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物镜像游戏 第十章 我

我转身推门而去，一路上行人对我分分侧目，似乎在议论着什么。

我不知道他们说的是好是坏，只能装出一副淡然的模样，顶着那些目光走着，我可不想让他们发现我是一个游戏BUG。

除了广告设计什么都不会的我当然还是希望找一份类似专业的工作。我紧紧攥着那张单薄的简历，踏入了一家看上去不错的公司，名叫艺佳广告设计公司。他们的公司在市中心最大的写字楼的二楼，写字楼下的布告栏还张贴着招聘启事。我便决定去试一试。

敲开公司吱吱呀呀的门，才发现这是一间极小的办公厅，仅仅五十平米的空间摆了十张办公桌，地面上桌子上到处是丢弃的文件稿纸，办公室里烟雾缭绕，墙上还有信手的涂鸦，写着不堪入目的句子。一个老破的音响还在放着酒吧才会放的舞曲，所有的职员不是在抽烟就是在喝酒。

我的心跳的很快，按理来说，这样一家公司在镜像世界中应该是不错的。我敲了敲身旁的门板高声说道：“我是来应聘的。”

没有人回答我，甚至没有人因为公司的门被一个陌生人推开而侧目。

我心中的那个声音又在脑海响起，就是我在监狱之中驱使着我骂那个警官的声音。它又在逼我说话了。我想到了水和我说的主观改变，竟然有些接纳了那个声音，并没有刻意的去阻拦。

于是，我便脱口而出我人生中的第二句脏话：“我他妈是来应聘的，有没有蠢货过来管一下！”

一个穿着汗衫的光头便站起身来，满脸堆笑的朝我快步走来，看见了我破破烂烂的邋遢装扮，他却是十分满意，点了点头，对我深深鞠了一躬，又握住我的双手止不住的摇晃道：“我们公司正需要你这样的人才，你被录用了，立刻就能上班。”

说罢，他又指向角落唯一的一张空桌说道：“我是这家公司的总裁，以后那里就是你的专属阵地，我现在代表艺佳广告设计公司正是聘用你做销售主管！”

我有些迷迷糊糊的，不过我自己的意识又重新回到了脑中，刚才就像被那心底的声音控制了一般，不过至少拿下了这份工作，还是销售主管，这倒是意料之外的满意。想到这不禁有些感谢那另一个意识。

我坐在那张桌子上，将已被揉作一团，没有发挥半点作用的简历扔进了纸篓。我端坐在桌前，桌上除了电脑空无一物，其他人依旧在做自己的事，似乎没有人在做和工作相关的事。

我看向墙角那衣衫不整，正在低头看报的老板，轻声问道：“不好意思，请问我需要做什么工作？”

此话一出，所有人同时停下了手上的事，都用惊恐的眼神看向我，我有些不知所措：“是不是我说错什么话了？”

老板阴沉的脸从报纸之后探出，他丢下报纸直向我走来，我有些害怕，不禁将椅子向后挪了一寸，而老板来到我的面前，一改先前和蔼可亲的样子，恶狠狠的对我说道：“你就是用这样的语气和你的老板说话的吗？主管先生？”

我有些疑惑，不过多年的职场经验告诉我哪怕不知道自己错在哪，但是老板说你有错那就一定是哪里让他不满意了。我只得站起身来鞠躬道歉：“对不起，我以后会改正的！”

众人又是一齐惊呼一声，我直起身子和老板对视着，我发现他的脸已然气的发红，整个人都在颤抖，我这才想起来镜像世界中的他们一定认为我刚刚做了非常无礼的事，可及时我后悔也没用了。

可就在这时，我心中那个声音又在一次取代了我的意识，我抬起手臂，握紧拳头，猛的向老板打去。

我虽然很瘦弱，但这一拳的力道却异常的大，一下便把老板打翻在地。我的意识又冒出头来，和那个声音一起挤在我的脑中，我想去扶起老板，却被他阻止。

“我在帮你，相信我，我会为你创造一个更美好的生活，一个你期望的生活。”他这么对我说。

我期望的生活么。好吧，你放手去做吧。

似乎是得到我潜意识的允许，那声音再一次占据了我的脑海。不，这次是我整个躯壳。

“我”走上前，揪住老板的衣服，将他硬生生从地上拎了起来，连我自己都吃惊我的力气何时有了如此显著的长进。

老板脸上的怒气已然烟消云散，可“我”并没有就此罢手，又将他一脚踹开，他跌倒在一旁，矮矮的鼻梁上的眼睛也摔得粉碎。

“老秃驴，你以后休想管本部长的事！”“我”冲他吼叫道，“还有你们，你们这些蠢货，以后都要听我的！”

所有员工闻言爆发了雷鸣般的掌声，似乎对我刚才的行为极为赞许，而老板也是若无其事的站起身来为我鼓掌。

那个“我”的意识在掌声结束的一瞬间便离开我的脑中，他仿佛带走了我全身的力气，我跌坐在椅子上，除了昏昏沉沉的脑子和疲惫的身躯，什么感觉也没有。

“看吧，你已经赢得了你想要的工作，地位，接下来你所有想要的，都会属于你。”那声音再一次响起。

我仔细辨认着这熟悉的声音，明明万分熟悉，却总是记不起是何处而来。

“主管，下了班一起去喝酒吧。”一个女职员坐在了我的身边，妩媚的说道。她身上的香水味呛得我想打喷嚏，那股刺鼻的香味像蛇蝎一样包围着虚弱的我，我推开挡在面前的她，冲出了公司的门，靠在拐角处喘着粗气。

我现在脑子很乱，胸口很闷，不知是因为疲倦还是什么，我的身体仿佛荷载了其他的重量，导致其异常沉重。

现在的我不去想工作，不去想未来，只想早些回去。“为什么会这样？那个声音是谁？他为什么要帮我？”无数的问题纠缠着我。

满心疑惑的我走在喧闹的市中心，不知不觉竟走到一家酒吧前，停下了脚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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