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云梦君 第一百二十一章任你百般谋划

姬子梦近日很是潇洒。

但凡只要起不来床，便命人去户部告假，等到中午醒来，才去詹事府当差，待到下班了，便和朱厚照一起出宫到西山玩耍。

而朱厚照呢，也很是快乐，但好在姬子梦事先便与朱厚照约定好了，一旦他功课和学业荒废了，姬子梦便不再带他出宫来西山了。

朱厚照每隔一阵子才能出宫，他自然也是很珍惜，所以功课和学业倒也没有荒废，反而还从王守仁那里学得了很多。

譬如，如何耕地，什么是百姓？百姓们想得是什么？

反正一切都在按照姬子梦计划的那样，朱厚照在吸收新的知识，重新塑造他的三观。

从前在东宫，朱厚照吃得都是什么味道不好的山珍海味，而现在朱厚照情愿吃一些简单的饭菜，也不在想吃东宫御厨做的‘玉盘珍馐’。

此时，弘治皇帝的脸色显得阴晴不定。

他的心里满带疑虑，就在这迟疑之间，竟又听外头有宦官唱喏道：“陛下，英国公张懋、锦衣卫指挥使牟斌、兵部尚书马文升求见。”

弘治皇帝身子一怔，显得有点意外。

今日早上，也太热闹了。

“进来。”

几人进来，也察觉到了气氛有些不对。

但谁都知道不能明说，谁说了此事，就是在得罪人。

恐怕下场不会好，而且还有内阁大臣们在此，若是他们与之相互勾结呢？

又或者这是他们其中一人谋划呢？

几人之中，牟斌走得最急，走在最前。

他是皇帝的鹰犬，这种大逆不道的事情竟然不能事先察觉，这是严重的失职，万一陛下震怒，恐怕某斌也要因此受到牵连。

所以，他必须抢在这些人面前，至少也要向陛下表面立场。

某斌想用身子堵在了张懋的前头，张懋身躯魁梧，顿时龇牙，随即大手猛地一扫，牟斌直接打了个趔趄，险些摔倒，身子则撞到了门框上，他怒视了张懋一眼。

而张懋，则鄙视的回敬于他。

别人怕锦衣卫，可张懋此等世袭罔替的国公，却一点儿也不怕的。

倒是那走在最后的马文升本想挤一挤，可这一看，便一下子放慢了脚步，似乎很有自知之明。

三人终于入殿，随即规矩的行礼。

弘治皇帝拉着脸，一双眼睛怒视着三人，三人立刻规规矩矩的行礼依次参拜。

三人几乎异口同声的道：“恭喜陛下，贺喜陛下，贵州大捷，普天同庆。”

弘治皇帝这一下子，是彻底的愣住了。

心中暗自觉得，此事绝对有蹊跷。

好在弘治皇帝当皇帝多年，不似那有什么说什么的愣头青。

弘治皇帝低沉着脸，不发一言，只是让萧敬将三人的奏报取了来。

很快，三份奏疏便出现在他的手里。

贵州都指挥使、贵州总兵官、锦衣卫千户官。

这三人，几乎是互不统属的，可是他们的奏报，今儿却是出奇的一致。

弘治皇帝在翻阅一页，只见某斌的奏折中夹了八个字。

这八个字是：所图甚大，社稷难安。

弘治皇帝自然是明白某斌暗指什么，他这是告诉他，这其中有人在搞事情，而他们的意图恐怕超乎了众人的想象，此事若陛下明面上只要有动作，恐怕国家又经历一场浩劫了。

弘治皇帝看到这个八个字，已然是触动了他的逆鳞，试问这天下哪一个皇帝能容忍有人如此谋算他。

弘治皇帝虽然心中大怒，可是也强压下了心中的怒火，面上继续装出一副大喜、欣慰的样子。

可弘治皇帝站在哪里，甚至感到有些腿软，倒是萧敬眼尖，连忙一把将弘治皇帝搀住了，随即一股眩晕袭来，弘治皇帝扶住了自己的额头。

萧敬脸色一惊，忙道：“御医，御医……”

“不必。”弘治皇帝摇了摇手，他苦笑不得对众位大臣道：“众爱卿退下吧，朕身体有些不适。”

众大臣也不敢在多留，只能缓缓退下，告退之时，谢迁又打量了弘治皇帝一眼，还十分关心弘治皇帝道：“陛下保重龙体啊……如此臣等就此告退了。”

众人退下，弘治皇帝已经由怒转为恐惧，脸色惨白。

姬子梦接到入宫的圣旨后，便匆匆赶往皇宫。

待入暖阁时，弘治皇帝已经如同疯子一般的，又怒、又哭、又笑、又惧，那疯癫的模样，甚是让人瘆得慌。

姬子梦看了也是一惊，连忙问道：“陛下这是怎么了？”

许是出于对姬子梦的信奈和最后的依赖吧。

弘治皇帝见姬子梦来了，如同一个在沙漠中快要渴死的人，见了一片绿洲。

弘治皇帝立即扫空了先前那副瘆人的模样，很是激动道：“萧敬快拿奏折给姬卿看，姬卿你素有韬略，可应对之法。”

姬子梦一扫以往拍马屁的风格，立即接过了四份奏报，细细看去。

初看之下，姬子梦也没有觉得什么，这不过是四份报捷的奏折，能有什么奇怪的事情，竟然让他们这么紧张，而且就连弘治皇帝也如此不正常。

但是很快姬子梦便发现了不同寻常的地方，这四份奏折竟然是同一天写的，这还不算，它们竟然也是同一天被人送进宫中的！

这怎么可能，要知道哪怕在后世你同一天发快递，还加急，这车速总有快慢吧！

可是，这他妹的是古代啊！

这人有不同，马跑的速度、距离也是不同的，竟然在同时一起被送进宫中来，这恐怕是有人故意为之的。

可是他们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

姬子梦也是脸色一变，随后开始不断思索着自己看过的明史资料来。

姬子梦是该死的处女座，这一想竟然，从此事上一下子滑到了清朝的一桩旧事上。

那就是标志着清朝逐渐走向灭亡的‘川楚教乱’，又称川楚白莲教起义。

事情是这样的，乾隆末年，由于人口增长迅速，土地兼并严重，河南、安徽、江西各地出现饥民，其中大约有一百万人前来有着大量荒地、原始森林的川楚边境就食，受雇于木厢厂、铁厂、纸厂，受尽各种不平等的剥削，生活极为艰难，白莲教以“教中所获资财，悉以均分”，“有患相救，有难相死，不持一钱可周行天下”等平均、互助思想在其中迅速流行，从者日众。

乾隆六十年，湖北各地白莲教首领约定在次年起义，此事为清政府侦知，便以邪教为名大量抓捕教民，一时各地地方官以查拿邪教为名，行敲诈勒索之实。“不论习教不习教，但论给钱不给钱”，“不遂所欲，即诬以邪教治罪”。这进一步激起了教众的反抗。嘉庆元年正月初七，宜都、枝江一带的教众首先起义。三月初十，襄阳王聪儿女士、姚之富等人起义，成为各支白莲教军队的主力，在湖北、四川、河南、陕西各省游动作战。

嘉庆二年，总兵德楞泰以为白莲教“行不必裹粮，住不藉棚帐，党羽不待征调，蹂躏于数千里”的流动作战方式，提出实行“令民筑堡御贼”之法[1]，“绅士梁友谷等筑堡团练，贼不能犯，保护乡里十余万人”。由于各支义军互不统属，无法相互呼应，遂被清朝陜甘总督杨遇春、总兵德楞泰、胜保领军队各个击破。嘉庆三年，襄阳义军在湖北郧西被包围，王聪儿、姚之富皆跳崖自杀。此后，清朝推行团练和坚壁清野战术，筑起大量寨堡，将村落百姓强行移居其中，又训练团练进行防守，从而切断义军粮草与兵源的来源。至嘉庆九年，义军被全部镇压。

这次大规模的起义耗费了清朝政府大量军费和军力，据统计，清朝前后投入超过两亿两白银，相当于其四年全年收入，国库为之一空。乾隆后期，由和珅带头贪渎，各种社会矛盾激化，官僚大肆兼并土地，贪官污吏横行，川楚教乱标志着清朝走向衰落的开始。

想到这里，姬子梦又不自觉的想道，若是小方同学，他会怎么办呢？

一想到小方同学，他又想起了《明颂》里面一些情节。

那就是小方同学老爹在平叛贵州米鲁之乱后，还娶了米鲁这妇人为妻，小方爹为了保护自己的儿子，还主动挑衅交趾人，引得众位大臣以为他公忠体国，淡化了弘治皇帝的怒火，还每每念到他爹立下汗马功劳，为国浴血奋战的份上对小方同学多番包容爱护有加。

等等！姬子梦好像联想到这其中的关键之处，不由转忧为喜：“陛下放心，臣已经明白了这其中的关键了，臣已有对策，保证让他百般谋划尽皆落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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