哆啦A梦之以太狂潮 第九节:以一当千

公元1974年7月7日早上11:20

蓝色的晴空，艳阳高照，暴风眼基地内的士兵们却无心感受之。那自地下步步逼近的重击声，仿佛地狱之丧钟，尽管已有传言说埃斯帕尔人不会杀敌，但没有人愿意冒险去验证它。

围堵在地道口巨门前的部队中，以亚洲人面孔居多，混杂有少量来自M国的特种部队，他们此时配合着红石加特林炮台、数十辆巨型双管重坦及步兵战车，以半月形阵列自五十米外瞄准了地道口，时刻准备用手头的一切武器去迎接即将从里面钻出的十一个孩子。

近二十架配备红石镭射炮及追踪导弹的武装直升机也伴随着刺耳的空气摩擦声降临，盘旋着瞄准巨门，标志着防线的成型。

又是一声巨响，这次更近，近到巨门都因地层的起伏而晃动。

“警戒！”军官们发出了开战前最后的指令。

紧接着，仿佛被地底巨兽顶起似的，巨门居然伴随着整个钢筋结构从地里升了起来！

接下来，小绿光点在结构内部一闪，整个巨门随后好似被泼了硫酸似的在软化、蠕动着，直至彻底消散在空气中...

这便是战斗手套的终极功能之一：原子级分解。

一个长有兔耳的娇小人影随后从曾是巨门的烟雾中一跃而出，轻轻踏在空荡荡的地道口边缘，右手还在发光的手套发出好似猛兽般的嚎叫声，他一拂秀发，在阳光的照耀下呈现出绚丽的银色，深吸一口气，喃喃道：“真清新。”

一声口号随即从防线后方的扩音器里响起：“开——火——！”

由子弹与激光组成的赤色巨浪立刻开始向他倾泻，伴随着士兵们无尽的意志力，似有能把阳光都湮灭的能量，若换在三十年前，没有任何地球军队能承受这种打击。

可惜，面前的对手远非以往能比。

露卡看着已经变成乱麻的护盾，摇摇头，缓缓抬起右手，准备结束这一切。

突然，他察觉到了什么，整个身形随即变得模糊，下一秒，一根彩色的光柱落在他刚刚站立的地方，留下足有一人深的黑洞般疤痕。

感受着如寒风般吹来的消逝感，露卡倒吸一口冷气，他虽然并非技术专家，但多年对以太的使用依然锻炼了他对能量的感应力，刚才那道从火力线背后冒出的彩色光柱，如果正面击中，或许可以瘫痪他手套的能量源。

“地球人对武器设计的想象力...难以置信。”

感叹着，他继续规避接连袭来的炮火，目光锁定了被三辆重型坦克护卫的、足有二十米高的钻头样炮台。

意念一动，右手向前一挥，那个炮台还没等发出下一道攻击，自身便飘向空中，开始按照零件进行分解。

没等士兵们反应过来，一堆杂乱不堪、残缺不全的零件便砸回到了坦克的头顶，M国人唯一来得及赶制出来的能量抑制炮，就此毁灭。

不顾军官们展现出的紧张神情，露卡展开双臂，神识锁定了在场的数千个靶点，同样，若是没有对以太的使用天赋，他是做不到这一点的。

哈!

一声低喝，他将双手向空中一振，在经零点能增幅过的意志力操纵下，方圆两百米内的所有武器都停止运作、坦克和直升机将驾驶员稳稳抛出了驾驶舱，与枪械、手榴弹，甚至刀具一起集结到了半空中，化作一团边缘工整的球体。

???????少年随后轻轻攥住右拳，所有漂浮在空中的武器，包括红石，都在半空中化为基础粒子，短短不到一分钟内，战斗便宣告结束。

果然是辉夜星当时的最先进科技…若是当时戈达德在月球使用这个，露娜怕是都会被一起抓走…看着这武器在自己手上展现的威力，连露卡自己都心有余悸。

但无论如何，现在多亏有这个武器，回家的大道已经对他们敞开。

不过负责包围的士兵们毕竟是精锐，即便没有了武器，他们依然不愿放弃，在军官们的调度下如狼群一般扑向露卡，试图将他的手套夺走。

然而这不过是负隅顽抗而已。

露卡已经不想再耽误时间了，他此时明白了地球人的不可预测性，若再多等一会儿，没准他们就会真的研发出能直接对抗手套的科技…

够了!随着似乎带了少许血性的厉喝，他右手向前一掌退去，产生一股力度适中的气流，将来袭的士兵们全部推到了二百多米外，他接着将手在空中一画圈，凭空在被集结起来的人们周围产生了护盾，将他们暂时关在其中。

看着仍在不断用拳头猛击护盾的士兵们，露卡疲惫地叹了口气，目光向远处眺望，终于看见了坐落在被他拆毁的能量抑制炮背后的目标:在阳光下炫炫生辉的埃斯帕尔飞船。

看来人类目前还不能抗拒驻船重力场…因看到飞船并没能被地球人移动而欣慰，露卡回头望向坑中，只见露娜用紫色力场带着其他九名埃斯帕尔人从中跃出。

我找到飞船了，大家快跟上我!

阿尔此时眼里直冒着小星星，露卡刚才击败地球军队的一举一动都被她看在眼里:哥哥!你刚才太厉害了!一眨眼就把他们都给…

但露娜知道当下不是说闲话的时候，于是打断了阿尔的赞叹，没事的，露卡!我们都好，现在的问题是:莫佐怎么办？

露卡拿出衣兜里的一个形似异说徽章的设备，淡定地笑道:嘿嘿，不用担心，露娜!我提前给他在体内安了这种定位信标，只要配合飞船控制台的召回系统就能把他瞬间带回。

途经那些被露卡困住的士兵面前时，露娜看着那些尽管精疲力竭，却仍试图轰击护盾的人类，惊诧道:他们…为何如此疯狂?

露卡并没有直视露娜，以无奈的语气道:这是他们的兽性，或者说…勇气，被我误释放后的样子。请不要过多责怪他们，露娜，他们只不过是在忠实履行自己的职责而已，就跟戈达德一样。

说完，他回头满怀怜悯地看了这些人一眼，似乎是在告别。

走吧，露娜，希望我们不会再回到这里了。

沉重地点点头，露娜也带着其他人跟上弟弟，即便在进入舱门之时，她依然能听到护罩里士兵们的喊话:

上校!无线电失灵了!无法联系总部。

一定是这个护盾导致的，或许电磁脉冲可以…

对不起，少将，刚才试过了，没用。

所有人镇定!我们班有工具，正在挖掘出去的地道，谁来搭把手!

这里是八班，我们来!

这里是M国游骑兵三连二班，我们也来帮忙。

听着这些貌似疯狂，却又温馨、团结的对话，她心里久久不能平静:今天，错的到底是谁呢？难道真如露卡所说那般…不，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

头也不回地，她消失在舱门里。

快…快…得把莫佐接回来。

露卡马不停蹄地奔进控制室，却发现那里立着一个熟悉的、身着辉夜星服装的背影，头上伸出两个与头发一样长的触角。

虽然没出声，但那人很快察觉到了露卡的闯入，他惊讶道:露…露卡?是你吗，我的孩子?

这…不…不可能…露卡一下就认出了那个声音，那个已经消失了一千年的语音，这导致他的心跳顿时剧增，情绪的起伏让他差点晕过去。

那人缓缓转过身来，露出了他背后遮住的另一个女人，他们居然是…戈达尔博士夫妇!或者说，埃斯帕尔人们的爸爸妈妈。

他忘记了呼唤同伴，丝毫不管为何理应逝去的父母会突然出现在这里，他此时只想扑到两人的怀里，感受这一千年都再也未见的体温。

爸爸!妈妈!背后拖着两条水流星，他欢喜地扑向高大的阴影中。

露卡!戈达尔夫人一把将露卡拥入怀中，右手抚慰着他的脸——当年离别时，扇他的部位。

但露卡没注意的是，妈妈的左手，在他的手套上停了半秒。

露卡，其他人呢？你们为什么会在这里?戈达尔先生此时表现出情况不对的表情。

爸爸，请听我说，我们得先离开这里…

不，等等…戈达尔先生突然一扶额，他立刻转身操纵着飞船的某些导航系统，查阅着数据，调出一颗蓝色星球的影像。

我们在地球?

爸爸…你知道地球？

何止是知道!多年前，我跟这个星球的人民有过约定。

约定?

是的，我的孩子…戈达尔先生转身并半跪下，他扶着露卡的肩，爱抚着说:你们被这种力量束缚得已经够久了…爸爸妈妈，当年曾想给以太一个合适的归属…

爸爸，你…机敏的露卡立刻明白了这些话的含义，但这信息的冲击力实在是太大…戈达尔博士夫妇，很早以前就想把以太力量转让给地球人?

此时，露娜听到了露卡的叫声，安顿好其他人后也过来查看，在短暂的震撼后，也做出了和露卡相同的反应。

戈达尔先生这次直接上前搂住露娜，做出喜极而泣的反应，同时，跟夫人一样，左手在她的手套上停了一小会儿。

你们…你们为何会在这里?

戈达尔先生缓缓松开露娜，望着天花板，叹道:那时候，我们意识到以太能量对你们的正常生活存在巨大影响，会导致你们成为被各种野心家的追猎目标，若能亲自过去帮你们摆脱它，便是最好的…所以就在军队控制我们后，你的妈妈临时赶制了一台传送机，以此对当时还没跑远的移民船进行了登船…但是…正说着，他突然握紧头部，传来感受疼痛的闷哼。

呃…冬眠舱的力度真的不小…

戈达尔夫人上前确认无大碍后，继续补充:…由于时空紊乱，我们不小心传送进了隐藏的静滞冬眠区…结果在里面被冻了一千多年，直到你们的飞船进入地球大气层，你爸当年为了和地球人接触时设下的环境闹钟才终于打开了舱门，说着，她苦笑着捂住双眼，居然会出这种低级错误…我太逊了!

哦，亲爱的，你能做到这样已经很好了!这总比待在那个皇帝的阴影下强啊！

但是，爸爸…露卡依然沉浸在刚才那个惊人想法之中，…为什么要选择地球人？他们比辉夜星人还要…

戈达尔先生再次充满慈爱地看向露卡，半跪下，轻抚他的柔软脸蛋:哦，孩子，这就是你的误解了，地球人的创造力、想象力以及原则性都比曾经那群自大的家伙要强得…

砰!

就在这时，身着动力装甲的M国士兵与库尔特秘书长突然从背后闯进了驾驶舱!

小子，这是你欠我的!库尔特打开头盔，露出脸上被露卡那一次震波弄出的乒乓球大的圆形伤疤，貌似是被震波击倒后在地上磕的。

他掏出手枪朝着露卡的右半脸开了三枪。

大家快躲到我身后!露卡眼见情况不妙，正想使用手套，结果却发现绿光已然彻底消散，露娜那边也有相同的表现…驱动它的零点能，似乎从来没有存在过似的。

三发红石子弹毫无阻拦地在露卡的脸上划过，野蛮地撕开了那从未被染指的白色玉颜，留下三道可怖的、食指长的血痕。

当然，库尔特肯定不会杀了露卡，他只是在以此泄愤。

而戈达尔夫妇就这样看着，一点反应都没有。

这是怎么回事?摸着刺痛的脸庞，感受着有生以来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受伤，露卡百思不得其解，明明刚才还运转良好的手套，现在却在关键时刻当机。

戈达尔先生脸色一沉，失落地拍着露卡的肩，示意他退下。

他走上前，库尔特退到一边，士兵们看到他，马上立正敬礼道:报告，其他埃斯帕尔人已就擒，苏军正将他们送上潜艇。

把阿尔留着，让她和这两位一起走…你们动作可真是快啊，我还没玩够呢…

露卡和露娜此时一脸懵，为何爸爸妈妈，会突然如此怪异?还和地球人合作，且对自己表现出毫不在意的口气?

露卡摇摇头，不解道:爸爸，你到底…

唉，想不到你居然没看穿啊，孩子，果然还是太年轻了…那我就告诉你真相吧:戈达尔博士夫妇的影像在你们的飞船里存储了不少，外加我本身还有点表演天赋，以及对应的技术，所以…哼哼…微笑着，戈达尔先生露出左手上戴着的一个形似手表的装置，之间他在上面一按，从手表里冒出一道包裹整个人的白光，当它也褪去后，其下赫然是一位穿着将军服的金发年轻男子。

让露卡惊愕的是，这人的脸，和戈达德居然神似。

初次见面，亲爱的露卡，我是M国空军的艾伦.维德上将，你也可以直接叫我艾伦，旁边这位则是来自Z国情报部门的董少将，打个招呼吧，董?露卡一回头，看到也已褪去伪装幻象的董少将正以邪魅的微笑向自己做了个手枪样的姿势，同时熟练地给露娜戴上了红石手铐。

艾伦的话语随后拉回了露卡的注意力:为了用微缩版能量抑制器瘫痪你们的手套，我用自己新研发的幻象手表实行了这一切针对你们的捕捉计划，你们也一如我所料，善良、勇敢、好捉摸…说着，他轻轻蹲下，顺手接住了露卡那饱含愤慨与绝望的小拳头，并一把抱住他，给他也戴上了刚从兜里掏出的红石手铐。

你已经很棒了，我的孩子，能通过那些障碍就足矣了，剩下的就只是一些适当的敲打而已。别着急，我们以后还有得要谈呢!哈哈…贴在露卡的耳边说着，他留下一抹神秘的笑，随后和董少将在露卡、露娜手套内侧一按，将它们取了下来。

你们手套的指纹锁还是很精确的，可惜你们也在基地里留下了不少触摸呢…尤其是那个没被你砸烂的桌子。

无视慌张却又不知该说什么的露卡，艾伦轻松地向身后的士兵们摆摆手下令:带他们上飞机，我会跟总统汇报的，顺便命令全基地追查那个该死的小乌龟，好家伙，居然敢弄坏我的瓦斯!哦，对了，顺便叫医疗兵给这孩子包扎下脸。说完，他还恶狠狠地瞪了一眼秘书长，后者则仅以表示性的歉意手势回应，毕竟，大家都是经历过风雨的人，这点小插曲根本不算事。

遵命，将军。几名士兵随后上前，用粗壮的胳膊将两个已无力反抗的孩子扛在肩上带走了。

下飞船后，露娜和露卡交换着眼神，听着远处阿尔还有其他人的不住呼喊，眼里只剩绝望。

现在怎么办，露卡?

不知道…我只希望莫佐不要被抓到…

正午的阳光此时最为炽热，似乎能把人烤熟，但露卡一点都不在意了，因为他的心，已经随着爸爸妈妈的真相而一起坠入无底深渊。

预言阻断的痛感也鬼使神差般地开始袭击阿尔，给露卡本来就破碎的内心再添负担:哥哥，我的头…又开始痛了…啊啊啊!

吵死了!医疗兵，给这小家伙打点镇静剂!一位声音粗重的军人抱怨声响起。

天上，重型押送用运输机和护航编队抵达的呼啸声震耳欲聋，转眼间盖过了阿尔的哭闹声以及其他喊声。

在热力侵袭和心力交瘁的双重打击之下，露卡的眼前一黑，知觉开始减弱。

他心想:要是能这样结束的话…

忽然，背后传来急促的脚步声，随之而来的是愤怒的呵斥声:你个笨蛋，这么大热天的还让小孩子晒着?没看到他晕过去了吗？快给他解暑!一群蠢货，干啥都得我亲自上。

爸爸…这声音…真的好像爸爸…

回忆录:美丽的绝望

时间:地球历公元1996年7月11日

地点:地月引力中点

当年，戈达德他们成功抓住我们时，我也只是有一种单纯的宿命感，并没有多绝望…况且，露娜成功逃脱了。

但这次不一样，就在我以为一切都要转好时，那个男人用最残忍的方式打碎了我的美梦…他破解了我们飞船的系统，甚至和那个蛇蝎般的女人成功化身为我们最爱的爸爸妈妈…如果那时候我有以太，我一定会一拳打碎他的脸!是的，你没看错，那时候，我真的是气疯了!疯到不知所以。

但这时候绝望的效果就体现出来了，当你无力反抗时，你便会去顺从，然后沉沦…就在几分钟后，有那么一刻，我真的希望他就是爸爸…虽然后来他给我的，超过了爸爸的能力范围。

当然，那就是后话了。

至于库尔特留下的那三道疤痕，我决定一直保存着，算是一种留给自己的警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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