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殇帝姬 第二章皇族退婚

苏沫衣似乎没想到胆小如鼠的苏言会挺身而出，愣了片刻又笑了。

“二姐，你这样可是不行的，奴才不管，出了门遭口舌的可是你啊。”

苏言冷眼扫过那身绿色纱衣，又见自己穿了一身洗得发白的蓝衫，庶女穿的居然比嫡女还好，这丞相宠妾灭妻也得有个度吧？感觉手中滴落的鲜血似乎要激发出她内心的狂性。没想到穿越异世界，这弑杀的狂性也跟着来了。

“我的人我自己会管，立刻，马上，带着你的人离开，否则，出了什么事我可不会承认。”

“哈哈哈哈！”苏沫衣似乎听了很好听的笑话：“二姐啊，整个京城的人都知道你玄力低微，难道三级玄力的你还能打赢十级玄力的我？”

“姐姐，可不要威胁我哦，二姨娘和三姨娘都走了，这里只剩下你我两方人，就算是我把你打残了，你也没有证人证据，父亲也不会听你告状。你要是乖乖向我母亲道个歉，磕头认个错，我就不打你，你觉得怎么样？”

“呵！”

苏言冷笑：“有意思，你说的很对，没证据，也没证人。”话音刚落，掌心一扯，伤口瞬间血流如注。

苏沫衣还未反应过来鞭子已被人扯走，心生诧异，刚说了个“你”字，又见蓝衣女子化作一道残影飞速袭来，全身挨了数十下，四肢麻痛难耐，“哎哟”一声瘫倒在地。

“你！你这个玄力只有三级的废物，你敢打我！”

“三级到底还是打赢你这个十级的。”果然还是弑杀狂性好啊，虽然防御能力不变，但是速度和伤害都有增幅，也不知现在能打得赢多少级的。

苏沫衣见苏言一脸无关痛痒，心中火气蔓延，想起身，奈何腿脚连站立都不稳，再想揍人也是徒劳。

红鸾一介侍妾哪会玄力？她一开始就没想到女儿会吃亏，此时只能朝两个丫鬟厉声命令：“不去帮忙还愣着干什么！”

两个丫鬟亦是手无缚鸡之力，被苏言吓得愣怔，听到主子的叫声又回了神，见苏言往院外冲去，只道她是要逃，急忙赶上去打算抓住她，未曾想苏言闪身一躲，鞭子一把缠住二人脖子，巧力一撩，两个丫鬟先后掉进水中。

盛夏正午气候炎热，能在清凉的水中泡一泡亦是件很舒爽的事，而且池塘本不深，约莫一米左右。

可在苏言手下，两个丫鬟凉快是凉快了，却也喝了不少泥水，都想要爬上池岸教训苏言，怎知一攀到岸边双手就又挨了鞭子。

鞭子就似长了刃，打哪儿哪儿流血，苏寒深知双手触感最为强烈，一盏茶功夫不到，池塘清水染了一层淡淡的红，传出嗷嗷嚎叫。

“来人啊！快点来人，咳咳！……救命啊，二小姐要杀人啦！”

相府家丁小厮知道红鸾要收拾废柴小姐，早已见怪不怪，远远听见小院中传来凄惨求救声，大都不想惹是非，躲得老远。

等到苏沫衣在大姨娘的搀扶下能缓缓行动，池塘里的两个丫鬟双手已肿得像萝卜，两张脸都未幸免于难，全是手指粗的红色血痕。

“苏言，姨母是为你好，劝你要知好歹！太歹毒的名声传出去不好听。”

“苏言！你个贱人！你敢打我丫鬟！爹爹回来我定会让你不得好死！”

“骂！继续骂！很久没人骂过我了！”

骂过她的人都死光了，她怕什么。

苏言目露寒光，手上的鞭子舞得起劲，面上却依旧是云淡风轻，似乎正在做一件无足轻重的事，思想也飘到了别处。

为什么今早上她会在相府门口醒来？还不是家丁小厮受了红鸾的指示，趁着丞相老爹不在，将她丢在府门口过一宿，想让整个京城的人都知道她这个相府废材二小姐荒诞无状，让本来就出名的她更加出名。

幸好只是在相府门口，若是将她丢在别处，说不定现在她的青白都保不了。

若她清白不保，今天这两人的性命也保不住了。

突然听见身后风声来袭，苏言脚下一旋，人已闪到两米之外，随脚一踢，但听“扑通”一声，苏沫衣加入到池塘中。

“三小姐！”

“大姨娘，快叫人帮忙呀！”

红鸾以为女儿能将苏言推进水里，怎料又生变故，正要大声呼救，只觉头上精致的发髻一歪，身子一软，整个人也朝池塘里落去。

苏言也不看四个人的狼狈样子，匆忙将正欲逃跑的吴奶娘踢回院子，将大门上了闩。

“绯儿，你是跟我走还是留在相府？”

绯儿大惊：“小姐，您这是要离家出走？”

“走不？”

“小姐，你！”

在绯儿的注视下，苏言将杯子摔碎，拾起一块碎片在身上大大的划了几道血口子，下手不重，仅能看见有些血水流出，搞得要多惨有多惨，瞥了刚缓过神的吴奶娘，突然笑得灿若莲花，将奶娘细嫩的手腕上两根碧绿玉镯强硬取下，惊得吴奶娘花容失色。

“我的镯子！”

“演得这么好，是人都以为你还是我奶娘。打架也不见你帮忙，逃跑倒有你的份儿。这祖母绿镯子是哪儿来的？这至少也得百两银子以上吧？我娘可没这么多钱赏你，是姨娘收买你的吧？”

苏言可懒得和她纠结，一巴掌砍在其后颈上，妇人当场就晕了。

绯儿先是一脸惊恐，随即明了，再然后惊喜万分：“小姐去哪儿我就去哪儿！”

院子里有处隐蔽的洞，是昔日苏言挖的。因为她时常要受苏沫衣欺负，这个洞未雨绸缪，总归能躲上一躲，现在倒是为二人逃命提供了方便。

苏言先将顺来的珠宝埋在洞口附近，才和绯儿从后门快速离开相府，跑到三百米以外的将军府门口才停下。

丞相家废材二小姐步伐不稳，浑身是血，引来一片路人围观，一边指指点点她当街调戏了太子，一边又可怜她被伤得如此重，再者更多的是讨论丞相府宠妾灭妻之事，但最多的还是说她是废物。

苏言暗地里一笑，废物就废物吧，到底有些成果，不枉费她演得这么辛苦。

将军府门房早已去府内通报，不久，一位五十多岁的庄严老人快步而出，身后有两个沉稳俊俏的年轻人。

“言儿！你怎伤成这样！”

老人是当朝唯一一位玄十字将军，名穆宴，见外孙女血迹斑斑，十分骇人，清明的老眼泛红，有心疼的泪水在眼眶里滚动。

“外公！言儿痛……”

“言儿妹！可又是那妾侍干得？”

十七岁俊朗少年是穆宴之孙，名穆流云，此刻怒气冲天，还有什么想不通，提起长枪就要往丞相府门口冲去，却被身边二十四岁的穆齐晟拉住。

“站住！言儿伤得不轻，先带进去让陈静看看，落了疾就不好了。弄清楚事情再说。”

“还有什么不清楚，小叔，你太谨慎，这定然是丞相府弄得！”

正在此时，远方行来一队人马，百姓纷纷让道。后方行着十几个宦官，二十几个精兵，前方则是两位衣着贵气的少年郎，是年仅十八的太子宇文炔，还有十五岁的安王世子宇文玉，一旁跟了苏靖。

群人见了太子和安王世子，纷纷跪拜行礼，声音响彻大街小巷，引来更多的百姓驻足观看。

穆宴虽气得两眼发红，还是恭谨道：“太子殿下、世子殿下，不如先去将军府内歇息片刻。”

宇文炔着了一身月白锦衣，愈发显得器宇轩昂：“穆将军，无碍，本宫与世子处理完要事就不耽搁了。”

宇文炔朝宇文玉点了点头。身后的宦官俯身而出，举来一方明黄卷轴。玄青色锦衣的宇文玉接过圣旨，朗声宣道：“圣旨到！”

听闻圣旨，四下又没人权的跪成一片。

宇文玉见苏言不跪，也不在意，在他心里，这个女子早就没了礼仪教养，他也没有念圣旨，仅是亲自将黄色卷轴交递到苏言手中，语气没有丝毫留念。

“二小姐自己看吧，以后二小姐与本世子婚事作废，父王为二小姐新了赐婚，对象是秦王殿下，赏了不少金银财帛，希望二小姐学好礼仪，三月之后完婚。”

穆宴越听越生气，秦王殿下？可不就是父母皆无，十岁外出围猎断了双腿的瘸子？那个没前途的皇亲瘸子！皇族是想将苏言当做人质一辈子困在皇家，要挟将军府？！

“世子殿下，我家言儿不……”

“谢主隆恩！”

苏言自然知道皇族的打算，也知道秦王是谁。那只是一个平庸无能之辈，还瘸了，若是能够控制，以后秦王府她说了算，生活也是很美好的，若是皇家真的逼急了将军府，大不了她这些年苦一点累一点，多招点兵马，到时候造反也成。

将军府是她现在唯一的保障，也是她唯一的港湾，谁对她好，她用命来报，谁对她不好，她拼了命也要那人付出代价。

她擦干泪水，朝外公轻轻摇头，示意不要多说。当众违抗圣令，必然会被高坐九龙殿上的人惦记，如今只能隐忍。

“外公，我愿意嫁，以后就不会再有风言风语了，省得他人说我憧憬权势。”

宇文炔与宇文玉皆有一瞬愣怔，似乎觉得眼前的女子不一样了，何处不一样？可能是不胆怯了，也可能是见到他们两不再像以前那般痴呆无状。

穆齐晟眼中闪过一抹异色，将这个唯一的外甥女从头到脚打量一遍：“言儿，你要想清楚。”

“小舅，言儿想清楚了！”

苏言一身血迹，虚弱的直立着身子，像一棵开不败的天兰堇，朝宇文玉行礼：“世子殿下，苏言并非是配不上你，是苏言也不喜欢你，往后就此别过。”

不在意宇文玉苍白的脸色，她又朝太子行了一礼：“太子殿下，昨日为殿下带来困扰，苏言心中愧疚。当时苏言确实是思母过甚，恰巧将您当成了世子殿下，彼时对世子还心存幻想，如今您不必挂心，以后苏言不会再出现这样的状况。”

众人见苏言不卑不吭，唏嘘有之，感慨有之，叹息亦有之，声音不大，却衬得那抹女声柔弱且铿锵。

宇文玉有些气，但不知道为何气，只将头偏往一边，冷哼一声：“如此，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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