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霍去病 第013章 我帮你找

小乞丐摇摇头表示并不知道，随即又抬起头用坚定的甚至不容置疑的眼神看着李天然说道：“但我知道怎么找。”小乞丐故意停顿了一下，看了看街巷周围，但显然是他过于谨慎了，除了巷子里的一口老井和井边的一株柳树之外并没有什么人。“长安城中有个张麻子，这人手眼通天，情报网十分庞大，来长安的人想知道什么消息也大都向他购买，我想他应该知道你想找的人在哪里。”

李天然虽然有些疑惑，但是依然相信小乞丐的话，他与小乞丐之前没有交集，只是这几日给了他几个铜板，小乞丐倒是不至于坑他。而李天然又想，进城已经第四日，还是没有消息，相信这个小乞丐一次，死马当活马医，万一真的有线索呢。但是李天然并未直接说他想找谁，而是顿了顿对小乞丐说：“你叫什么名字？”

“赵破奴”小乞丐答道。

李天然听完一愣，赵破奴？这名字怎么这么熟？好像在历史书里见过。不过李天然历史学的并不是很好，由于这几天急着复仇心里更是心烦意乱，想了半天也没想出这个名字到底在哪里见过，唉算了不想了。“那你带我去找张麻子吧？”

“嗯。”小乞丐，哦不，赵破奴用力点了点头。

两个人赵破奴在前，李天然在后，沿着一条长长的窄巷一直向东而行。

窄巷行至一半，李天然在后面突然的问道：“你多大了？为什么叫赵破奴？”

小乞丐沉默了一会儿，转头盯着李天然说道：“我十五岁，我原本叫赵友书，家住大汉北境朔方小城，因匈奴连年侵扰，杀我父母，夺我家财，害我两年间一路辗转流离来到长安，路上我给自己改了名字，此生誓破匈奴，为我父母报仇，所以我给自己取名赵破奴。”

说着说着小乞丐竟有些激动，身体微微颤抖，拳头握的指尖发白，停下了前进的脚步。

李天然顿时对小乞丐产生了亲近感，有些同情，有些钦佩，但是更加没有预料到的竟然是这个仅仅十五岁的赵破奴跟他有着同样的敌人，那就是匈奴。同时李天然也解开了部分心中疑惑，虽然只有几句话的交流，但是李天然一直觉得小乞丐说话有些文绉绉的，想必之前也应当是知些诗书，进过学堂的人。

李天然又想到了自己因车祸而去的父母，更是对赵破奴多了几分感同身受。

在一个遥远的时代，在一个长长的窄巷，清晨初升的太阳将两个人的影子拉的很长，十七岁的李天然与十五岁的赵破奴，在我们这个世界可能仅仅是一个读高中的孩子，但是在汉朝，他们却各自背负着杀父母与弑师长之仇，而这种仇恨将使他们今后的命运紧紧相连，若干年后，李天然依然会经常回想起与赵破奴相识的那个早晨。

“对不起，不小心问到你的伤心事。”李天然歉疚的说。

“没关系”赵破奴淡淡的答道，“对了，你想找的人是谁？”

“跟你一样，匈奴人。”李天然道。

“你为什么也要找匈奴人？我这几天在城中并未见过匈奴人的足迹，你确定城中有匈奴人？”赵破奴有些惊讶，于是疑惑的问道。

“是的，七天前我与这长安城中的匈奴有过交锋，他们杀了我的师父。”李天然说完这话才突然意识到，今日便是师父的头七了，不知道思钰怎么样，走的时候李天然给思钰留了字，叮嘱她好好为师父守灵，等他回来。

“对不起。”这次轮到赵破奴道歉了，“那你可曾记得他们的样貌？”

“非常清晰。”李天然的回答并未带任何情绪，但斩钉截铁。

赵破奴看了一眼李天然便感到浓重的杀气，那种杀气是向他自己一样的，在经历巨大悲痛后的悲愤，是必须让仇人付出惨重代价的决然，这种仇恨必然会时不时在某个时刻控制住全身的每一个细胞，让自己为之愤怒与战栗，复仇也许就是这些背负巨大仇恨的人现阶段活着的最大意义。

走出巷子，街上的人都在各自紧张忙碌，谁也不会关心两个沉默前行的少年到底背负了怎样的人生重担。一个衣冠整洁的少年跟在一个头发蓬乱，衣服破烂的小乞丐后面，有的人会好奇的多瞟上几眼，再继续低头忙自己的事情。

人始终都是孤独的，但是李天然与赵破奴好像相对更为孤独，他们无父无母，孤身一人便要在小小的年纪扛起本不属于他们这个年纪应该承受的东西。但是又有什么办法，生命本就是残酷的，外人不过是看客，我们终究要孤零零懦弱或勇敢的在这世上走一遭。

李天然跟在小乞丐身后看着他的背影，对于十五岁的孩子来说赵破奴长得还算比较健硕，虽然目前仅为乞丐，但走起路来腰板儿却挺得很直，他可能现在早饭都没有吃，但每个步子都迈的十分利索。

街边一个枣糕摊香气扑鼻，一个中年大叔不住叫卖，路过的时候李天然在后面瞧见赵破奴尽量掩人耳目的瞥了一眼，李天然这才想起来赵破奴肯定没吃早饭现在应该是饿了。

李天然喊了一声赵破奴，两人来到枣糕摊前，枣糕的热气扑到两个少年的脸上，两人不约而同肚子分别叫了一声，随后互相看了一眼对方，便各自捧腹哈哈大笑。

“老板，两块枣糕！”李天然对着中年大叔道。

中年大叔将枣糕用荷叶拖好便送到了两个少年的手里，烫的李天然与赵破奴滑稽的边吃边吹边倒手。这一刻，仿佛他们是失散多年的兄弟，感情要好的伙伴，又仿佛注定要在这个世界相遇，然后成为朋友。

两个人边走边吃边聊。

赵破奴告诉李天然，从小父母便想让他文武兼修，所以他会些武功，自父母死后，他由于年龄尚小、力量单薄，无法立即报仇，所以用了近两年的时间一路辗转流离来到长安。这一路在山林迷路过、与野狼搏斗过、被山贼抓上山过、被水流冲走过，就是在长安这半年也无数次打人或者被打过，能活到现在真是福大命大造化大。

两年时间，让一个原本文质彬彬的少年，硬是练出了一身肌肉与耍滑取巧、野外生存等无数个特殊本领，所以别看赵破奴只有十五岁，但其心智要成熟许多。

李天然也对赵破奴讲了一些自己的事情，关于自己的来处，他只是说一个非常非常遥远的地方，赵破奴疑惑的盯着李天然看了半天“好吧，遥远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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