隋时隋地 28 先迈右脚

散朝之后，没特殊事情要办的大臣都要回各部衙门办公，白永良看了一眼王国斌，对他说道：“王大人，一会儿别忘了回衙门，咱们衙门还有些事情要商议呢。”然后不理王国斌直接走掉了，大部分的朝臣都向这个方向望了一眼，并且远远的避开，王国斌一脸苦涩，这事儿弄得虎头蛇尾的，莫名其妙的就结束了，还凭空得罪一群人。

虽说这个年代御史根本不怕得罪人，但说的是不怕得罪别人，没说不怕得罪自己顶头上司啊，悔不当初，一冲动连后果都没考虑一下。

王国斌越想越不对，自己不是冲动的人啊，怎么听了几句话就怒气冲天失去冷静了，王国斌看了前面人群一眼，有些明了，太损了，竟然给自己下咒，虽然心有不甘，但没有丝毫证据，王国斌想了想，也就只能这么咽下这个闷亏了，眼前最要紧的是自己的顶头上司御史大夫那怎么处理，想来想去还是头痛啊。

“王大人回来了？”

王国斌刚进了御史台大门，一抬头看到自己的顶头上司白永良正坐在院子里看着他，心里咯噔一下，心虚之下，小心翼翼的问到：“大人，您这是？在纳凉？”

白永良站起来，笑呵呵地说道：“王大人，你不要这样，好像本官会吃人似得，这不是前几天帝国南边有些不好的传闻，朝廷想派一位御史去坐镇，这不，讨论了几天都不知道派谁好。本官很是为难啊！”

王国斌没想到报复来的这么快，自己怎么不知道有不好的传闻？什么时候讨论的？虽然现在御史地位很高，但这有不好的传闻也不用御史去啊。这要是被派到南边，然后一不小心被朝廷忘了，哪辈子能回帝都啊！

王国斌顾不得许多，赶紧躬身说道：“大人，大人，下官虽然没有证据，但那是被人暗算了啊，您也知道，下官一直都以大人马首是瞻，要是没人暗算，下官昏了头也不会干出这种事啊！”

白永良拉着王国斌坐到桌旁：“王大人不要紧张，你说什么呢？什么暗算不暗算的我怎么没听明白，咱们今天讨论的是下派的人选，不是那些乱七八糟的事，你看啊，我是这么想的，既然咱们御史台谁都不愿意去，那就只能抽一个了。”

王国斌擦擦头上的汗：“大人，这个要……怎么个抽法呢？”

白永良抿了一口茶会：“抽签太俗套了，总拿来用，没什么意思，今天咱们来点新鲜的。”

王国斌有些发抖：“大人，您就说怎么办吧！下官一定听从。”

白永良拍拍王国斌的手臂：“王大人，你别这么紧张啊，今天咱们就看看天意，看到进来的小吏了吗？他迈的右脚进门，和你用的一样的脚，可惜他官阶不够啊，咱们就看都谁是迈右脚进门，右脚进门的还够品级，那就在从里面选。”

王国斌稍微的放下点心，看来自己不是被特殊针对啊，御史台这么多人，总不可能就自己买右脚进门吧？

白永良摸摸胡子，脸上带着神秘莫测的笑容，看了一眼王国斌，而王国斌正紧张的盯着大门，看见左脚，他就摇摇头，看见右脚进门，他就紧张的一捏拳头，然后发现是个不够品级的小官员，又叹了一口气松了拳头。

过了半天，几乎没人再进门，王国斌回想了一下，发现够品级的官员，除了有公务已经外派出去的，都已经回来了，而这些人里迈右脚进大门的却只有自己。

王国斌委屈的对着白永良说道：“大人，这……这……”

白永良叹了一口气，拍拍他肩膀：“王大人，天意如此，本官也没有办法，收拾收拾，后天就出发吧，远离是非也好。”

王国斌表情一滞，想了一下白永良最后一句话，然后好似明白了什么，恭敬的行了一礼说道：“谢大人，下官知晓了。”

御书房里女皇在上首坐着，冯步三人半坐在椅子上，魏忠贤正低头和女皇说着悄悄话。

皇帝大怒，一拍桌子说道：“哼，朕没猜错，果然是燕王干的好事，有些事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就过去了，但是这事儿也是他能伸手的？”

“小云，别气坏了身子，给杨永一点警告就行了，聪明人会想明白的。”

冯步几人看到门外进来的的人，一起站起来行礼：“见过摄政王殿下。”

“行了，不用多礼。”来人身材挺拔，气宇轩昂，走到女皇身边拿起几个奏折翻了翻。

啪的一声扔在桌子上：“一天天的，不管什么狗屁廖糟的事儿都能报到你这，要是什么事都找你，还要他们干什么。”

女皇白了他一眼说道：“你快坐下吧。魏忠贤，拟旨。就说燕王杨永强占帝都东北良田，限三日内归还，并罚奉半年作为处罚。”

“是，陛下。”魏忠贤心道：果然啊，女人毫无道理可言，那块地明明是皇帝赏赐给他的。

摄政王林沧海摇摇头：“小云，你就不能找点好的借口吗？这个也太拙劣些了。”

“沧海，朕既然要罚他，想怎么罚就怎么罚，有没有借口都一样。”

冯步三人在那坐着一动不动，好似什么都没听见。

“今天，朕留下你们三人就想问一下炼钢厂的进度。西边的摩擦越来越剧烈，如果炼钢厂可以达到预估产量的一半，那就要调整战略布局了。”

冯步站起身：“回禀陛下，炼钢厂框架已经搭建完成，炼钢所用高炉也已经打造完，正在组装，魔法部调派了很多人支援，工程进度还是很快的，最多一个半月就可以试生产了。”

林元茂紧接着站起来说道：“陛下，户部把一些不紧要工程暂缓，又把除了东南北三部军需消减一半，现在炼钢厂建材已经齐备。”

崔平会不慌不忙地说道：“陛下，魔法部魔造司现在只有四人，魔咒司，魔药司，魔玉司，魔阵司共抽调一百五其余人暂归魔造司管辖。魔玉司自从得了粉末炼玉之法，朝廷在魔法玉方面的成本骤减啊。”

“嗯，有了这粉末炼玉，有些人可要寝食难安了，冯宇峥也是大功一件，朕都给他记着呢。行了，如果无事，你们就下去吧。”

“臣等告退。”

林沧海看着三位尚书离去，扭头对女皇说道：“小云，这份信任给的也太多了，先帝的一句话，就要以国力支援，是否太急了？”

女皇从宝座底下取出一个盒子，一边摸着一边说道：“沧海，你也坐吧，子孙不孝，先帝之后没有一人能看到时间之河，所以不知那里到底发生了什么，这么多年来所做的准备都是为了此事，先帝不可能和后世子孙开玩笑，既然说了找到这个人就要无条件支持，那我们就要无条件支持，时不待我啊。”

林沧海把盒子放在桌子上：“这份遗诏我都看了好几遍了，不用给我看了，这是你的决定，不管是准备干什么，即使是毁了这个世界，我也会支持你的。”

“沧海……”

魏忠贤挥手叫御书房的宫女太监退下，自己也弯腰退了出去，并且关上了御书房的门。

…………

炼钢厂正在搭建高炉主体，说是高炉，但这个高炉和大号的烟囱已经没什么区别了。高炉主体太过巨大，所以是分层建造的，最下边一层已经建好，现在正吊装第二层，第一层的一圈搭着脚手架，一旁放着一个空心的圆柱状物体。五根绳子吊着这个物体，然后穿过五个滑轮，延伸到另一边二十多个人脚下。

每一层的炉体都是由耐火石材分段运送到此，然后在统一熔炼成圆环状的，而且在冯建国的建议之下，又加上了坚不可摧的魔法阵，说是这种天然石比较脆，到时候冲击过多，万一发生断裂，后果不堪设想。

卢象升穿着一身铠甲站在一旁，还有两队禁军在巡视。

“钢筋铁骨，力大无穷……”绳子旁的五个人给自己身后几个人施加了魔法，然后捡起绳子绷紧。

物体面向脚手架的一面也固定着两根绳子，由几个站在脚手架上的人拉着。

叶小乙看绳子已经绷紧，大声的问另一边脚手架上面的人：“你们那怎么样了？”

“力大无穷，稳如泰山！我们这可以开始了。”脚手架上几个人给自己施加了魔法后，示意准备好了。

叶小乙和身边两个人一起抽出法杖指向空心圆柱体喊到：“轻如鸿毛。”

拉着绳子的人感觉绳子变轻，领头的快速大喊：“一二三，起。”

这二十多人费力的一步一步后退，看着圆柱物体慢慢被吊起，等到了足够的高度，脚手架上面的人也开始拉动，慢慢对齐下方的第一层。

叶小乙和身边的两个人快步爬到接缝的高度，指挥着人群拉动绳子调整位置。

第二层一点一点的移动，突然叶小乙喊道：“停！”

他身边两个人用魔法杖抵住第二层一起施法：“严丝合缝。”

叶小乙紧接着施法：“解咒！”

第二层的位置也就离第一层五指高，但落下的气候还是发出了轰的一声。

叶小乙擦擦汗，对身边的人说道：“行了，告诉兄弟们先休息吧，一会儿检查合格以后，再熔炼接缝。”

冯宇峥三人也在此时进了厂门，崔吉要先去扫帚厂看看，一会再来汇合。

冯建国告诉冯宇峥，这个世界如果没有魔法，就别想用高炉炼钢了，这高炉的本体简单到了极致，等魔法阵刻上之后差不多能显得高大上一些。

负责魔法阵的魔法师正在修改模型上的阵法布局，模型现在运行还算稳定，但是不能直接用，阵法功率大了之后，相互之间就会有了干扰，幸好实际上的建筑是非常巨大的。

冯宇峥几人先和卢象升打了个招呼，然后走到那群阵法师旁边看着他们调整魔法阵，在魔法阵的布置上还是帝国魔法部魔阵司的人比较专业，冯宇峥几人虽然是高材生，但还有些不够看的。

另一边一辆特殊修改的马车已经在雕刻轻如鸿毛的魔法阵了，这个马车魔法技术含量很低，只要稳定就可以。

现在需要解决新的问题，矿石需要抬高然后倒进送料口，矿石的容器上雕刻魔法阵好解决，但是矿石都是散碎的，总不能一个矿石施一次法，这样的话，炼钢厂也不用建了。

最后冯建国建议冯宇峥做一个斜着的传送带，上面布置料斗，传送带下方延伸到一个巨坑，拉过来的矿石倒进坑里，然后用麟马带起传动装置保持传送料斗稳定运行。传送带和料斗刻上轻如鸿毛，每一个料斗容量变小，但是数量多，阵法也多，除了费点时间雕刻魔法阵，总体送料的效率没什么影响，如果给传动装置在由专人施法坚不可摧，那想有磨损都不可能了。

冯宇峥提出之后，经过讨论，这种方法可行，正等工匠做出模型然后进行实验。

这时，叶小乙走过来，对着冯宇峥轻声说道：“少爷，第一层和第二次接缝出了点问题。”

冯宇峥走出人群，问道：“怎么了？我刚刚看着不是对的很整齐吗？”

叶小乙挠挠头，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少爷，兄弟们干的都挺好的，只不过高炉体积过大，我们实力欠缺，魔法部的高手弄完这五层的炉体就撤走了，接缝的位置没人能熔炼啊！”

冯建国给冯宇峥传声道：“回去叫人吧，几个焊工的事，弄的这么麻烦。”

冯宇峥对着叶小乙说道：“我一会儿去找师兄，让他去魔法部求援，你们先加高脚手架，为第三层做准备吧。”

“是，少爷。”叶小乙走回到施工的地方。

冯宇峥看着叶小乙的背影，对冯建国说道：“爷爷，看来魔法也不是万能的，我忽略了个人实力这点了，下回得注意了，炼钢厂离帝都近，出了问题容易解决，这要是离得十万八千里，去哪求援啊！”

冯建国抓住机会直接对冯宇峥猛灌鸡汤：“王者与强者的区别就在于，强者只拥有强大的力量，而王者则兼具力量与智慧，凡事都准备充分，强大的力量不如万全的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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