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傅,我得道法了!”
张炀溺爱着摸着小林墨的头,笑道:“福生无量天尊,可喜可贺,为师再给你一件道礼。”
小林墨接过袖珍桃木剑,这小剑有小臂长,淡红色,有些沉重,剑柄不长,只够小林墨单手握住。小林墨双手接住桃木剑,眼睛放光,想道:“这就是法宝仙剑吗?”
张炀轻轻敲了小林墨一下,说道:“这可不是什么法宝灵器,只能算是粗胚,你且好好收好,努力炼制,日后未必不能成为一把通灵的仙剑。”
小林墨重重得点头,一下子,这把小木剑在小林墨心头,变得重逾千斤。
以后就叫你为申。
……
捉放湖,湖心亭。
孙老二轻轻握住茶壶,不一小会,水开的声音呜呜叫,孙老二又从怀中取出四小个竹茶杯,又像变戏法一样,从怀中掏出点干枯树皮放进竹茶杯中,倒点开水,这就成了一杯仙家茶。
孙老二轻轻一弹,依次将竹茶杯送到季存侠、张炀和陆承芝身前。
“三位师兄喝喝茶,压压惊。”
季存侠重哼一句,暗想:“这孙老二就是喜欢这些花里胡哨,故作高深,怪不得有……道侣。”
季存侠接过茶水,将滚烫的茶水一饮而尽,回味道:“好茶。”
陆承芝轻吹了一口气,竹茶杯冒出的热气消失不见,浅饮了一口,“还不错。”
张炀怕烫,像陆承芝一样,只是小饮一口,“娘勒,没啥味道,还烫!”
孙老二哈哈大笑,未喝茶水,将其连杯一起扔进捉放湖,说道:“果然只有张炀师兄是实诚人,我被藏锋山的娘们赶下山,气不过又打不过,只好偷挖了她们铸剑烧火用的老松树……哈哈哈,没想到,两位师兄喝松树皮还喝出味道了。真是没想到。”
季存侠压下怒意,一字一顿说道:“老二,你可真是我的好师弟啊。”
陆承芝继续品茶,没有理会几人。
过了喝茶的尴尬事,四人开始探讨起小林墨双开元之事。
孙老二懒散靠着木柱,举双手说道:“我可不管什么坟中蕴灵,修道的美玉,你们都是师兄,你们说了算,我管不了,也不关我的事。”
季存侠点头,随后低头掐指推演。
张炀看了一眼孙老二,有些微微皱眉。
陆承芝坐的端正,只是微微点头。
季存侠沉声说道:“我算不出林墨的过去,只看到一大一小两座坟,其余不得知。”
陆承芝说道:“福生无量天尊,那就排除了,有人用心将小林墨放入坟中,再推波助澜,让张炀师弟捡到林墨送入山上。既然如此,林墨从坟中诞生已成事实……”
张炀开口打断,“即使从坟中诞生,那也不能说明我徒儿是有害山门。”
季存侠加上一句,“观中现在式微,不比以前,万事都要小心——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我提议将林墨送下山。”
孙老二笑了笑,心想:“好家伙,直入主题。”
张炀张张口,却只是叹息,没有再说话。
陆承芝淡淡说道:“我不同意。”
张炀略显惊讶得看了一眼陆承芝,而孙老二则是露出理当如此的表情。
季存侠沉默了一会,问道:“师弟,何解?”
陆承芝喝完最后一口茶,竹茶杯倒扣,推回给孙老二,回道:“六道朝星观从来没有因为弟子出身,而至弟子无故被逐出师门。此事我不同意。”
季存侠沉声说道:“林墨是双开元,我从没听过。我翻遍所有古籍,查无二例。”
孙老二懒散,用手中一些干松树皮作饵,挑逗着锦鲤,淡淡说道:“天下之大,无奇不有。这不正说明林墨的天资超凡?”
话毕,其余三人都瞟了孙老二一眼。
孙老二打个稽首,说道:“传说,古之大能出生不都是天降祥瑞,身具异象,超脱非凡吗?”
季存侠反问道:“那师弟里见过一身两命?”
孙老二回道:“师兄也没见过凡人能睡两百年吧?”
陆承芝定下结论,“既然大家都有不同想法,观中又以我们四人为大,那我们就投票决定林墨是去是留。师兄是观主,一人两票,我和其余两个师弟一人一票。”
最终结果,四票留,一票弃权,孙老二弃权。
结果皆大欢喜。
六星观不是私人道场,囊括了观中一草一木,观中每一个弟子。
要是观中高层只有一个声音,那才是六星观将亡的体现。
讨论完林墨的去留,四人的议题被引向宗门未来。
孙老二以拳击掌,说道:“观中该改改规矩,女弟子也能入祖师堂,这是我的提议。”
陆承芝点头回应,补充一句:“是可,精怪也行。”
季存侠头疼,难以回答,其实早先他就有预感,林墨之事只是抛砖引玉,正面陆承芝的变法才是这次聚会的核心。只是季存侠没想到,第一个提出“变”的人是平时啥都不管的孙老二。
观中不是每个弟子都能成龙成凤,在四代弟子中是以季存侠、陆承芝、孙老二为首,如果不是张炀下山过久,也会是其中一员。
张炀在得到有关林墨满意的答复之后,重新变得热络起来,对季存侠说道:“师兄,宗门式微,该是变法的时候。”
这次该是陆承芝吃惊,连张炀都公然提出反对祖师爷定下的“规矩”。
季存侠无奈说道:“福生无量天尊,那我们四人就好好商议一下变法,其实祖师爷一些……不太好的‘规矩’,是时候可以改改。”
陆承芝灰瞳望向季存侠,说道:“还要加规矩。”
“过几日就是年岁了,更改的门规就在年岁通知弟子吧。”
“是可。”
“行……”
年岁,是六星观一年中尤为重要的一段日子。年轻弟子一年中遇到的修行问题,就可以在这几日询问长辈。
这几日,新年和旧年交替,天地浊气和清气分隔,层次可见,每一个对气敏感的修士都能感觉得到。
一年三百六十五日,每日十二时辰,这是自古就被“定”下的天地规矩。
今年的年岁和往年不同,自张炀回山,诸弟子就已经隐隐觉得山门走向有些反常。
几位外门弟子还在打扫过往一年积下的枯叶,懒散无事。突然有几位气息强大的弟子四处奔走,传令所有弟子齐聚祖师堂。
“嗡嗡!”
宏大的道钟声传响,于长宁山中回荡,久久没有消失。
六星观上下皆惊,这是道观出大事才会响起的钟声,上一次响起,是在五十年前,二三代弟子差点死绝。
这一日,六星观迎来了开宗的两位女弟子。
加入祖师堂的时候,孙蓉挺胸傲立,段瑶一言不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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