碌碌庸竹 空境·中篇 入得虎穴 做个神棍

昏黄的灯光之下，陌华虽然热得发烫，却没有疲惫无力之感，绿卿越来越确定应该就是甄隐提过的极乐散。这个极乐散一般不会立马给刚刚抓来的新人服用，因在王大英的宅子上如何驯服这些良家妇男有一套自己的法子，统共五个步骤：第一步，先不吃不喝饿个三天，饿其筋骨，乏其皮肉，第二步，再好吃好喝的上来，让这些良男都是认识到一个真理，在宅子里王大英就是天，就是地，顺其者昌，腻其者亡。第三步便是服用这极乐散。若是服了极乐散还是不从的，会被折磨三天三夜，三天三夜之后药效才会过去，若是从了即刻便有解药，当然若是当真从了也不需要再服用解药，待功毕捶成，极乐散的毒自然就解了。

大多数从命的男宠便是折在这第三步，也难怪这王大英会对陌华这么迫不及待地用第三步，乃是因为这第三步便是最有效用的一步。第四步与第五步及其险恶，便是毒打和投入虿盆。

绿卿当时听甄隐描述之时，吓得汗毛都立了起来，听到虿盆便再也坐不住了，于是立马赶过来救陌华。

可是眼下这样轻呼“天尊”，立马给陌华浇了一盆冷水，身上热度也退了几分。绿卿见陌华清醒过来不知应该是喜是忧，一时也不知该如何解释这个“天尊”的问题，只得转移话题，关切地问陌华。

“你现在还难受吗？应是中了毒了，放心，我一定会找到解药，救你出去的。”许是声音大了几分，门口传来王大英的声音，绿卿万万没有想到，这王大英也住在这个院落里面，而且就在隔壁。

绿卿将已经扯乱的衣服整理齐整。还来不及帮陌华整理。王大英已经推门进来。一见来人是绿卿立刻破口大骂起来。“出尔反尔的小妖精，居然敢来我的府上，我看你是不想活了。”

说完，几个打手便一把将绿卿架起关进了王大英家的地牢里。小小地牢哪里奈何得了绿卿，原本可以直接跑了，但是眼下当务之急是找到解药。因而绿卿没有离开，打算先想想有什么办法可以找到王大英藏得解药。

看到牢门前只剩下一个昏昏欲睡的大汉，便开始套话。

“这位大哥，我的兄长今天被这里的女恶霸给抓了来，我很担心，兄长一直对我很好，如今被抓了来，我却没有办法搭救。”绿卿努力挤出眼泪，带着哭腔和大汉装可怜道。

这个看守也正巧有个妹妹，听完绿卿的话也有些触及。开口安慰道：“这也是命啊，如果你哥哥一想开，荣华富贵也就来了，你也马上就能出去了。”

“可是嫂嫂还在家里等着呢，若是兄长不能回去，嫂嫂也肯定不想活了。”

看守稍稍有点吃惊，压低声音骂道：“这个恶霸，竟然又抢了个已经成亲的。”言语之中尽显对王大英的鄙视，但是却不敢大声宣扬。

绿卿看着有戏，便又凄凄地边擦眼泪边说道：“刚刚兄长不知吃了什么药，面色泛红，不太舒服的样子。”

“肯定是极乐散了，你也不用太过担心，她这个药也不会对身体有什么损害，这个恶霸虽然无恶不作，却是很怜香惜玉的。不要惹怒她，暂时不会伤害你哥哥。”

“但是我看哥哥难受的紧，我料他一定不会屈服于这个女贼的淫威之下，不知该如何是好。”

看守有些欲言又止的样子，看着绿卿哭的梨花带雨的样子，终究是心软了一软，说道：“其实这个极乐散也是有解药的，不过不大用到，没人知道具体在哪里，只知是她自己收着的，大抵是在自己的卧房或者书房之内把。”

绿卿心里有了主意，看来得留在这里好好搜查一下。于是施了隐身咒，又穿墙离开了。

守卫说完回头看绿卿之时，哪里还有什么人影，竟像是自己梦魇了一般。

绿卿出来后便与甄隐会和了，听甄隐说这王大英府上这两日正招丫头小厮，两人商量之后便准备一起混进这个宅子。

次日，炎夏永昼，陌华在书房闲坐着，昨日虽然见着绿卿被五花大绑着关了起来，不多时又传来她脱困的消息，陌华便又放下心来。于是手执着一倦书，伏案几少憩，等着他的娘子再次前来搭救他，不觉间朦胧睡去。

刚睡了没一会儿，一阵清风扑面而来，还带着几缕清新的竹香，很像他娘子的味道。睁眼一瞧，一个粉妆玉琢，眉目雅丽的扎着双螺髻的小丫头，正是自己的日思夜盼的娘子。立即喜笑颜开，道：“娘子终于过来寻我了，我们现在就走吗？”

刚刚说完，绿卿身后便走出一个人，虽然脸上比昨日多了几块老鼠斑，陌华还是一眼就认出这个人就是昨天娘子所救之人。遂不给什么好脸色，撇了一眼便回头只看着绿卿。

“昨日那恶霸可有给你解药吗？”

陌华摇了摇头道：“不曾，不过除了偶尔有些热得异常，其他的也没有什么不适。”

大抵因陌华不是凡体，对这种凡间的毒物有自然的免疫。绿卿终于放下心来，说道：“我已经异了相貌，与甄隐偷偷混了进来，现在我是伺候你的丫鬟，甄隐是你的书童。虽然救你出去易如反掌，但是还是要解了毒心安一些，再者我们救了这里被困的人，也是功德一件。所以需要你再忍耐几日。”

“只要能与娘子在一道，在哪里我都觉得好的，只是他为何要在这里？”

“小隐的父母亲人早已不在世上了，他也是无处可去，便与我们在一处，这里的环境他也熟悉一些，方便我们就人呐。”

陌华第一次见自己娘子叫不想干的人叫得这么亲切，心下有些不太舒服。

“那娘子便去为我寻解药吧，他毕竟是原来是这个宅子的人，也不方便和娘子出去，便与我留在这里吧。”

绿卿觉得合理，便自己贴上老鼠斑，与小隐叮嘱好要护好陌华周全。便一个人潜入恶霸的屋里了。

虽说是在同一个院子里，却还是有一段脚程。绿卿小心翼翼地往前走着，好在一路上没什么人。听闻她今日前往释迦寺去请一个得道高人活神仙。绿卿没有想到这样一个作恶多端的人居然还求神拜佛，这天上哪一路神仙会保佑她，若是让这些神仙知道，你正软禁着统领三界的天尊，定要贬你入那畜生道，永世不得超生。

当然绿卿自己可能也捞不到什么好，恐怕再与仙道无缘了。想到这里，绿卿不禁咽了口口水。

胡思乱想之间，已经悄悄摸进了那恶霸的房间。

房间内玲琅满目，碧玉雕花，一片富豪景象。绿卿刚要着手好好搜查一番，便听到门口王大英叫退丫鬟，与一个道士说道：“无迹法师，能求得您下山助我真是太好了。这就是我的卧房，您看看还有哪里需要改动，才能更有利我的桃花阵。”

绿卿施了隐身术藏在古董架后面。

那法师一副仙风道骨的打扮，脸颊上生着一颗巨大的黑痣，让人生厌。绿卿一眼看出此人没有半点仙术，只是个坑蒙拐骗之徒，连绿卿的小小隐身术也识不破。

道士环顾一片四周，淡淡道：“其实施主的桃花法阵功效已经是最大化的了，只是这里的古董金饰太多，着实阻碍了你的桃花法阵。”

“那怎么办，道长，我立马去变卖了，换成玉器？”王大英是十足地相信这个神棍，竟因为这样的胡言乱语愿意变换整间卧房的摆设。

“那倒不必，只需要将这些东西搬到我的上清观。我做一做法，便无碍了。”

“那便好，我立即叫人着手去办。”王大英刚松了一口气又有些叹气，道：“其实我今日上山去请道长是有件难事，相道长帮忙。若是能够成功，多少酬金都不在话下。”

绿卿隐隐觉得王大英口中的难事与陌华有关，果然听到她说：“原是我昨日得了一个俊美异常的男子，上天入地只此一个。为着他我遣散着宅子里所有男宠，也是愿意的。可惜我好话说尽，他就是不肯就范。”

绿卿觉得这王大英眼光倒是甚好。

那神棍摸摸长髯，若有所思道：“这个不难，我刚刚研制出一款如愿丹，配合我之前给你的极乐散一起服下，必能让你如愿以偿。”

“果真如此吗？那我们现在就过去吧，我带你见一见他。”王大英一听有这样的神丹

便急不可耐地要去试试。

绿卿心里一阵恼火，这恶霸不给陌华解毒，还要再变本加厉。立马化作一缕青烟比王大英早一步到了陌华处说道：“小花，等一下那个恶霸无论给了你什么，你都不要吃，知道吗？”

话音刚落，王大英的敲门声便传了来。

“小相公，小相公。”王大英推门进来，“小相公今日觉得如何了，可是想通了，愿意与奴共谐连理了吗？”

陌华未曾答复，王大英又陪笑着介绍：“这位是上清观中的活神仙，无迹法师，让奴来为小相公引荐引荐。”

陌华依旧不予理睬，绿卿与甄隐躲在书柜后面。因两人肩膀相依，绿卿实实地感受到，小隐的身子有些发抖，绿卿见状小声安慰甄隐，“小隐，你不必再害怕了，从前的日子再不好过，都过去了。以后我会帮你。”说完，按了按甄隐的肩膀，为他鼓劲。

甄隐稍缓了一缓，向绿卿微笑一下，已无碍。

那无迹道长见状，绕过王大英，行至陌华跟前说道：“贫道乃是在无量山上清观修炼的一位闲人，特特随王施主下山来普化道法。今日看这位相公的气色，实为同道中人。贫道便赠你一颗仙药，食之可增元添寿。”

陌华抬头看了这道士一眼，只一眼，道士便大惊失色，浑身打颤，立马下跪求饶。

“尊者，我是无心的，求尊者饶恕，求尊者饶恕，我是罪该万死。”说完便疯了似的逃出门去，留下王大英不明所以。

绿卿没有想到，这个道士却也不是一个十足十的神棍，曾经想必也是得了一些缘法的，不知怎么误入歧途，做起了坑蒙拐骗的勾当。

绿卿见这样的情状，忽生一计。轻轻咳嗽一声。

王大英刚刚被这场面整的吃惊，还不及回神，听到声响，便问：“是谁。”

绿卿随手变化出一根飘带，尽可能装出些谪仙之气，慢悠悠地从书柜后面走出来，回到：“便是我了。”

王大英见是她，便有些愠色，“你怎的在这里，还不出去。”

绿卿微微一笑，拿飘带一甩，原本浅紫色的丫鬟衣服霎时就变成了一身素白，素白色的衣服织就了一些银色的鹤纹，整个人都仙气飘飘起来。

绿卿看着王大英吃惊的形状，有些得意起来，心道：果真是人靠衣装，佛要金妆。早知如此，之前就不用这般麻烦了。

清咳一声说：“无知妇人，吾乃仙界灵河山的绛珠仙子，因在仙界闻得你的祷告，念你有些仙缘，特来助你达成所愿。”

王大英实实被绿卿突然的变化给唬住了。语气之中也藏着不可抑制的欣喜，“真真太好了。仙姑，我确实有个心愿，希望仙姑替我达成。”说完便有些欲言又止，做了一个借步说话的手势。

绿卿心领神会，转过头像陌华挑了挑眉。

陌华倒是有些惊讶，不想自己的娘子居然还会些法术。

甄隐也是早就看出陌华与绿卿两个必不简单，因而并无什么惊讶的形状。

绿卿与那王大英来到门外，王大英陪笑着与绿卿做了一揖：“没有想到姑娘竟是仙子，奴刚刚真是无礼，还望仙姑莫怪。”

“那是自然，吾乃仙者，哪里能同你计较这些。你有什么心愿可说与我听。”绿卿一番言语深觉自己装得太像，竟差点让自己也觉得自己仙位甚高。

“仙姑，其实奴的心愿便是能与里面的那位公子，能共结连理，做一对鸳鸯儿。”说完，脸上还透出了一抹红晕，竟是真的对陌华情根深种的模样。

绿卿心里感叹，也难怪王大英这样的情状，自己当初见到天尊也是一片丹心全向着天尊了，莫说是自己了，这三界里多少的女神女仙的能从中抽离的。然她这样的也是可以理解的。

绿卿拉回自己的思绪，回道：“这个并不是一件简单的事啊。”绿卿来回渡了渡步，仿佛有件头疼的大事，接着说道：“其实这位公子不是个凡人啊，他乃是七世的恶魔，若是强的要与他一道，莫说他是否愿意，即使愿意，也会引得亲近之人非疯即死啊。刚刚那个道士便是，只对他产生了一些恶念，便立即疯魔。”

王大英大惊失色，没想到这事这样棘手。

绿卿幽幽叹了一口气装模作样地说道：“倒是也并非全然没有可能。感情这种事，你只需要诚心诚意，一片真心为着里面的公子，想来会有所动容。至于这七世恶魔么，吾也有法化解，但是须得做法七七四十九日，每日法事完结，都能驱散一些公子的魔气，待四十九日之后，魔气便能完全驱散，也就到了你们共结连理之时了。”绿卿扯完这个大慌便得意洋洋起来。

王大英虽说有法可解松了一口气，但一想到还需四十九日，又觉得有些难耐。绿卿看出了她心中所虑，宽慰道：“这四十九日有什么好愁的，你眼下最该做的是想想怎么样能让这位公子看到你的真心。”

王大英顿时醍醐灌顶，感叹道：“仙姑所言极是，我该如何做，才能让这位公子看得到奴的真心啊，奴一直捧着真心，但公子一直视而不见啊。”

绿卿诱到：“果真，我刚刚瞧他面色有些潮红，莫不是中了什么毒吧。”说完斜眼瞧着王大英，要看看她能如何抵赖。

这王大英见神仙都在自个儿跟前站着，哪里敢抵赖，装着恍然大悟的样子说道：“哎呀，正是呢，还好仙姑提醒。我这解药正在身上带着呢，我这就拿去给公子。”

绿卿连忙拦住她，说道：“这就不必了。拿与我吧，我去给了他。”拿过解药后，又退回到王大英身前，仿佛很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说：“我见你这宅子里众多男宠，怎么脑子还如此不开窍呢，这位公子刚刚被你虏了过来，心中定是对你有所戒备的。你这几日便不好日日出现在他跟前，你先消失几日，让他想着你怎么这么许多日不曾过去，这样才是他见到你真心的开始嘛。”

王大英又是一阵醍醐灌顶，觉得这仙姑委实太聪明，真不亏是神仙啊。便又深深地行了个礼：“仙姑委实聪明绝顶啊，若是早日得见仙姑，我这府里的男宠早就全部收归了，哪里还需要那无迹道长的什么丹药啊。”

绿卿心下得意，却不得不装的仙气飘然地说道：“即使如此，你今日便搬出这个院子吧，我先住在你的屋内，也好日日为这位公子做法。”

王大英连连点头称是：“那奴就退下了，还请仙姑烦扰。”

绿卿微笑点头，看着王大英退出院子，这才笑了出来。

回到书房内，陌华还是执着书，一动不动。甄隐见绿卿进来，急忙上前询问：“仙子姐姐，可是把解药弄来了？”

绿卿装作为难地叹了一口气。甄隐以为讨要得不太顺利，出言安慰到：“没事的，仙子姐姐，我们再想想办法。”

见哄骗成功，绿卿噗嗤一声终于再装不下去，拿出解药，笑道：“你看，这是什么？这王大英想来是对我深信不疑了，直接将整包解药都予给我了。”

甄隐大喜，看绿卿的眼神又崇拜了几分。

绿卿留下一颗，将其余的解药都交到甄隐的手上：“你对这宅子比较熟悉，将这些解药先分予有需要的人，即使是暂时并未服药的，也先自己藏一颗，以备不时之需。”

甄隐也深以为然，要解救所有的人恐怕不是一朝一夕可以成功的，以防被进一步毒害，留下一颗解药较为妥当。

正打算出门便被绿卿又叫住了：“你要自己当心，不要被发现，脸上的老鼠斑也要贴得牢一些。”说完，帮甄隐贴得不太服帖的老鼠斑又贴得齐整一些。

甄隐微笑着，带着一丝少年才有的羞涩，说：“谢谢仙子姐姐。”便出门了。

书房虽经过了一番热闹，但仿若都与陌华没什么相关。从头到尾都没什么话说，甄隐出了门也未曾抬头看绿卿一眼。

绿卿未曾察觉异样，拿出解药，给陌华倒了杯茶，好将药顺下去。

房内只余下他们两人，绿卿倒完茶，陌华才终于放下书卷，撇了一眼绿卿，深情也不大愉悦：“可是终于看得着我了。”

绿卿这才有所察觉，陌华这不会是不大高兴了，不大高兴起来时倒是有些在九重天的味道了。绿卿虽不明白他这是哪来的脾气，依旧微笑着递上解药说道：“这事哪来的话，快将解药吃了，便不觉得燥热不舒服了。”

陌华却没有接那解药，只是认真地看着绿卿的脸。

她记得刚刚变化时，老鼠斑不是已经取下了吗，天尊这是在看什么呢？还是自己刚刚犯了什么错了？有些支支吾吾道：“小花，这是怎么了，我的脸上可是有什么东西？”

陌华依旧是神情专注看着她。

绿卿心里有些发毛，陌华这个样子，倒像是已经出了空境，神明都回来了的样子。

不禁打了个冷颤，自己安慰自己到，应该不会这么快就能出空境吧，陌华周身的仙泽若是全部复原，断然不会是现在这样子。

绿卿定了定神，看着陌华说道：“小花，你这是怎么了，可是身上哪里有不太爽快了？”

陌华终于开口：“是有些不爽快。”

绿卿一听这话，立马感到压力山大，这天神果真都不是好伺候的，还不若自己从前在山上就老老实实当一根竹子来的轻松洒脱。

思绪渐渐地飘远，陌华见这个情景之下，绿卿居然还能走神，清咳一下复又说道：“今日原见得娘子为了救我，又是偷偷摸摸，又是仙女下凡的，心里刚舒坦些。娘子却对着其他男儿亲亲切切，仿佛我不存在似的，这以后还不知道娘子看我疼我之心还能有半点儿剩下。”

绿卿见陌华的不爽快竟是为了这个，顿时放下心来。虽是相处了有些时日了，却还是感叹到眼前的陌华与曾经九重天上叱咤风云的陌华真的是截然不同，有时乖觉起来有些像一只毛茸茸的小猫，傲娇起来便更像了。

“哪里是剩下半点儿，必是全部都是小花的。”

绿卿刚说完，还来不及将药递上，陌华已经倾身上来。她就这样静静地愣在原地，愣愣地看着陌华，整个人浑没有刚才坑蒙拐骗的灵活劲。只看着近在眼前的脸和闻到陌华身上淡淡的香气，不知道该做些什么反应。

好一会儿陌华才满脸通红地说了一句：“卿卿，我不太舒服。”

绿卿这才用发软的手臂将陌华推开些，稍稍匀了匀气息，却不敢再对视陌华说道：“将……将解药吃了。”

绿卿心想这毒药果真是厉害，什么时候会发作竟是连个信号都没有，若是那王大英此刻在这，恐怕陌华的万世英明都难以保全了。幸而自己虽是喜欢天尊的，但诚然不是一个趁人之危的人。

虽说的确是因着顽心骗了天尊冒领了娘子这个身份，却从来不曾真的想去占天尊什么便宜，心中也时时警醒自己要克己复礼。

心中刚刚坚定了信念，陌华这头便又有些气喘吁吁地将头偏了过来。这还得了，绿卿急忙将解药塞进陌华口中，一双大眼睛扑闪扑闪着，望着这颗药快点有效用。

陌华嘴里含着解药，眼睛幽深地看着绿卿。好一会儿，才轻笑一声，“罢了。”便坐会椅子上。

绿卿伸手一谈陌华的体温，有试试自己的额头，问到：“可是好些了？”

“娘子想让我好些，我便好些了。”

陌华的这句话让绿卿有些摸不着头脑，什么叫她想让好些便好些了，她若是不让，心中思绪一止便不敢再往下细想。装作有些困乏的样子与陌华告了别，便打算回了王大英的屋子去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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