武力们参与之后没有悬念,只是城墙上人们的拼死阻拦,拖了一些时间而已。在小雨即将变成大雨的夜幕时分,城破,城墙上只有少数人被大军的压制下被俘虏。
小天与被俘虏的洛城兵士们站在一起,不一样的是,守城士兵们在城破之后,就好像放下了什么一样,俘虏们也不不像守城时一样有魄力的以死反抗,只是安静的坐在原地等待着什么。小天不明所以的站在了最开始喊了两声父亲的女孩子身边,她从被打晕后一直晕倒了现在,虽然眼睛还是通红,但是也不说话,好像世界已经与她无关了一样。
等待是煎熬的,小天因为呕吐和害怕的原因,已经战役的后期把仅有的力气用完,只能在心里期盼着自己这个状态能够一直保持。
秦征看着城破,挥手示意停止进攻,带着剩下的将领们来到了城墙下,几个万夫长和秦征脚下灵能汇聚,直接就跳到了城墙上。秦征看着眼前睁大眼睛瞪着自己的洛城士兵们,用不容置疑的口气道:“虽然我们优点趁人之危的意思,但是这场战争却是是你们输了,不要挣扎了,我们小国,想要崛起,只能趁此机会拿你们换点资源。”然后示意把他们全都看好,就让士兵们开始接管这座城市。
秦征看着眼前的士兵和甚至只是少年的残兵们,对着最年轻的万夫长道:“果然是长久的强国,这次内乱那么严重,我们在兵力强大那么多的情况下,还是被他们拦了一天。”说这扭头看着还在城头上站着的守城兵们说道:“跟他们介绍一下自己吧,这次破城你的功劳不小,他们估计恨死你了。”
年轻的万夫长,收起了手中灵能凝聚成的弓箭,无视要把自己杀掉的眼神,笑着说道:“你们好啊,我是万坤,周国最年轻的万夫长,我知道你们心里想杀我,可是你们现在并做不到,所以,你们最好把你们的眼神收敛一下,要不然我可不介意再杀几个人。”
说着,就把腰间配着的刀摘下,冷冷的看着洛城仅剩的兵士们。剩下的兵士们,也只是冷冷的看着万坤,但是也没人有所行动,他们都是目睹着万坤在战场上的行为的,所以也没有自不量力的上去送死。
就在这双方对峙的情况下,一个坚定的女孩子声音传到众人的耳朵里:“万坤,你以后会死在我手上的。”众人随着声音望去,只见守城兵们不经意的聚集到女孩子身边,然后悄悄的围着女孩子,而万坤一众,则怀着好奇的心态把视线转到了突然成为中心的女孩子身上。
万坤就好像没听到女孩子的威胁一样,笑眯眯的拖着滑地而行的长刀往女孩子身边走去,刀尖与城墙间划出了令人心凉的噪音,等万坤走到了这个只有十五岁左右的女孩子身边时轻声而有力的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洛城士兵们慢慢围绕过来,把女孩子护在后面,只见万坤手臂晃动,几个着急护着女孩子的中年汉子已经人首分离,血液刚巧不巧的溅到了躲在小女孩身边休息的小天身上,虽然血液直接穿透,但是小天还是感觉自己被浇了一盆鲜血一样。
可是女孩子眼神并没有什么波动,也不回答万坤的问题,就紧紧握住她那把短了一截的刀,好像这把刀能给她无穷的勇气一样。
万坤看着眼前女孩子的眼神,笑眯眯道:“行吧,那你就去死吧,我可不想让你有以后找我报仇的机会,心慈手软可不是我的作风,再见啦。”话毕,手中刀随话落,就要斩到小女孩的脖子上。
就在所有人都感觉女孩子要死的时候,站在一旁的小天,这个平常热闹都不爱凑的懒散青年,却发现自己脑子已经控制不住自己的身体了,潜意识里小天命令自己的什么不要动,可是前面酸软无力的腿和手,却不受控制的行动了起来,把小女孩的脖颈要跟刀刃接触的一瞬间,推了出去。
还在纳闷自己怎么突然能碰到别人的小天,因为刚才的惯性倒地,勉强站起时却发现,周围全是看着自己的视线。小天心里一凉:“完蛋了,这回要死了!”习惯性的把右手放在脑门上一叹气,却发现自己怎么也碰不到自己的脑袋,低头一看,自己怎么变小了,手掌只有原先的一半大小,抬头看向周围,却发现,自己的身高也只是能达到别人的大腿处。
万坤等周国高端战力,看着面前突然出现的小孩子,都是一愣,长久相处的他们对视了一眼,确认都没发现这个小孩是怎么出现的,只有秦征呆呆的看着这个看似只有四岁的小孩子心里想到:“天启?”
当时只有秦征目睹了这一过程,在刀刃即将碰到小女孩脖子的一瞬间,这个小孩子像是瞬移一样,突然出现,并撞在了女孩子的怀里,刚好帮小女孩逃离了万坤。在这个世界,只有到达十六岁,身体里才会有灵能显现,并以不同的颜色体现不同的特性,但是有些天赋异禀的人会在刚出生的时候,就会觉醒自己的灵能天赋,被大家称之为天启。所以,秦征下意识的认为小家伙是天启者。
想到这,秦征以羡慕的口吻感叹道:“不愧是大陆上最强的国家之一,气运就是好,竟然又出现了一个天启。就是可惜了,看来已经开始记事了。”感叹完毕,果断的下令道:“万坤,杀了他,以绝后患。”
听到秦征的命令,与万坤一起行动的还有洛城的士兵们,在开始还没有人反应过来这个突然出现的小家伙是谁,后来听到秦征的命令时,士兵们,虽然在城破以后没有反抗,准备等死,但是从他们洛国所有人参军前都懂得一个道理:“虽然在国内人人皆平等,但是在军队,人的命是分贵贱的!”一个天启,值得他们用所有的生命守护。
所以剩下的士兵前仆后继冲向万坤,可是已经筋疲力尽的他们哪能给万坤造成阻碍,他们只能让自己走的心安理得,毕竟自己是死在天启前面。
最终,万坤还是把挡在面前的士兵全部杀掉,剩下的不多士兵也被周国兵士控制住,走到了摇摇晃晃,还在头疼的小天面前。小天突然发现自己在当画外人时能听懂的语言变得天书一样,但是却不影响他看到万坤那充满杀气的眼神,却不明白为什么刚才还没什么反应的守城士兵们都站在自己面前一一死去。
尽管走的缓慢,但是万坤还是站在了小天面前,眼神坚毅的举起了自己的佩刀,小声的用自己听不懂的语言说了句什么,然后果断落刀。
小天看着慢慢落下的刀,这一瞬间,调动所有能用的脑细胞思考自己存活的方法,可是最终却一无所获,只能闭上眼睛等死,嘴上小声嘟囔着:“哎,看来喷人果然是会招报应的!”
“叮。。”
小天久久没感受到疼痛感,就小心的睁开一只眼睛,发现原来自己被刚才那个小女生抱在怀里,小女孩的手中的刀,已经比原先更短了一截,而小女孩的虎口位置,已经渗出了献血。可想而知,应该是这个小女孩救了他一次。
秦征看着眼前的场景皱着眉头低声喊道:“万坤?”
手拿长刀的万坤讪笑了一下,知道这是老将军不高兴自己的拖沓了,就在身边凝聚灵能,黑色的灵能在万坤的刀上慢慢汇聚,准备一下解决这两个孩子。
就在小天现身的同一时间,洛国国都,洛城,皇宫,一个胡发皆白的老人,身后跟着他四个气势惊人,身穿铠甲的学生,簇拥着一个年纪偏小,只有二十多岁的年轻人一步步走进那把象征着权力的宫殿中,身后的血水好像能把整座皇宫铺满。
一行六人,径直的走近宫殿中,宫殿两旁被制住的也都是灵能充沛,气势磅礴的灵能者们,只不过他们对于中间的六人,是失败者,只能一步步目睹六人走向最高处。等到六人中到达宫殿那把唯一的椅子面前时,六人中的年轻人,站出身来,躬身向另外五人感激道:“感谢老师,感谢四位师兄,还有。。”
年轻人说到还有时,眼神悲愤的看向底下被扣住的一位将领,又心疼地看了眼头发皆白的老师,深吸了口气,然后直接坐在了椅子上。下方众人,包括他的老师和师兄们,同时跪下,行礼喊道:“恭迎洛国天子!”
这一天,洛国李家二子得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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