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伤年纪 第八章 破碎的现实

常记溪亭日暮，

沉醉不知归路。

兴尽晚回舟，

误入藕花深处。

争渡，争渡，

惊起一滩鸥鹭。

这是李清照的《如梦令·常记溪亭日暮》。我是很喜欢，是感觉上的喜欢。有种让我觉得是一个晚归的贪玩的孩子迷失在风华色彩的城市一样，每一步都是一个缭绕寂寞气息的没有下一站的依靠。虽然孤单的影子在不断地拉长拉长，延续着落魄的思绪，但是在每一个梦醒的时间，总能看到日出的美丽。

“争渡，争渡，惊起一滩鸥鹭。”

我觉得很美，具体美在哪里我是说不出来的，因为我不像夏晓雨一样有着对文字天生的触角，能像动物使用本能一样解说着用文字建筑起来的奇异世界。

记得夏晓雨很喜欢李清照的《声声慢》，每次说起这首词的时候都会陷进一种思想里，眼神有着无限迷醉的光芒。

我想夏晓雨喜欢文学就像我有时喜欢玩游戏一样吧！只不过我追求的是一种快感，一种在现实里找不到的填补空虚的寂寞与非人的能力，在游戏里我可以是王，可以是主宰万物的上帝，在游戏里我会有种满足的快乐，在现实里没有的快乐。

而夏晓雨追求的是一种精神的释放或者是寄托吧，把所有的情感在纸笔交汇的呼吸间，华丽着我们的眼睛。说真的，我很喜欢看夏晓雨写的文字，有种散落的幽美，悲伤里隐藏的情节是在作痛的心灵碰撞。

不过我有时也会看不明白的，因为里面隐晦着一种情感，我曾问过夏晓雨，不过她每次总是微笑着说，还是自己看吧，说出来了就没意思了。有时想想也是，有些东西一旦挑明了就会失去了它本身营造的一种氛围，神秘就会荡然无存了，接着就自己的兴趣也轰然崩溃成灰。

生日已经过了一个星期了，但是那种快乐的感觉还是不断的温暖在心里，就像什么“余音绕梁三日”“齿过留香”一样。

枯燥的生活再次铺天盖地，没有一息呼吸的空闲，并且还被告知在下个星期一会进行第一次月考。

每天没日没夜的上课都已经很累了，而且每上一门课都有几大张试卷发下来，每个老师还说着同样的话，“我发的题目很少了，你们就安心的给我做完它，不然我就像某某老师一样发四五张给你们，知道了没有”，最后还没忘记恐吓一下我们，像是不这样我们就会不做他的作业一样。

幸运的事还是有的，那就是苏欣然这个另类的老师。如果说在学校里能让我们还有一点笑容的就是她了，无论是课堂上还是平时她过来看我们，都能让我们很有种枯木逢春的感觉。我们这个班真的可以说是很幸运的，平时别的班的同学经过看到我们和苏欣然有说有笑的都是一脸羡慕的眼神从后门望到前门，有种望穿秋水的感觉。

杜明峰也不知道为什么在生日那天之后就变得怪起来，总是在来两三天后请假或者干脆就旷课。就算来到了教室，也是趴在课桌上睡觉，其他老师也都见惯不怪了，反而觉得不说他还乐得清静省得烦恼。

我和夏晓雨发给他的信息都是有时回有时不回，就连这几天我们也难得见他一次，就算想问他发生什么事都没有机会。

有很多时候我是很想知道我身边的我想关心的人的情况的，最好是所有的情况。我不知道这种是不是一些人口中的占有欲，可能是吧，不过我还是会认为是一种关心，因为我并不是在干预他们得私隐，我只是简单的想了解而已。

仅此而已。

枯燥的重复重复再重复是高三得特色，没有人会觉得在高三得时候还能从心底涌出一个满满的笑容。更没有人会在做了一整夜得试卷后还能跟你拿着试卷来讲这题应该这样或那样做，不是不想，而是已经在做试卷时麻木了所有反应神经。

原来时间也是可以麻木的。

不知不觉今天已经是星期六了。

星期六，假期来的，又可以轻松的玩了。这是很多人得想法，不过我们高三得这班过得昏天暗地人是要狠狠的被排除的。

星期六依然是我们的痛苦地狱。老师们也知道今天已经是星期六了，都在上完他自己最后一节课时发了一叠试卷给我们，还好像很关心得告诉我们明天星期天了会放一天假的，所以我们一定又时间做完他给我们得试卷。在他心里就只是几张试卷而已，一整天得时间再怎么得懒也能做完，可是他也不想想难道我们又不是只有他一个老师只学他一门课，我们抽屉里还放着温热没退油墨没干的几叠试卷呢。

早上，我起得很早，那是我昨晚特意叫妈妈叫我起床的。虽然我的生理闹钟已经很稳定了，但由于昨晚熬夜做试卷，不得不这样做，不然我还真怕自己起不来床。

所以呢，我也是较早来到学校的，但，住宿生除外。

平常安静的只有试卷撕碎的声音得班级，现在却热得像蚂蚁掉锅上被烫得杀猪一样的叫声变成吵杂声在窗口争先恐后的爬出来后，在走廊里徘徊不前。

当我坐下时，众人的目光也炙热得灼烧在我的脸上。

看得我莫名其妙的。

“你们没事吧？”

“没事。”很异口同声地说。

“没事看着我干嘛？”

“刷”的他们又齐齐地转了会去，然后是一阵窃窃私语。

究竟什么事啊！今天大家怎么这么反常，不会是因为今天是星期六吧，难道是不用做试卷了？

我怎么想也想不明白。

既然想不明白我就没必要再去伤脑筋了，还是快点把剩下的试卷做完等待老师的又一次纸张攻击吧！我想。

看着数学试卷上的函数题目，曲线交接的在图形上攀爬，纠结出一道二次函数的题目。看看了题目，想了想，拿起笔就哗啦的在试卷上写起来。对于数学我还是又点天赋的，虽然平时上课总会都点神，但我对数字的敏感注定我在数学成绩的空格上会又一个令人羡慕的数值。

这是连夏晓雨也羡慕我的。

思路很明确，对于我来说应该是很简单的，不过其他人做不知道会不会像我一样轻松。我知道顺着这条思路下去，终点就在眼前。

我满意的抬起头时，八婆男已经站在了我面前。我知道他数学是比较差的，看他的表情也应该是又题目不会做想问我，由于刚刚顺利的解决掉一道题，所以我也很高兴有人来问我题目怎样做。

“八婆男，哪题不会做了，说吧。”

我看着眼前的八婆男没有笑容的脸，笑着说。话里又点调戏的语气。

“小寂，难道你还不知道吗？”

“知道什么？”

我一听八婆男这句话，心里就有种压抑的感觉直涌胸口。

“就是——就是——”

“你快说啊，是什么？”

“杜明峰他家出事了。”

“啊！你说什么！”

我的心像突然被仍到了冷水里，一缩，然后再被仍上半空，最后又狠狠的地摔了下来一样。所有的惊讶所有的担忧所有的难过都认认真真的在脸上表现出来，像七彩的变幻境。手中的笔也在手失去力量瘫痪后滚落到了地面，笔尖的墨水在地面花了一地。

“怎么可能，明峰家到底出什么事了，快告诉我。”

“我也是听别人说的，杜明峰他爸妈好像在闹离婚。这几天闹得特凶，听邻居说晚上的时候还能听到哭声、骂声和打碎东西的声音。就在昨天，看见他爸拿着行李离开了，现在他家里只剩下杜明峰和他妈妈两个人。我想杜明峰现在一定很难过，我以为你早已经知道了，没想到你一点都不知道。”

说完，八婆男摇着头走开了，班上的人也似乎感觉到了什么，都默默地回过头去。教室恢复了往日的安静，只有翻试卷发出的声音的安静。

一种诡异的安静，空白脑袋里回荡着八婆男的话语，接着这些话语唤醒了这些天来我看到的关于杜明峰最近反常的记忆一块一块的被清晰起来。然后它们都好像被操纵了一样朝着一个可怕的想法爬去，慢慢的接近可怕的深渊。一坠而亡的深渊。

为什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我记得杜明峰他爸爸妈妈是多么的恩爱，是多么的疼杜明峰以及后来的我们。我不相信我以前看到的这些是假象，不相信，难道人们间的爱是可以装出来的吗？如果是，这样的伪装也太可怕了。

越想我就越替杜明峰担心，不知道他是如何面对的呢。换作是我，可能现在就瘫痪在家里的床上了，然后还有可能一蹶不振堕落到底呢！不过这也只是我的想象而已，当实际发生时我又会怎样这谁也不知道。

变化是跟的上人们千变万化的脚步的。

这一刻是笑脸，下一刻就会悲伤得让人生疼。

或许我是在担心着这些发生在我身上时我会承受不了，甚至可能会精神崩溃。我应该算是在逃避，自欺着。精神上产生厌恶之后我就不会再去想，这样我就会好过很多很多。

手颤抖着拿出手机，准备打电话给杜明峰时，他已经站在了教室门口。

杜明峰的样子看起来憔悴了许多，头发很凌乱，没有了从前的菱角分明，脸上也褪去了平时的温暖笑容。此刻，他给我的感觉就是一个很弱小的人，需要我们去保护，就像他从前保护我们一样保护他。

班上的目光从他出现在门口就没有离开过杜明峰的身上，眼光有痛惜的、同情的、无奈的、看戏的、无所谓的、幸灾乐祸的，这些眼光在无形中形成一种压抑内心的力量，一直重重的窒息着杜明峰周围的空气。

看着他的样子，我却不知道要说什么，或者做些什么。

可能我从小被大家宠惯了，只体会到别人的关怀，而很少去关怀别人。此时我脑中浮现的是“自私”两个字，而朋友说只顾自己没有理会或去关心身边人的感受就是自私。

可是我只是怕说出来会伤害到你或者让你更加的不想去面对，这样我说了还会好吗？

不知道。

所以。

我选择了沉默，只有这样我才能让自己不说一些会伤害到你的话，我知道我这个人很不会说话，说出的话很伤人。如果不认识我的人一定会容忍不了我这种坏习惯，我是知道的。杜明峰却不管这些，因为他总会保护好我和夏晓雨。

杜明峰坐下的时候，一缕阳光温和的落在了他的身上，金黄金黄的，有种重生的感觉。

我挣扎了很久，还是走了过去。尽管我不知道要说什么，但我还是想过去，就算只是轻轻拍拍他的肩膀不说话也好。因为我们不仅仅是好朋友，更是从小玩到大的兄弟。

“明峰，你——”

杜明峰眼里的悲伤让我再也说不下去，我知道我现在问了也是没有用的，我什么也帮不了他。

我慢慢的放下手时，夏晓雨已经站在了我面前。

我知道她一定会对杜明峰说些什么，刚想阻止时她已经开口了。

“明峰，你还好吗？”

杜明峰抬起头，用一双已经没有神的眼睛看着夏晓雨，动了动嘴巴，最终还是没有说话。

夏晓雨右手轻轻放在杜明峰的右手上，然后拉起他的手。

“明峰，不管以后会怎样，你还有我，还有小寂，你不会一个人孤单寂寞的。”

杜明峰再次抬起头，看我一下，然后看向夏晓雨，眼眶里的泪珠不断颤抖着。

“谢谢你们。”

我也伸出手握着他们的手，看着杜明峰没有说话。

我想现在是不再需要任何语言来描绘来修饰了，因为我们的心已经很好的融在了一起，我们彼此相信着，彼此依赖着。

这或许就是我们这么多年来积累下来的任何人都无法比拟的感情。

有时候，人与人之间的感情就是这样的奇妙，不用任何动作，不用任何话语，只要一个眼神便能让我们紧紧的连在一起。

这些都是用金钱买不到的，是可以打破“钱是无所不能”这样的谎言。

现在的社会，人们总信奉着“有钱能使得鬼推磨”的谬理。为了钱，他们抛妻弃子，残害手足，带着面具混迹在这个纸醉金迷的世界。

明争暗斗，尔虞我诈，趋炎附势，四方讨好。无所不用其极的去欺骗着身边的人，换取一些可以让他们丧心病狂的人头纸。

可是他们没有想到，当他们暮年将至时，会是多么的渴望能有人来问候他看望他一下。可是由于他的种种行为，陪伴他的就只有他用尽办法挣来的钱而已。

最后等待他们的将是一生无依无靠，孤独终老。

今天的课还是一样的平淡无味，两节连堂的长时间让我们再次感受到时间走得乌龟一样时带给我们的痛苦。

现在已经是第三节课了，物理老头戴着老花眼镜的眼睛正眯起74来用手拿着他的放大镜在物理课本上来回的移动，似乎在找着什么一样。动作很均匀，让我想起了匀速的圆周运动，“轨迹是圆，角速度，周期，线速度的大小和向心加速度的大小不变”。

黑板上写着“牛顿第三定律”，或者我觉得我们应该帮帮他，这样课堂的气氛可能会好一点，试卷也可能会也会少一点。但是看看周围的同学，因为是文科班，所以没有多少人重视理科课堂的老师讲课，每个人都在叠起来差不多有一米高的书下忙着自己的东西。我也就放弃了我的想法。

课堂的进度是在刻度上规划好的了，没有任何匀变速的速度出现的。一切都要循规蹈矩死死板板的，你稍微又点不同的迹象出现都要遭到他们的抹杀。一点也不留的干干净净的。

因此老师们常常会在报上写着，这周的进度在预计之内，相信下周进度会更好。然后我们就这样按着进度坐着浮叶船漂流在题海里，没有船桨但是有方向，细流里的终点。

刚回过神来，物理老头已经找到了要找的东西，正在黑板上写着什么，动作还是依旧的缓慢。

无意间竟然看到校长正从窗前经过，走向前门。

当校长站在门口的时候，物理老头好像没发现，继续陶醉在他的物理中，一笔一划地写着。

倏忽间，我好像看到了物理老头很微小的动了一下头，似乎已经注意到了门口站着的校长，但是他没有像一些老师那样看见校长就理科扑过去拍马屁，千般讨好。而是用更加慢的速度写着他的物理。

听说物理老头是清华的退休教授，本来回来这里是为了过上一些安逸的生活的，可是学校为了能把今年的升学率提高，通过一层层与物理老头关系密切的人来劝说他才请来了当我们高三的物理老师。只教一年，所以我们是幸运的，就连理科班也没能上他的课。

虽然我们看他上课的样子曾经在下面怀疑他到底是不是清华教授，但是很奇怪的是我们的物理成绩却每日见涨，很奇怪的。后来就慢慢的觉得这个老头不一般，可是不一般可不代表我们就会很乖的听他的课。

物理老头的地位在学校里是很高的，就算校长也不能拿他怎样，因为他是上一届校长亲自点名的。我们学校就有这样的传统，上一届的校长规定的东西，下一届的校长是不能不听的。所以校长还是很知趣的在等待，尽管心里已经厌烦。

又意识到这些的人现在都停下来看着他们，似乎将有一场好戏上演一样。

终于，物理老头慢慢转过身，假装刚刚看见校长那样，然后才慢慢走到前门。

只见他们只谈了几句，物理老头就又转身向我们走来。

“杜明峰同学，他今天来了吗？”物理老头问着。

“来了，在那睡觉呢！”班长玛丽很快的就响应了。

“老师，杜明峰他家最近发生了事，所以才会这样的，希望老师不要责罚他。”

夏晓雨很担心的向物理老头说明情况。

“好了，好了，不是我要找杜明峰，是校长找他。”走近敲了敲杜明峰的桌子，“杜明峰同学，校长找你有事，你先出去一下。”

杜明峰跟着物理老头到门口再跟着校长走的时候，都是一脸的落寞，在他的身上找不到一丝快乐的影子。

过了没多久，我和夏晓雨同时收到杜明峰的短信。

当校长办公室的门被推开时，已经有两个人站在办公桌前了。

“你说你们这样做影响又多大啊，你们知不知道——”

“报告。”我和夏晓雨敲着门说，我听得出来事态好像很严重一样，连平时喜欢玩笑的苏欣然也变得很严肃了。

“进来吧。”

我们来到办公桌时，我意识到了将会有什么事发生。

“路小寂，你说说教师节那晚你们都干了什么？”

原来是这件事，应该不算太严重吧！可是看着苏欣然杜明峰以及眼前校长的脸色，这分明就是发生了什么大事。生日去庆祝很正常的啊，为什么校长会这么问呢？难道真的被八婆男说中了，是因为苏欣然没有去参加他举行的什么舞会而故意找我们麻烦。

“我们——”

“校长，我说过了，这都是我一个人提议是我拉着他们去的，你还问什么，不关他们的事。”

很明显，杜明峰这样说就是想自己把所有责任都承担了，不想我和夏晓雨受到处罚，就像小时候我们犯了错而在我们的父母前说是他带我们去的，要我们的父母不要责怪我们。傻子也看得出来杜明峰在袒护我们，校长自然听了也自然明白。

“杜明峰同学，你可要想清楚，如果真是你一个人策划的话，这个责任可是很大的，甚至你会被开除，你要想清楚再说话。”

校长的语气虽然没有刚才的威逼，却多了一丝恐吓。

开除！这个我曾以为我这么平凡的人在高中三年是不会在我们面前出现的，现在却活生生的在眼前跳出，血淋淋的向我们靠近。我怎么能让杜明峰因为我而被学校开除呢！就算要我承担所有责任我也不会眼睁睁地看着杜明峰被开除。

“校长，你想把我的学生怎样？”苏欣然恶狠狠地盯着校长，眼睛里有把刀在亮光。

“苏老师，我这——我这只是提醒一下杜明峰他说话要小心而已，我没有打算开除他的意思，只要他好好交代教师节那晚的事就行了。你知道，我也是图个交代而已。”

校长好像很怕苏欣然，这又让我想起那次苏欣然找我谈话时，校长对苏欣然的巴结，难道紧紧是因为苏欣然漂亮！应该不太可能，校长对苏欣然的态度，有点像班长玛丽想博得苏欣然的注意一样，想起来还真的有点像。可是校长为什么这么做呢？

“校长，不就是晚上他们搞了一个活动，我当时也在场，好像没发生什么事吧！你又何必在这里把事情弄大呢？”

苏欣然继续进逼，希望这样能把校长吓退，或者把事情小事化。

“苏老师，本来这件事我不知道也就算了？”

校长看了看苏欣然，话语中又重新染上那种坚硬的语气。

“校长，你这是什么意思？”

“苏老师，你知道吗？现在就算我不追究这件事，那些学生的家长可不会像我一样不追究啊。”

家长！这不是没事找事么，为什么又和家长扯上关系了？我知道，杜明峰、夏晓雨和苏欣然他们都跟我一样有着这样的疑问。

“现在学生家长都告到学校了，我还能当作什么事都没发生吗？苏老师，你也要明白我这个做校长的好处啊！现在我也是想尽快想出解决的办法，给家长们一个交代。”

“你为了交代就能开除我的学生了吗？既然你做这个校长难做，那就换人算了。”

苏欣然双手激动地排在了办公桌上，但是响声并没有盖住她说话的声音。

“苏老师，这——这——”校长听到后，着急的神情爬满了他肥胖的油脸。

很显然，苏欣然有着可以让校长失去一切的权力。这也从另一方面反应出她的背景一定不简单，后台一定很硬。

“苏老师，你别激动。我说了不是要开除你的学生，我只想找出个人来承担这件事，给那帮家长一个交代而已。只要他们三个中任意一个出来，我保证只是随便记过一下，给家长一个交代就行了，我也是想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

听了校长的话，苏欣然像是松了口气。她自己也意识到自己刚才也是过度激动的，所以现在听到校长说只是随便记过而不是开除，她悬着的心也稍微放下了一点。可是谁来承担这件事呢？这个疑问立刻在她的心中升起。

“校长，他们都是为了我才这样做的，就让我来承担这个责任吧！”

我也惊讶自己怎么会说出这样又勇气的话，平时什么都缺少一点勇气的我今天竟然坚定的站出来了。长大了，我想。如果爸爸妈妈能看到我这个样子，是否会开心的哭呢？

环境是可以影响人的成长的。孟母三迁就是这个缘故。

在一定的环境下，人是会有不同的影响的。

环境影响是什么？

术语化就是说环境影响是指人类活动（包括经济活动和社会活动）对环境的作用和导致的环境变化以及由此引起的人类社会和经济产生的效应。

可是我现在不是伟大到把人类整个社会影响到或者整个人类社会把我影响了，也不是能在经济里被影响了。我只是在个人成长里发生着微小的变化而已，不过这小小的变化已经是很令我高兴的了。我相信认识我的人都会这样想。

“校长，我说了这事是我弄出来的，我就应该承担，这和小寂他们完全没关系的，你就处罚我一个吧！”

我还想说什么的时候杜明峰已经用左手抓着我右手，对我使了使眼色，叫我不要再说了。可是我怎么能让杜明峰一个人承担下来，跟何况最近他家还出了这些状况，如果还让他承受这种处罚，我于心何忍。

我用力的挣扎，却怎么也甩不开杜明峰的手。

身旁一直没有说话的夏晓雨也知道了杜明峰的用意，走过来拉了拉我的衣角，小声的跟我说：“小寂，别争了，就照眀峰的意思去做吧。”

“既然这样，那我就给杜明峰记过处分吧，这样可以给家长一个交代，也会把一些负面影响减到最低。然后我会出一份通知，以防高三这紧张时期再有这样的事发生，现在高三了，是该紧张的时期了。苏老师，我这样做可以吧？”

这种情况，苏欣然也是没法选择的，如果她继续跟校长争论下去也是没有什么好结果的，还有可能把校长逼急了他来个鱼死网破，那结果都是大家不想看到的。现在这样做也是不是办法的办法，也只好妥协了。

“既然校长都这么为我的学生考虑，我也不能再反对让校长你难做吧。”

校长听了，原本还有些担忧的脸马上浮现了笑容。

“路小寂、夏晓雨，现在没你们的事了，你们两个回去上课吧。”

看向我们的眼神带有一种异样的感觉，像在告诉我们“这次你们幸运，不然你们两个谁也跑不掉”似的。

当我走到门口看向杜明峰的时候，他失落的眼神在我心里伤开了一道裂痕，是让我疼痛到黑夜也不能忘记的悲伤。时间再怎么的流逝，他再怎么的伤害我，我都心甘情愿的记忆着他对我的好，我一生都无法回报的好。

门合上的声音是那样的清脆，不是眷恋的痴缠，有的只是在心里回荡起空空的铭落不息的作痛。隐隐的，我很多时候不去注意的疼痛。有一种感觉在我看到杜明峰的眼睛后就一直一直的模糊着我，但我要想看清楚时，却又找不到它的踪迹。

是这个夏天开始漫长了吗？

没有思念的空白，是秘密了一段记忆吧。

太多太多的事让我恐惧不安了，我想做点什么，却又对着正在被伤害的朋友无能为力。这个昏黄的傍晚，是在映衬着那有着一地疼痛的影子，让每个呼吸都会牵带血丝。

找不到出口的迷宫里，有着一只坚定的手一直拖着我前行，很有方向的，永远不累。迷宫的墙壁是那样的色彩，迷幻着一切。

我们就这样一直走，一直走。

最后，拉着我的手松开了，我拼命的去追，不断地跑。可是我越朝着那只手跑就越远离，越跑越远离。黑暗铺盖过来，迷失了我整个。

真的，就这样，整个迷失了我。

没有记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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