罂粟海 第五章：黑熊

什么是绝望。

这一点百里屠城最清楚，他永远也忘不了十岁的那一天。

那一年深夏的夜晚。

无形山格外凉爽，灌木丛偶尔有流萤飞过，飞过小屠城的发梢，他问道：“师傅，我们练剑吧”

“今天，不必练剑了，我要教你知道什么是绝望”老师傅认真的说道。

“绝望是什么，好吃么”

“绝望是一种击垮人心的东西，但也会让很少的人更加强大”

“绝望在哪里”

“跟我来”老师傅带着屠城来到一口黑糊糊的地洞旁，屠城望向地府般山洞，心里顿时有些害怕，突然听到：“屠城，你会感谢我的”说罢，屠城屁股便感到一阵刺痛，他被师傅一脚踹进深不见底的地洞里。他的小身躯一直滚落着，直到胸膛和头颅撞向一块花岗岩才停止。

他环顾四周，发现洞口狭小，但内部别有洞天，地上只有四块黑糊糊的岩石，别的什么都没有，很宽敞。

“师傅，快看，这岩石在动”他随后啊的一声惊呼。

只见这四块黑糊糊的岩石，仿佛如猎狗一样，嗅到了猎物的味道，缓缓抬起头来，用饥渴的眼睛望向他的白生生的肚子。

屠城急忙道：“师傅，这四个岩石原来是大狗熊”师傅已没有回应，只看到他苍老的背影在夜色下渐行渐远，嘴里嘀咕，这下寺院的伙食算是省下了。

十四岁的屠城，第一次感觉到了恐惧，恐惧这东西如洪水猛兽般的吞噬此间年少的他，他的的思维被恐惧吞噬了，像是提线木偶被抽掉丝一样呆滞。

面对恐惧谁又何尝不是这样呢？大脑变得凌乱起来，全身像僵了一样呆呆站在原地。

四个狗熊已扑向他，他恍如梦醒一个翻身躲过，在山洞，他像是一只小猴子一样躲避大狗熊的撕咬。大狗熊像是被此举动嘲讽了一样，变得疯狂起来。

很快，体力不支的他被大狗熊扑倒在地，想要挣扎却无能为力，膝盖已感觉到火辣辣的疼痛，原来狗熊已经把他的双腿膝盖拍断了，白花花的筋骨被狗熊扯断。。

屠城心想，我的人生就这样结束了么？他呼吸一口清冷的空气，反问自己，将来我还能娶凤凰女么。

想到这，他低着头咬着嘴唇，紧紧地攥着拳头，拳头嘎巴嘎巴的响了起来，嘴唇被牙咬的出血。

他低着头，趴在他身上的大狗熊聚起劲来，一掌拍打在了他的小脑袋瓜上，“砰”头发瞬间红了，鲜血直流，但他却低头不言语，任其厮打。

当屠城抬起头来时，满脸血渍，血渍里却有一双充满绝望的眼睛，眼中透漏刀锋般的杀气。他掏出腰际的水银弯刀，狰狞的笑了，以极快的速度朝着大狗熊的嘴巴抽砍了二十四刀。

他大吼道：“畜生，休要看扁我”

大狗熊被无情的抽打开始退缩，毛茸茸的外表肿起了包，小小的眼中湿润了。突然，啪，一声清脆的声音，是刀断裂的声音。

黑熊们一拥而上，更加狂暴，野性澎湃的撕咬小屠城全身。

“你们要我死？如果我不死，那就让你们全死”浑身血痕的他用刀把狠狠地抽打四个大熊的全身，仿佛化身成修罗地狱的修罗，绝望的双眼喷发着地狱的火焰。

整整一夜厮杀，凌晨月光还未退去，他贪婪的躺着四只大狗熊的尸体上，感受它们最后一刻的温暖，他很想睡觉，但现在绝不肯，因为他怕自己一闭眼就再也不会醒来。

月光下他的影子拉的老长，也许只有月亮知道，不经历绝望哪里会感到甜美的稀缺，还有一个人知道，那个人便是百里屠城他自己。

小柔被带走这件事，他仿佛感觉那位小柔姑娘和自己很像，越是绝望来临，就越是笑脸相迎，哪怕是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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