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夙愿?”
虽然心中波澜尽起,险些失态,但面上却依旧平静无波,看不出什么变化,王越可不认为小小年纪的公孙续就能了解自己的夙愿,尤其是当目光看向公孙续手中的七星龙渊剑时,王越心中触动,不由微微低笑一声,以为公孙续说的是它,面上露出些许嘲讽之色。
“我若想要回此剑,自当亲自夺回,哪里还敢劳驾公子亲自还我?”
公孙续再次摇头,丝毫不在意王越的嘲讽,“我所说的夙愿并非此剑,王大家何必又揣着明白装糊涂,我所说的,是你入仕为官,成就功名的执念!”。
王越心头一震,未曾想面前小儿竟然真的知晓自己一直以来的夙愿,不由略显惊愕,目中闪过些许惊讶,但又很快隐去,自己热心出仕的事情并不难猜,毕竟自己一心在洛阳求官的行为,江湖之上知晓的人并非少数,只要有心探听不难了解。
只能说,自己有些小瞧了这个公孙家的麒麟儿。
没了疑惑,剩下的便只有感到可笑,一垂髫小儿,区区县令之子,竟然敢说了却自己的这番夙愿。若真如此简单,自己也不需常年厮混洛阳,欲求门径而不得,屡屡碰壁,直到现在甚至都有些心灰意冷了。
这个昏暗的社会,根本就没打算给黔首任何出路!
“王大家你一心求官,故而长久厮混洛阳。”
公孙续丝毫不在意王越的嘲讽,拄剑的右手有一下没一下转着七星龙渊剑,似自言自语般道。
“但王大家你却没有看透自身处境,你学识不通,无入朝为官的可能。你武艺不适合征战,也成不了将军。你身为游侠,虽民间声名远播,但也难改低微黔首的出身,难为权臣和朝廷所重,且你心高气傲,不屑屈居人下成为一名宾客。所以,此生注定了王大家你将无法实现你的夙愿,就算你如今重回洛阳,也不过周而复始,碌碌终日,浪费生命而已!”
空气突然安静,房间之中气温也再次恢复正常,而王越却面色苍白,目露不甘之色,双手紧紧按在双膝之上,手指握得涩涩作响,两腮隐隐抽动,显然在不甘的紧咬牙根,毫无疑问,公孙续的话,直击王越内心,无情的击破了他心中最后一丝希望和幻想。
但随即,王越又无力的颓萎下去,整个人的精神似乎都被抽空,似没了生机。
公孙续一垂髫小儿都清楚的事情,王越自己又如何不清楚。
不甘?
可这个社会就是这样,会用残忍的现实一次次无情抽打你的脸,让你知晓这个世界到底是多么的黑暗和残酷。
“而我!”。
公孙续见王越如此反应,心中信心更盛,慢慢拄剑站了起来,俊俏的小脸上流露出睥睨天下之色,指着自己的鼻子,目光紧紧逼视着王越,一言一字道。
“是唯一能够给你机会,助你改变命运的人!”
“你能给我什么机会?”。
王越嘲讽的笑着,也不知道是在嘲笑公孙续的天真和无知,还是在讥讽自己的可怜和可悲。
公孙续并未在意王越的嘲讽,将几乎与身体等高的七星龙渊剑抱在怀中,嘴角扬起一道略显邪恶的魅笑,一字一句道。
“拜将封侯的机会!”。
这其实是一个信号,告诉王越龙渊剑自己要了,这等宝物,公孙续可舍不得让出去。只是公孙续不知道,这种状态下的王越,还能不能猜到自己的小心思。
“轰!”。
王越感觉自己脑海中轰然炸响,惊愕莫名,凝立当场,不敢相信此番话是出自面前小儿之口,但这种惊愕仅仅是一瞬间。
拜将封侯?
不要说帮助自己拜将封侯,就是现在的公孙瓒有没有拜将封侯的机会都是两说。
王越已经懒得嘲讽公孙续,哈哈大笑起来,“哈哈哈哈哈……”。
可笑着笑着,王越就突然状似癫狂,眼中带泪,双目赤红,面色极为狰狞的俯下身来,逼视着公孙续,“无知之言,你一垂髫小儿,如何给我拜将封侯的机会?!”
公孙续丝毫不理会王越的狰狞与疯狂,将七星龙渊抱于怀中,转过身来背对王越而立,好像电视剧里都是这么演的,关键时候就转过身,留给对方一个背影,公孙续也觉得比较有逼格。
“朝廷暗弱,奸佞当权,天下民不聊生,怨声载道,民间更是牛鬼蛇神纷纷浮现,暗流涌动,如今这天下,不久必乱,而我公孙家,欲借幽州之地,拥燕代之众,试与这天!”。
公孙续以幼小身躯举起七星龙渊,直至苍穹,话语中霸气侧漏。
“争他一争!”
公孙续收起剑回过身来,冷冷盯着王越,踏前一步,低沉问道,“试问,我公孙家若成功,如何不能给你拜将封侯的机会?”
王越浑身一颤,如遭雷击,不可思议的看着面前小小身子,从公孙续那睥睨天下的目光中,舍我其谁的霸气中,似乎看见了一道遮天蔽日的影子,令他震撼。但很快,王越强行让自己平静下来,故作不屑的看着公孙续。
“你可知此乃大逆不道之言,我只需将此话传至洛阳宫中,不仅你一家人头落地,我亦可顺利入仕,拜将封侯!”
公孙续轻蔑一笑,目光也轻蔑的扫过王越,面带嘲讽,“且不说你怀有此心思能否走出县令府,但就此番话要告与何人?何人又信?怕此言一出,朝中显贵,世家大族更只会将你当成疯癫之人,彻底断你入仕之希望!”
“你可知我今年几岁?你说这一番话是从我口中说出去的,有谁会信?”。
王越顿时愣住,再看向公孙续那稚嫩的面庞时,有种深深的震撼。
“而且,若我父亲和祖父再稍稍推动一把,向朝廷中那些权臣献上一些金银珠宝,怕你转眼间便会成为窜通异族,意图谋反,人人得而诛之的反贼,不说拜将封侯,那时候你能否平安无事的继续在大汉境内生存下去,都是个问题!”
王越身体微微一颤,目露惊骇,看向公孙续眼神更如同看绝世妖孽,半晌之后,方才猛吐了一口气,凝视着公孙续,不可思议道,“公子真的只有五岁?的确不枉麒麟儿一称,在下佩服!”
见王越如此,公孙续心中喜不自胜,知晓王越已经初步被自己的话所影响,事有可期,于是揶揄的看向王越,“王大家觉得我应该是几岁?”
王越尴尬的一笑,重新跪坐在案几之后,语气也逐渐恢复正常,“那公子可能再详说一说,为何天下将乱?若天下大乱,公子又凭何成功?”
“王大家可知太平道?”,王越让步,公孙续也不再咄咄逼人,语气变得略微尊敬。
“公子所指,可是民间盛传的大贤良师所创的太平道?”。
王越久历江湖,近几年虽混迹洛阳,但江湖之上消息也十分灵通,况且太平道如今闹得沸沸扬扬,人尽皆知,王越自然也不陌生。
“正是!”。
公孙续点头。
“本来太平道是传播道教文化的教派,这无可厚非。但是如今,太平道教徒已发展至数十万乃至上百万人,遍布各州郡县,并且我听闻其已将部分活动转移至暗中进行,大贤良师张角更是暗设三十六方,每方设一渠帅,甚至太平道还开始收买朝廷命官,偷偷集财储粮,这已远非教派活动范围!”
王越轻轻抚摸胡须,若有所思,片刻之后点头道,“我也听一些江湖友人所言,如今太平道的确变得神秘许多,甚至开始秘密训练私兵,似有不臣之心!”
公孙续眼睛一亮,这倒是一个意外之喜,这种情况他之前也不知道。但公孙续并未多言,继续道,“朝廷奸佞当权,地方世家豪强鱼肉乡里,压迫民众,百姓们苦不堪言,食不果腹,衣不遮体,乡间易子而食者比比皆是,已成乱世之局。而趁此乱世,则必有应世之人,状如陈胜吴广等辈,届时,天下必乱,怀有王霸之志者,也当得遇天赐良机!而至于我凭何成功,恕不能详言!”
王越目光深处闪过一丝炽热,但随即被其按捺下去,继续问道,“既如此,公子为何不提前告知朝廷,也可封官进爵,何必冒这杀头风险?”
公孙续摇摇头,“巍巍大汉,泱泱天下,大才不知凡几,我一垂髫小儿就能够看透的局势,其他人怎么会看不透?只不过如今大汉,已同病入膏肓之人,无可救药了!就算没有太平道,也会有其他人应世而出,既然如此,对于那些人而言,就不如退而避世,或待时机,或期明主,何必逆天而为,徒费力气?”
“况王侯将相宁有种乎?既得如此天赐良机,我为何不能于这天下分一杯羹?”
“好!”。
公孙续一番话,王越听得热血沸腾,斗志昂扬,心中燃起的熊熊烈火,也灼热了双眸,王越重重一拍身前案几,高声道。
“就凭公子此一番话,在下就愿陪公子赌这一回,争一争,这大好天下!”
没错,对王越而言,这就是一场豪赌,赌输了,轰轰烈烈一遭也不枉此生,可若赌赢了,日后必然一飞冲天,贵不可言。
但不管最终结果如何,总好过继续像现在这样,浑浑噩噩一辈子。
王越真的已经受够了!
而公孙续见此,则是心中大喜,激动不已。
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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