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争开始了。
刘瑾暂时是没法儿闹了,这守城才是大家现在最重要的事。
鞑靼人的攻城手段,其实也没有什么,唯一对锦州有伤害的,不过是自他们元朝老祖宗那儿承袭下来的石炮罢了!
所谓石炮,即所谓回回炮,完全木制,制作简单,说白了其实就是抛石车,而鞑靼人征战,其实并不需将整个石炮搬来,只需带着石炮的一些关键构件,到了城下,命人砍伐一些树木,或是拆了一些附近村落的屋舍,取了木材,便可造成。
这东西造的快,威力也不算小,面对一般的城池,威力尤其的大,有些城池的城墙,乃是用夯土堆砌而成,甚至可以直接将土墙砸塌!
不过在锦州城面前,作用就有限了,毕竟锦州乃是大明在关外少有数的坚城之一,砖头堆砌的墙砖,墙体上足以让人六七个骑兵并排跑马,想要破城,简直就是痴人说梦,不过是抛些石头,对城里的人造成伤害罢了。
王守仁自然是不畏这些飞石,他显然也意识到,无数人在求生欲之下,已将他视作凝聚整个锦州的救命的大英雄,正因如此,他更加的气定神闲。
此时,他心里只有一个念头。
一定要坚守下去,决不可放鞑靼人一兵一卒入城,恩师让自己来关外,不就是想要保住这十数万军民吗?
会守下去的。
轰。
却在此时,从天而降的一个巨石,直接砸落,竟是生生的落在了这屋舍上,顿时,瓦砾乱飞,因为直接砸中了房梁,整个屋子,塌了一大半。
所有在此的官吏,都惊住了,不寒而栗。
王守仁修撰为了鼓舞士气,将自己的行辕,特意移在了靠近城门的位置。
而现在,总算是造孽了。
一时之间,灰尘漫天,有人哀嚎,有人吓得趴在地上,有人屁滚尿流。
可当这漫天的灰尘散去,大量救援的差役和官兵冲进来,在这歪歪斜斜的断壁残垣里,他们看到一个模模糊糊的影子!
而这个影子,依旧还坐在书案之后,长身跪着,没有卧倒,依旧还如一座不可撼动的大山!
众人在远处和灰尘弥漫之间,看不清他的面容,可脑海里,却已有了一个形象,这形象,竟然隐隐约约闪着光。
王守仁缓缓抬头……然后目光又垂下。
其实……刚才一瞬间,他也是怕的,可问题就在于,等他发现他应该害怕的时候,最危险的情况已经过去了。
这……着实有些尴尬啊。
于是乎,他也就没什么可害怕的了,王守仁摇了摇头,叹息了一声,看着许多人涌上了前来,他面无表情地道:“铁炮,为何还没有还击?不可让鞑靼人影响了城中的军心民气,还有……须得将这屋子修一修吧,现在是雪天,再过几日,怕是还要下更大的雪,不修葺好,就没地方住了。”
每一个人,都一脸复杂地看着王守仁,就在他不远处,还有一块剥离了巨石溅射而来的大石块,这大石块,生生的砸中了一旁的灯架,灯架已经粉碎。
王守仁修撰,依旧面色如常,这一声严厉的呵斥,让所有惊魂未定的人,渐渐的心定了一些些。
而后,每一个人都用崇拜的眼神看着王守仁修撰,大家的腿都有点软,想跪,这倒不是因为害怕,更像是面对王守仁修撰时,那种习惯性的软腿病要复发了。
“卑下这就去办。”
“卑下这就去命人修葺一下宅子。”
“小人去请人来清理一下。“
“不知王修撰饿不饿,小人给您弄点吃。”
王守仁修撰低下头,不再理睬这些奇怪的家伙,只淡然地吐出了两个字:“去吧!”
鞑靼人进攻还在继续,王守仁清楚的知道,这只是鞑靼人试探罢了。
真正战斗还在后面。
京师里,已是沸腾了。
都察院的御史们像是苍蝇闻到了荤腥,大量的弹劾奏疏,犹如雪片一般飞入了宫中。
有骂姬子梦祸国殃民的,也有骂王守仁的。
还有拐着弯说太子纵容家奴在锦州胡作非为的。
这样的折腾锦州军民,就为了一个子虚乌有的鞑靼人可能奇袭锦州,这还让人活吗?
对于这一切,姬子梦是大度的,他没有冲进都察院将这些御史打死,毕竟,这样的情况,他是可以理解的,在大明被弹劾,是一个渐渐靠向权力中心的必由之路。
虽然如此,御史之中,以刘观弹劾姬子梦最凶。
毕竟,他现在名声已经臭了。
一个‘不死奸贼’号,已经让他的名字留在了史书中。
若是百年之后,后人看到后会怎么样想?
刘观也曾自杀过几次,但都被人救下来了。
有人劝他说,你若是死了,便是真的默认了这些事情。
于是,自此御史刘观天天开始弹劾姬子梦。
姬子梦也不与他计较,一切随他而去吧!
毕竟没被弹劾的人,都不好意思说自己是优秀的,啊不,应当是,都不好意思说自己靠近了大明的权力中枢。
现在姬子梦是过街老鼠,不过理论上而言,姬子梦老早就是过街老鼠了,他已习惯了。
而天子对这些弹劾奏疏,却只是留中不发,这意思是,想要淡化处理。
毕竟,弹劾王守仁,不就是弹劾姬子梦,弹劾刘瑾,不就是骂太子吗?
皇帝可以骂太子,甚至可以打他自己的儿子,那都是因为这是自己的儿子,可是别人,却是不可以骂的,太子是未来的储君,是自己驾崩之后,大明社稷延续的希望所在,怎么可以坐实了纵容恶奴害民的事呢。
所以……置之不理。
不过……虽是袒护住了朱厚照和姬子梦,可并不代表这两个家伙折腾出来的事,就不应当受惩罚了。
每日傍晚,都会有一个老宦官急匆匆的自西山回宫,而后会有人传他到暖阁。
此时,弘治皇帝大抵还一脸疲倦的拿着奏疏,忙碌着国政。
这负责监视姬子梦的老宦官蹑手蹑脚的进来,弘治皇帝并没有抬起眼睛,只轻描淡写的一句:“西山……如何……”可这看似漫不经心的问话,实则却透着关心。
老宦官便道:“今日太子和云梦伯在挖掘烟道,没有偷懒,只是话多了一些。”
“话多?”弘治皇帝终于抬起头看向老太监,显得更关注了:“又在腹诽什么?是在骂朕吧?”
“没有,云梦伯与太子说了一些冠军侯的事情……”
“冠军侯?”
弘治皇帝眼帘微微一抬,若有所思地道:“你继续说。”
老宦官如实道:“太子说,他要做冠军侯,也要立下这么一番伟业。云梦伯则言,冠军侯死得早。太子便说,他要做活到一百岁的冠军侯。云梦伯劝他,说殿下该立志做汉武,冠军侯只是将军。”
弘治皇帝无言。
这不都是少年人之间的废话吗?
弘治皇帝叹了一口气,作为父亲的弘治,他是知道自己儿子的尿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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