哆啦A梦之以太狂潮 第十一节:深蓝色

在确认黑骑士一号的确没有自带常规武器后，郁闷无比的露卡只好在圆盘上作少许操作，接管了飞机的控制权。

知道阿尔法中队随时会开始攻击，他转身冲回主机舱，一连串要做的事项列表在脑海里迅速滑过。

在和莫佐快速给还在昏迷的M军士兵们都戴上降落伞并集中在舱门后，他又让众人全部系好安全带。

露娜一边安抚着还未清醒的阿尔，一边询问道:“露卡，你这是在…”

“这些人待在这里只会造成更多麻烦。”

说着，露卡以极快的手速按着圆盘上负责飞机引擎的部分，似乎是在准备什么操作，“我们脚下是夏威夷群岛的第二大岛——毛伊岛，就让他们在这里安全退出战斗吧，这是我能想到的最好办法了，这些降落伞在离开舱门后会自动打开…”

“露卡…”

看着脸色因为波折和思虑而略显憔悴的弟弟，露娜心里此时一疼一疼的，她继续不解地追问:“…你为何要对所有人都这般仁慈?即便敌人?”

“这不是仁慈，露娜，这是理所应当。”并没直视姐姐，露卡终于完成了圆碟的部署，嘴里又抽空微微念叨了几句好似数字的话语，“若不是我当初选择发那个视频，那这些人现在本应是在过着自己还算平静的生活，就跟我们一样…露娜，我并不畏惧死亡，我只是不希望任何理应无辜的人因为我的错误而消失。”

“露卡，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

说着，露娜的记忆逐渐飘回一千年前的那个夜晚。父母当时放弃自己、拯救埃斯帕尔人的一系列行为，配合露卡此时的态度，引起她的深思:“…有时候，你还是得做好救不了所有人的心理准备…假如事情最后真的不如意，那你会作何感想?”

“我不愿去想那种可能…哼。”说到后半句，在露娜没察觉的情况下，露卡的嘴角闪出一抹阴森的苦笑，这一笑，完全没有任何温度可言。

他心里因为千年来的奔波、不幸所积攒的阴暗，在这一刻短暂地暴露了，以太赐予他的不仅有不朽的躯体和永恒的记忆，更包括比常人更加深远的心理阴影。久而久之，这些阴影会在他的内心生根发芽，积攒出更大的黑暗。

虽然目前一切都还好，但没有人知道当这些黑暗完全被释放出来时，露卡会发生何种变化，实际上，连他自己都不清楚。

不过他很快就会知道了，虽然并非以他想要的那种方式。

“这里是阿尔法一号，已瞄准主引擎。”

“阿尔法二号，左机翼已瞄准。”

“阿尔法三号，右机翼已锁定。”

“总部，我们已就位，等候指令。”

指挥大厅里，艾伦死盯着屏幕上那个被战机巨钳牢牢包裹的红点，双手撑在桌上，猛地一发力道:“很好!避开机舱，向预定方位开火。”

三枚追踪型红石飞弹随口令自战机腹部脱离，在顶端智能微型计算机的引导下，向黑骑士一号的致命部位直冲去。

“四，三，二，一…”机舱里，看着圆碟小屏幕上显示的数值，露卡嘴里轻声倒数，手指缓缓移向一个侧面的小红按钮。

“…规避。”

让阿尔法中队惊愕的一幕发生了，体型笨重的黑骑士一号，突然仿佛被什么东西拽住了似的，左翼直冲着地面摔了下去!

这一举动惊到了追兵的领队:“天啊，那群小家伙不要命了吗？居然拿运输机当战斗机开!”

无视旁边露娜脸上惊悚的神色，露卡淡定地再次对圆碟下令:“开左侧舱门。”

强烈的气流随即冲散了众人的头发，唯有露卡得以目送押送人员的离去。

一连串降落伞的花丛在半空中接连开放。

“29…30!好，关门，全速前进。”

露卡随后将圆碟一转，舱门关闭，整个飞机再次恢复了平稳，又一个按钮下陷，它那闪着蓝色高温火焰的超音速推进器马力全开，试图甩掉紧追不舍的三枚飞弹。

“哇!露卡，小心点，我怕这大铁鸟被你玩碎了!”莫佐望着周边这种即便在虫洞旅行里也未曾见过的震荡环境，打颤的话语里透着满满的恐惧…

3马赫…

“露卡，你太让我失望了!”艾伦那好似嘲讽却又带着点严肃感的奇异语调再次从圆盘的无线电频道里浮现，“都这种时候了，居然还想着保护敌人!”

“他们不是我的敌人!你也一样，艾伦，原因你应该懂。”

“孩子，负罪感可是战场上最忌讳的东西，因为你的敌人可都是毫不留情的!”

“我…”

“想想看你的爸爸妈妈为何而不在吧，不也是如此吗？”

…艾伦这句话就像一颗火星，引燃了露卡的脑海里某些不应该点燃的物质，这产生的，是一股火焰，以太的火焰。

驱动它的，实际是以太与多重情感的混杂体:遗憾、悲伤、痛苦、悔恨，在露卡的内心底层被埋藏千年后，终于如同冰盖下的瓦斯一般被释放出来…不过目前它还没有碰到空气。

“发现自己无力拯救孩子的人生，无力指导他们，然后就选择放弃自我定位，让孩子出去流浪?真是逊啊。”

“不是这样的!”露娜听着艾伦的厥词，一怒之下把头伸了过来了过来，对着无线电波回怼道，“爸爸妈妈，是为了掩护我们而勇敢地留下的!”

“哦，小姑娘，果真只是如此吗？你怕是没听清当时他们对士兵说的话。”艾伦的嘲笑声随之传来，他同时还看了眼仪表，发现飞弹离接触目标依然只有一点点，但黑骑士一号的速度和飞弹几乎相同。

这次进攻，此时已经变成了速度的拉锯战，只待一方松懈。

“你在说什么?”

为了动摇对手的决心，艾伦继续加大攻势，顿了顿后，沉稳的戈达尔先生音色再次响起:“你们飞船的外围有一些环境记录仪，你们估计没有想到去查看…我从它的记忆单元里搜查出了这些东西，听听吧，很有趣的呢!”

短暂的沙沙声后，一个…不，是几个熟悉的声音开始变得清晰。

“莫佐！启动飞船，别管我们了！”

“抓住他们俩！”

“博士，以辉夜星的名义，快让他们停下来！”

“不可能的！”

一个辉夜星女性的声音此时又从一旁响起:“你们两个，为什么要这么做?”

“这是为了他们，也是为了辉夜星…”

“自让月亮破碎的那一刻起，我们就已经无法给他们幸福了！”

“所以你们实际上是…抛弃了他们…”

“…是的…”戈达尔先生抽噎了一下，继续着，“或许这样，他们能活得更好吧…没有以太这种能源的娇惯，辉夜星，只要能再次拥有蓝天，那或许也还有希望吧。”

“蓝天…会回来?”

“一定会…”

在听到云层被划破的声音后，艾伦按下了暂停。

“哼，不过都是负罪感造的孽而已，为自己的无能找借口罢了。理性换位的话，我会选择跟随你们一起离开辉夜星，然后教导你们正确使用力量后，攻回辉夜星，重整秩序，修复战争的损坏，让人们再次安居乐业…”

露卡此时用手贴着胸口，调整呼吸，尽力抑制着自己的情绪，试图不让它爆发出来:“艾伦，请你…不要再说了。”

然而对方完全不管:“…再看看你们现在这个样子，还不都是他们两个导致的?哈哈哈…所以，露卡，你完全没必要有负罪感，尽管来战吧，让我见识下…”

“闭嘴!艾伦!”

来自露卡的怒吼硬是打断了还沉浸在幻想中的艾伦。

情绪产生的热力使他的额头冒出少许晶莹的汗珠，握有圆盘的手因为长久的支撑和激动而颤抖不止，若非他还在控制自己的力气，圆盘怕是要被直接捏碎，就如同在另一只已紧紧攥拳的手中一般。

牙也是咬得咯咯直响，若艾伦此时在当场，他绝对能清晰地看到露卡那仿佛要吃人般的凶狠眼神，翠绿色的美丽眸子在这面前都显得黯然失色。

但最诡异的是，一些隐约可见的深蓝色光点此时正从皮肤里蹿出，吹动着他的银发。

“艾伦…你…你过分了…先是冒充爸爸妈妈，因为你演得太像，迷惑了我的判断，所以我忍了…现在你还敢得寸进尺！居然当着露娜和阿尔的面诋毁他们…”

露娜也被这一声震到了，她从未见露卡如此生气过，曾经暖意泛滥的少年，在这一刻变得陌生。

“怎么，我的小露卡，终于又生气…”

忽然，艾伦那边的信号开始急剧减弱。

奇妙的一幕发生了:一道深蓝色的电光圈从还在愤怒中的露卡的身上冒出，积攒少许后，随着一声震耳欲聋的爆炸声开始以冲击波的形式向四周极速扩散。

阿尔法中队的驾驶员们此时也察觉到了不对劲:“总部，”探测到黑骑士一号里的以太能量反应!

另一架战机的驾驶员则是一脸难以置信的表情，他连连摇头:“怎么可能…抑制器明明还在满功率运转啊!”

冲击波扫过的范围内，电子仪器全部停摆，导弹和飞机也仿佛被箭射中的鸟儿般径直向地面摔去。

导弹、十架阿尔法中队战机，很快化为瓦胡岛无人海岸上几朵炸开的小蘑菇云。

此外，空中还绽开了十朵色彩鲜艳的降落伞。

黑骑士一号受到的影响最大，整个飞行器转眼间失去了所有动力，唯一完好的设备便是露卡那不用电子科技驱动的圆碟…

然而就在它似乎要坠入大海中时，几道晴天闪电在其周围落下，海水被其内的恐怖能量劈开了暂时无法愈合的裂缝。

随后，一道幽暗的深蓝色光芒从里面涌出，如巨手般托起它，使其做了一个漂亮的滑行后重返天空，消失在地平线上。

回忆录:从蓝到深蓝

时间:地球历公元1996年7月14日

位置:月球核心

现在，也只有在这炽热的月心，我才能回忆起那时的感受。

艾伦说的没错，但这不妨碍我对爸爸妈妈的爱，毕竟，他们只是普通人而已，复杂是合乎逻辑的。

当时，无尽的怒火在我的心里燃烧，仿佛要彻底粉碎我的肉体，在那么几分钟内，我失去了自我，操纵我的…只有愤怒。

还好，只是愤怒而已。

从那一刻开始，我才终于得以正视以太的真正潜力，我所获得的发现让我跃跃欲试却又恐惧万分，因为它实在是太难以操纵。

随着负面情绪的积累、情绪整体的消逝，从浅蓝色到深蓝色，以太的力量增多了一倍，破坏力急剧攀升，连红石的抑制力甚至也会因此减弱。

随着颜色愈加变深，再重新变亮，以太的掌控难度也如冲天似地增高，红石的作用会越来越小，直至最后彻底失效。

当年，破坏了辉夜星的卫星的，便是红色的以太能量，由迪亚波罗这种机器操纵的、完全没有情绪的以太，破坏力自然也登峰造极。

然而，迪亚波罗当年破坏月球的那点以太，对我们这些埃斯帕尔人…尤其是我来说，实际非常的少，可见情绪对破坏力的作用之大。

最矛盾的是，当我知道这种小型的失控实际在无意中救了我们好几次后，如何看待它困扰了我好一阵。

讽刺的是，最后给了我终极答案的，居然是艾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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