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末魔王日记 8节 迷茫少女与懦弱的我（3）

关于医生，沙立叶的认知一直是模糊且印象化的。白色的大褂，潦草的汉字，亲和的微笑，还有让人怀恋的安心感，还有消毒水的刺鼻味道。时隔八年，沙立叶再次见到了医生，他们可怜的聚在一个酒窖中，一群人围在几张小木桌埋头讨论着什么，听到有门的动静，便立刻停止了讨论，仅仅一人抬起头看了过来。

她看起来是首领，和沙立叶一般的大小，脸上稚气未脱，见小乞丐竟然领着两个贵族打扮的人进来，第一反应是被出卖了。但此刻也无路可逃，如果真要被卖，就算逃出去了外面也是肯定有埋伏，她只能强行镇静下来，亮出和灰头土脸违和感满满的雪白牙齿问：“杰克洛，他们是谁？”

小乞丐双手握在怀中，好像藏着什么东西似的，他看向沙立叶的眼睛，而沙立叶则给了他一个安心的眼神。小乞丐杰克洛这才放下心说：“巴巴菲尔姐姐，你放心吧，他是个好心的领主大人，我在酒馆听到他在替我们医生说话，还说想要收留我们！”

巴巴菲尔说：“那么这位领主大人，不知道找我们是想干什么呢？如果是想抓走我们和教会邀功，那么你的目的已经达到了。只希望你可以放过这个孩子好吗，他还没有正式学习医术，只是一个喜欢多管闲事的小乞丐。”

巴巴菲尔身后的医生们有些躁动，但一个有些苍老的声音小声说：“交给菲菲吧，现在她是互助会的首领，我们只需要听从她的安排就行了。”

小乞丐有些急迫的想说什么，但沙立叶制止了他，看着巴巴菲尔的眼睛说：“虽然我没有见过很多其他领主，但我也能猜得出来你们对领主的不信任，就如同其他领主同样对你们也不信任。你们的处境很糟糕，就算有人现在愿意收留你们，但随着疾病蔓延过来，你觉得你们还能藏多久呢？一旦被教会看到，下场我想应该是很惨吧。但我不同，我是月晨领地的领主，只要我愿意，领地内所有人（指四个人）都不会会暴露你们，而且我的领地内还没有教堂，是编外教区，教会根本不会注意到这里。在我的领地，你们不用担心生命问题。”

一个年轻的学徒突然站起来，说：“我们可不怕死亡！这场疾病根本和教会说的魔鬼灾难不一样，我相信一定有更深层的原因没有被发现，而在你那偏的连小教堂都没有的破地方，怕连个尸体都没有吧！我们要是真去了你的领地，反而对这场疾病的人们见死不救像条狗一样活着，满足你那可怜的同情心，那么和现在死去也没什么区别！”

沙立叶有点傻眼，苏昭汐笑着小声说：“我就猜到了这个结局。你想收留人家还看不上你呢，画大饼会不会，给他们画两个，还有，别听他们说的一副悍不畏死的样子，真要能好好活着谁又愿意死呢。”

还没等沙立叶想好饼子怎么画，巴巴菲尔反而开口说道：“卡利，如果你不怕死，你现在就可以出去，去大街上用你那半桶水的医术给病人看病，说半桶水也抬举你了吧，你连放血都放不好。你听着，在这场疾病中，我们首先要做下去的，便是活着。如果连这点都无法保证，那我们的宣誓就是彻底的笑话。这场圣战才刚刚开始，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保护收留一切真正探寻医术的学者。为此，就算做他的侍女，给他暖床，你们只要能好好的活着，我愿意。”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出大尺度的话，巴巴菲尔乌黑的脸看不出变化，沙立叶脸红的倒是挺明显，他挠挠头苦笑：“额，信任关系是一步一步来的，我还不至于向你这泥炭出手，你也不用担心我对你有非分之想。既然如此，在我这边手头的事情解决完后，你们就跟我一起回领地吧。”

卡利没好气的说：“你手头有什么事，说出来听听，别是那种半个月才能做完的吧。我爸是这个领地领主的大管家，说出来我好帮忙。但你可别误会了啊，我可不是帮你们这些贵族，我是在帮菲尔姐姐和医生们。”

嗯？卡利是那个中年管家的儿子？沙立叶感到了事情的转机，他说：“是关于粮食的问题。领地内的粮食储备不太够了，我希望买一批粮食。但我刚才被拒绝了，如果你能快速弄到一批粮食，到手后半天工夫就可以离开。”

当晚卡利回到家中，向他的父亲提出想买一批粮食。中年管家，香槟领地的二把手冷冷的看着这个私生子，也不知道去哪里厮混回来一身冲鼻的酒味，粮食他手里多的是，吃到发霉都吃不完，但看着这不学无术的儿子，他只感到一股厌恶。他不留情面的拒绝了卡利的请求，但当他拄着拐杖回到卧室后，发现窗户边竟然坐着一个全身笼罩在黑衣的人，戴着铁制的冰冷面具，连眼睛都看不清楚。

神秘人说：“你就答应你儿子的请求罢，作为交换，我会告诉你一个和你有关，很重要的秘密。”

中年人隐蔽的后退一步，但神秘人继续说：“如果你是想用你袖子里的玩具弩射我的话，那你可以试试。但相应的，我会在你下一个呼吸前割破你的喉咙。你房间内一些见不得人的小机关也被我拆了，现在我认为你应该好好听听我的建议，那就是乖乖的和我做个简单的交易。”

中年管家咽了口水，说：“很抱歉，如果我的行为给您带来误解的话我向您道歉，但实在是您的打扮太过于可疑，但我从您的话语中感受到了您的善意，相信阁下肯定不会是大晚上过来找开心的。但领地内的粮食我并不能随意调动，您也知道，我毕竟只是一个管家。”

神秘人笑了笑，连声音也充满了金属质感，说：“哈哈，你也知道你只是个管家啊。那你在城郊的私人仓库里放了那么多的火腿肠面包干和葡萄酒也是替你的好领主保管的吗？连带着你儿子和医生关系也扯不清楚，你这管家可真是骑在你主人的头上伸懒腰啊！”

“等等，你说什么，谁和那群疯子有关系了，这你可不能乱说啊，要真有关系了，领主早把我一起关到地牢里面去了。”

“那么我再和你做一个交易罢，一共两个。第一，你自己把你那些粮食运到我指定的地点。第二，告诉我地牢的位置。作为交换，我就不把你儿子已经是个医生学徒的事情到处乱说了。”

中年管家再也撑不住拐杖，噗通坐倒在地。

沙立叶和医生们在不透风的地下室聊了很多，才知道医生们现在处的环境到底有多恶劣，以及他们都是背负着怎样的信念在和什么作战。于此同时，在城堡下的地牢中，一群人正看着他们的首领，“巴罗尔医生互助会”的“会长”。

一个瘦骨嶙峋的小男孩低着头说：”托雷，我好饿啊。比起饿，他们已经把我关了多久了？我甚至看不到太阳，这样下去我会发疯的。“

年纪稍微大点的男孩说：”要不算了吧，我们向那个领主招了吧。毕竟我们本来就不是真的医生，我们只是一群骗子啊，虽然不会活的很好，但吃喝还是不存问题的——我也有点受不了了，比起肚子，我更想重新呼吸新鲜的空气。“

”你们在说什么？在我们打着医生们的名义骗人时，不是笑的挺开心的嘛？你们一个个私下怎么称呼自己的，哈克大医生，哈纳大医生？现在被抓了，也是因为我们的骗子冒充行为被抓，和那些真正高贵的医生有什么关系？我们做骗子，是因为生活所迫，但要是连你们的思想也变成了无耻的小人，那么院长是永远不会原谅我们的！“留着小胡须的托雷冷酷的说。

”说得好听，但最先提出冒充医生的不是你吗，我们只是想偷钱，你却不仅想偷钱，连名声也想偷，连放血术也是你教我们的，说起来我们走到现在这个地步全怪你！“一个看起来被关的神志不清的青年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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