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楼月如勾 第十章 词曲惊人情脉脉

他们刚坐下，金皓便兴致勃勃地继续追问：“姐姐，那七弦琴的来历又如何呢？”

阿玉却道：“这个想必任先生知道。”说时，她满是期待的看向少游。

少游见他眼神里闪烁着一种微妙的光芒，竟不敢与她对视，目光却飘向金皓道：“那是因周文王被困于羑里时，凭吊其子伯邑考，悲伤添弦一根，清幽哀怨，称为文弦。后来武王伐纣胜利，奏歌起舞，再添弦一根，称为武弦。原有的五根弦，加上后来添加的两根，合称为文武七弦琴。”

雨燕惊叹：“原来这两根弦也不能随便乱加，都有这么多学问啊？”

少游道：“天生万物必然各具其理，绝非随意而来。只是人所知者有限罢了。”

金皓徜徉在他的讲解中，觉得平时很自满于所学，现在看来，学问越学越深，越觉自己浅薄，所以当下立志一定要虚心求学，再不敢随性骄狂。

阿玉道：“刚才偶然听到任先生对琴乐的理解言辞，真是颇多新奇之语。阿玉自小学习弹琴，很想进一步提升自己。不知先生可愿多多赐教？”

少游谦诚道：“在下也只是随心所感而言，不成定律，让姑娘见笑了。”

阿玉道：“先生过谦了。方才听先生之语，我也有所启发。但言语间总有表达不详实之处，不如我献丑弹奏一曲，请先生批评指教。”

金皓兴奋地拍手：“太好了。我平日在学堂里学习弹奏时，总觉得不如预期好。现在借此机会，也正好向您们学学琴乐。请稍等一下，我这就去书房取琴来。”他说话的神情像极了水池里活蹦乱跳的游鱼，说完便迅速去了。

他们看着他活泼可爱的模样，都哑然而笑。

须臾，金皓便怀抱着七弦琴来了。进了屋，搁在桌上。

这时，雨燕也将灯挑亮了些，以便大家观看。

阿玉先焚香净手祷告一番，才坐过去琴前，随即指尖于琴弦间飞舞拨弄，弹奏起她新近谱成的一首歌曲《雨桥邂逅》，动作优雅且富有节奏感，仿若翩翩起舞的蝴蝶，神情也很沉醉。

只听她唱道:

“长桥上，细雨中，双燕齐飞诉情浓。自分别后，花落香消，朝朝暮暮盼重逢。人憔悴，雾迷蒙，辗转回肠荡气中。魂依魄绕，不期邂逅，君心可共我心同？碧水无痕东流去，不教相思化成空。”

随着她的琴音和歌声，少游仿佛被带入了另一个世界里。桥的两头，有对相互倾慕的男女，撑着伞向桥中走来。他们不期而遇，心中无限激动，只是默默相视着，仿佛从彼此的眼神里，能读出无边的相思，无边的期盼，以及久别重逢时那无边的喜悦心情。是谁残忍的使他们分离呢？这一切在顷刻间，都融化在了相逢之中。

曲毕，金皓禁不住佩羡：“天哪。姐姐，你的琴声和歌声真是太动人了。我从来没听过这么好听的音调。不行，您一定要教教我。”说着拉着她的手臂不依不饶的央求起来。

阿玉诚恳道：“我当然愿意教你啊。只是在教之前，我想先听听任先生的批评。”说时，三人都齐刷刷看向少游。

少游这才回过神，深吸了口气，坦言：“意雅而情真，韵高而境阔，声情并茂，妙不可言，仿佛信手弹来，不着痕迹。再加上姑娘高超而独特的弹奏技巧，以及对音律恰如其分的把握，真真无可挑剔，令在下由衷佩服。”

雨燕也欣喜激动道：“那可不？我们姑娘可是汝南城里最......。”

阿玉见她口无遮拦，立刻插话打断她：“我只是从小酷爱琴乐，所以在认识上比常人深入些罢了。”

金皓叹了口气，有些沮丧：“明天你们一离开，我就什么都学不成了。”

见他这副神情，三人都笑了。

阿玉安慰他：“好好好。我这就开始教你弹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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